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要生气?

珍珠只觉得双眸如被灼烧一样刺痛,她以为自己的眼睛废了,脸色微微泛白,可过了一会儿,刺痛过后,她拿开捂着眼睛的手,视力却不曾受损。珍珠压下心中的惊惧,这个女人体内,有一股不容窥探的强劲力量,“大人,这女子若不能为你所用,他日必将后患无穷。”

阿萝皱眉,抿着唇,她凝视着那座司祭殿的方向,不知是不是体内有狐狸妖丹的缘故,她似乎可以感受到狐狸就在那里,“狐狸,这真的是你的意思?”阿萝轻声问着,可想而知,不会有人回答她。她抬眸看了珍珠一眼,她知道这狐妖对她有敌意,“如果可以,告诉他,我来过。”她能做的只有那么多,她就能感受到他,这应该能够说明,他还是好好的,那么,她也放心了。

就算狐狸妖丹在身都不是雪瑶的对手,何况此时,他失了妖丹,几乎用不出法力。

阿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狐狸压在水池边,她张口想要呼吸,却被狐狸乘机而入。难道狐狸又在骗她?阿萝顿时心头窜上一股怒火,用足了力气推开狐狸。

阿萝顺着毛毛所指,现地上一条血痕,再往前些是一排带血的脚印,最后变成点点血痕,一路蜿蜒。她站起身,顺着血痕走去,只见一个似人非人的“人”步履蹒跚地走着。

“妖女,看我不收了了。”

竹精还不足千年,人形都未炼成,狐狸怕竹精只有精魄没有人形,阿萝不好捉拿,把竹精困在一团妖光中,缩至手掌大小殷勤地递向阿萝。

“没死没死!”人群里有人喊了声。

若是别人敢乱闯她的住处,她直接就叫毛毛把人给咬出去了,可这人阿萝却不能赶。

他不思索亦不犹豫,青色兽瞳是从未有过的墨绿色,即使遇到了阻隔,他亦失去了理智去思索这意味着什么,他腰上一用力,便直接冲破了阻隔,让他们彻底结合在一起,他眼底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

“青狐,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你真的要为了这个捉妖师背弃整个狐族?”

阿萝冷漠地一扫众人,最后把视线停留在玄机天师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你不需要怪任何人,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何前辈要在此地避世,为何你要起这场可有可无的人妖之争,这一切是为什么,你心知肚明!”

“嗯?”

这不,阿萝吃过午饭又拉着毛毛出来溜达,狐狸也紧巴巴地跟着。

狐狸对这种人类的寒暄不感兴趣,他眼尖地现毛毛蹲在角落里吃萝卜,悄悄地走过去,把毛毛正在啃着的萝卜抽走了。

阿萝伸手,碰了碰被狐狸咬到的地方,果然出血了,“死死死,你死了还能做梦吗?赶紧给我滚开!”

狐族族长雪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欣赏几个山民受鞭刑的哀嚎之声。

那个该死的捉妖师,害得他受了那样的苦痛,差点丢了小命就算了,末了,装成好人来救他,居然给了他一颗雪狐的妖丹。奈何当时情况紧急,他本还以为这颗妖丹是来自那五只妖精的,谁能想到居然会是……

“大娘不用惭愧,说好的,多余的算作是照顾毛毛的费用,您受得。”

狐狸站在一旁,却看得清楚,阿萝无声地说,她也怕一个人。

阿萝继续笑,“还是不便相告。”

“你怎么知道?”高捕快诧异地盯着阿萝,“你怎么知道,它没有碰她们?你看到了?”

竹叶青蛇顿觉事情不妙,嚷道,“此女留不得,杀了她!”

阿萝偏头,有些看不下去了。若这真是杜月儿,她不知道救算救回她的性命,她往后,要如何在这重视女子清白的世间生存。

阿萝轻笑,“树妖,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身后忽然传来阵阵喧闹,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阿萝刚引着毛毛在街边站定,一骑快马当先飞驰而过,后面紧跟了两匹快马,背上的人皆穿着衙役官服,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蛇妖冷冷一笑,抬起另一只手,硬生生地握住了捆妖绳,“那日你伤我不少,今日我便让你湮灭于此。”蛇妖说话间,阿萝整个人已落入了她的掌中。

毛毛吓得嚎叫不已,惊天动地的叫声,惊得树林里的野兽一阵乱吼。

狐狸轻轻松松地挣开阿萝的钳制,压下阿萝的脑袋,伸出舌头把阿萝吐出来的血舔了个干净。

阿萝生了火,还是不禁打了个颤。

还记得那一晚,她一觉醒来,娘亲却不在身边。她心里慌了,可还来不及开口叫娘亲,黑暗中有人轻轻的唤她,“阿萝,阿萝,快跟我走,快。”

毛毛一听,顿时乐开了花,欧啊一叫,围着杜风大献殷勤。

阿萝这才明白,毛毛这是乐不思蜀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她并不打算听从杜风的建议,“不了,杜风,我”

“不愿常住,那就明日再走吧,明日高洋会过来。他若见着你,知道你我已经冰释前嫌,自然高兴极了。”

高捕快阿萝犹豫了许久,终是点了下头,“也好。”

“澐州与从前大不相同,你可以出去走走。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一下,晚上,我为你接风洗尘。”

“不用了,杜风。”

“别拒绝了,阿萝,就当我为以前的事情,向你赔罪也好。”杜风不待阿萝同意,继续说道,“就这样定了,我命人带你出去走走。”说着像一旁的随从交代了几声,又对阿萝说道,“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出去转转,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阿萝只得点头应允。

带着阿萝出门的,是一名婢女,名作巧素。

巧素年约十六七岁,天真活泼,倒让阿萝心生好感,不由地与她多聊了几句。

阿萝面容严肃惯了,巧素一开始有些拘谨,可见阿萝说起话来也是随和,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小姐,我总觉得你好生眼熟。”

“怎会?”阿萝仔细回忆了一下,上回入住太守府,她并没有见过她。

巧素对着阿萝好一阵端详,忽然了悟一般啊了一声,“我记起来了,小姐,我在城主书房里见过你。”

“什么?”阿萝顿时一头雾水,她何时去过杜风的书房,又怎么可能碰到这个小丫头。

巧素忽然神秘兮兮地笑对阿萝,“小姐,你可知为何我们城主长得这样好看,身份这样尊贵,却没有一房妻妾么?”

阿萝摇了摇,这个,她实在不感兴趣。

“因为城主心里有人。”

阿萝并不想听,随意抬手指向前面的茶楼,“这茶楼不错,我们进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