“你骗我?”她明明说了,会让他们离开的。

“伤的。”秀秀捧起一面小一些的铜镜,让阿萝可以看到她脑后的型,“小姐可满意?”

“顺着前方这条路走,就到凡人的城镇了。”

他享受这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打扰到他的安宁日子。

“它们都怕我,可是我知道,它们在背后都悄悄的说我是长不大的小不点,还说,狐族有我这只狐王,前途堪忧。”

可奇怪的是,小狐狸没有像昨天那样掉到地上,它被一团像棉花似地东西给接住了,软绵绵的,等它四肢一触到地面,“棉花”就消失了。

忽然,伴随着一阵似孩童惊叫的喊声,小狐狸的身体消失在雪峰表面。

阿萝伸手,一一拂过两人的伤口,伤口愈合,全无痕迹。手指在狐狸额头轻轻一触,便解开了他的灵力封印。

“看,他有尾巴!”

杜风,他不会一直都是赢家。

阿萝想得脑袋生疼,都想不出什么办法。

阿萝一巴掌拍掉了狐狸的手,微抬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或者变成狐狸蹲地上。”

蛇妖一逃,困着狐狸的结界便不攻自破了。眼见着那些人冲了进来,把他与阿萝阻隔了开来,他想上前抓着阿萝与他一起跑。

“为何不多留几日?”

阿萝垂眸,她喜欢清醒,从不爱喝酒。只是这酒香,真让人难以抗拒。她便捧起酒杯,小小地咪了一口,顿时酒香溢满唇齿间,一条火蛇,顺着喉咙蜿蜒入腹。只一口,就让阿萝脸颊上染上了红晕,“这酒有些烈。”

杜风从侍女手里接过茶壶,亲自为阿萝添茶,摆了摆手,让侍女下去,“北极雪山下匆匆一别,阿萝你难得还为了一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炼成妖丹了,阿萝,我炼成了。”狐狸伸展了双臂,拦在阿萝面前,一脸明媚的笑容,丝毫没有把阿萝的威胁听进去。

“珍珠,我需要一条捷径,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塑妖丹。”狐狸淡淡说着,凝视着阿萝倦怠的睡颜,“阿萝不能再帮我了。”

这刚还柔情似水的狐狸,这会儿突然凶神恶煞起来。阿萝无奈摇头,听说过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可没听说过男妖亦是如此,“喂,狐狸,你慢点。”她失了法器,行路难了不少,来找狐狸的路上走得急了,扭伤了脚。

阿萝转身时,狐狸早就掩去眼中的杀意,“它怎么样?”

“嗯”

狐狸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艰难地仰头,目视前方,回狐族圣地的路真远。

但是,若阿萝根本就不想保命,那么,玄机天师也奈何不了她。

阿萝把捆妖绳抽出狐狸的身体,捆妖绳上染着的鲜血顿时被其吸收,仿佛不曾沾到过,只余阿萝手心指缝间,还有血迹。

阿萝盯着狐狸想从他脸上找出些破绽,他现在看起来太视死如归,这不像是那只贪生怕死的狐狸。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知道知道。”虽然不明白这么本事的人为什么要藏藏掖掖的,但救命恩人的话,吴东自然会听。

狐狸皱着眉,任由她咬下去,任由她跨坐在他的腰腹之上,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滑移至她的肩膀,然后把她压下来,让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我会记得你今天说的,一字一句。”他在她耳边轻道,亲吻她颈间的肌肤,他的手又开始肆虐

狐狸踉跄地站起身,腹部的伤,血流不止,他也不去管,凝聚起妖力,打算拼死一搏。

玄机天师从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接连在狐妖与阿萝这个小小的捉妖师身上受挫,他在心底暗暗誓,待他伤愈,他定要找到这个妖女,让她偿还今日之债,至死方休!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阿萝白了狐狸一眼,继续往山上走。

为了救狐狸,阿萝算得上是费尽心神,大白天的一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诶,不对,等等。狐狸终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豁然起身,追着阿萝而去。

“两个月零三天。”司祭慢悠悠说着,好像这样比较能体现他是“上了年纪”的。

“哼,不给他留口气回去通风报信,我们怎么能引得那些山民来救他?娘说了,这些山民,抓了我们不少狐崽子,是时候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了。”

可惜,她儿子就是哪个也不喜欢。不过她相信,这位姑娘,她儿子一定会喜欢,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看不看得上她的儿子了。

“自然是捉妖去了。”阿萝说着,脚步没停。

可当后面加了“姑娘”二字,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算了,也没关系。”

阿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不然你以为他还能活吗?”

阿萝呆呆地站着,无计可施,想起前一次狐狸是如何拿走进入她体内的狐丹的,她立刻捡起地上五颗妖丹,准备去追狐狸。

狐狸一听,佯装低头喝酒,却是在心里暗暗叫苦,果然天上是不掉馅饼的。不过,别说他还没吃着,就算吃饱喝足了,他也没道理为一条竹叶青蛇卖命。捉妖师是离澐州很远,可是,他们若要过来,也不过是个把月的事情,或者更快,他还不嫌命长呢。

阿萝漠然地看着树妖哀嚎燃烧,身体却在微微颤动,她强力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惧意。她自然不是因着着火的树妖而害怕,她恐惧,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修炼到能运用六味真火的地步,可树妖却是在六味真火中化为了灰烬。从灰烬中捡起一颗如东海明珠大小的墨绿色珠子——树妖的灵丹,召出捆妖绳,放到它的面前。捆妖绳犹如蛇一样盘了起来,把灵丹盘在了中间,只见蓝光乍现,眨眼之间,珠子便消散在蓝光中,捆妖绳又恢复成平日的普通模样。

“这个月初,刚死了个年轻的小伙子。”

狐狸吐了口气,心想,动手就动手,反正也不是没见过血,没杀过人。可走起路来,却是一步三挪,慢得蛇妖都快失去了耐心。

狐狸蹙着眉,站了起来。他是妖,她是捉妖师,因为她放了他一马,所以他从蛇妖手里救了她。报恩结束了,他们两不相欠,所以,他没有道理再救她一回。

而狐狸口中的高床软枕,也不过是一些带着独特香气的干草堆。

“怎么会有爱吃萝卜的毛驴。”阿萝愤愤地说着,再从背包里摸出一根萝卜,扔到了毛毛头上。

阿萝感觉有什么东西冰凉凉的,像蛇一样,缠到了她的手腕上,紧接着她被一股力道拉着往外走。那度极快,月光下,四周能看清的物什飞一般地后退。

小狐狸?阿萝沉着脸,抬眸,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胖的小儿,伸着莲藕般的小手,对着她不停地挥动。这么个三寸丁,居然也敢这样叫她?

阿萝走近,示意挡在童儿与狼妖之间的狐妖可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