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皱眉,这种时候出去走走?这只狐狸,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阿萝如此想着,却不认为自己有提醒他的必要,“遇到麻烦记得死外头,别连累我。”

“与你无关。”阿萝拨开狐狸,就往院子里走。

这几天,除了照顾儿子的伤,一闲下来就向着村口张望,指望着见着阿萝。

大夫?

狐狸一听,他们两人要去狐族居地,哪里还能淡定,四肢嘴巴齐上,誓死抵抗阿萝的魔爪。

“放心,我既非你玄派中人,亦非法派弟子,两派之争,与我何干?”

是以,阿萝行事多凭自己的心意,想做便做,是她做的她便认,不是她做的,若谁硬要强加于她的头上她也不在意,只是,若因此兵戎相见,她是绝不会手软的,就如杜风。阿萝想,若是下一次,她再见到杜风,若他还是想要伤她性命,她绝不会手下留情,她会很乐意送他一程,好让他早日解脱他心中的魔障。

对于这只据他自己所说,带着蝙蝠血统的狐狸,阿萝已经不打算制止他这种符合他“混血”物种特性的举止,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带我去找毛毛。”

阿萝慢悠悠地捧起茶杯,吹了好几口气,才低头微微抿了一口,“不知道高捕快想说什么?”

“够了?”杜风瞪着红肿的眼睛怒向高捕快,“你没看到月儿的死状吗?你说够了,哈哈你居然说够了!只要这只畜生还没死,就永远不会够!”

阿萝法术精进再迅,终究是寡不敌众,而狐狸则趁着这个时候,偷偷退出缠斗开溜。

其他五个妖精,也如是模样,皆有凡人女子伺候左右,都是正直酒酣时候。

阿萝心里觉得蹊跷,想要醒过来看个究竟,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但又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这一切都不真实。

毛毛愣了愣,直到阿萝拍了拍它的屁股说道,“走吧,我们去镇上。”它才明白了阿萝的意图,立刻两条前腿一弯,趴在了地上。

突来的娇媚嗓音,让狐狸差点从草堆上摔下去,循声望去,只见有个身段婀娜的女子,扭动着腰肢向里走来,“蛇妖!”狐狸惊呼着,声音都跟着打颤。该死的毛毛,怎么什么声音都不出。狐狸用余光搜寻了下毛毛的身影,只见它把头埋在一堆黄金里头,露出大半个身子,兀自瑟瑟抖。

火光摇曳,阿萝百无聊赖注视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不就是”狐狸突然噤了声,切,他才不会告诉这个不入流的捉妖师,他本来躲在远处草丛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她与蛇妖恶斗,等着她被蛇妖吞下腹。谁想这只毛驴突然冲过来,咬着他的裤脚就往回拖,差点把他的裤衩都给咬下来。想起这个,狐狸就心有余悸,还好,他的裤腰带扎得紧,不然岂不是便宜了这只丑兮兮的毛驴?

“那你赶紧放了我,我立刻去办。”

可是阿萝却没有闪避,她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少年。眼看着利爪就要刺进心窝,那原本掉在地上的捆妖绳,犹如有了自我意识,径自缠上了少年郎,少年郎竟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阿萝嘻嘻笑了起来,“可惜,时间无法倒流。”说着再不回头,径直离去。

玄机天师从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接连在狐妖与阿萝这个小小的捉妖师身上受挫,他在心底暗暗誓,待他伤愈,他定要找到这个妖女,让她偿还今日之债,至死方休!

阿萝等人连日赶路,直到毛毛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阿萝才不得不带着毛毛住进了一家客栈。

阿萝心里有气,只当狐狸是隐形的,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加理会。实则,阿萝更气的是自己,她简直是头脑不清,才会为了帮这只狐狸,在玄机天师面前暴露了捆妖绳的妖性。可事已至此,一切已无法回头,她现在可真是与这只狐狸同坐一条船了。

狐狸总是口口声声说是她害了他,殊不知,他又哪里少害她了?何况,她若真要害他,他哪里有命在那里威胁她?可有些事,阿萝自己也想不明白,她有时候真是忍不住要想,是不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得这样还债?

狐狸哪里知道阿萝在想什么,他只觉得气愤无比,他向来逍遥自在惯了,何时要这样低身下气地受别人的气?

他本来还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帮狐媚儿捉了这个女捉妖师,不过现在,他不会再犹豫了。说到底,他毕竟是妖,与人为伍,总是没有与妖为伍来得安全。在这个捉妖师身边,他一点好处没有,还处处受气。而若依着媚儿所说行事,到时候,他脱离这个女人的钳制,便能过回曾经的逍遥日子,何乐而不为?届时,他好好修炼,妖力大增,只要没有这个捆妖绳,他才不怕别的捉妖师。

“姑娘、公子,要几间房?”

“一间。”狐狸抢在阿萝前头回了掌柜的话。

阿萝无言,算是默认了。

于是乎,在店小二与掌柜暧昧不明的眼神中,狐狸率先挑了间他看着顺眼的客房,住了进去。

阿萝想反正也就是只四条腿的畜生,说起来和毛毛也差不多,便随了他。

当然,毛毛的待遇可比狐狸差多了,它又被店小二关进臭烘烘的马棚里去了,忍受着一群自以为俊逸非凡的马儿们的白眼。

狐狸一进门就把床给霸占了。

阿萝懒得搭理狐狸,吃了些店小二准备的点心,就躺在一旁的卧榻上休息。林崇恒的死,阿萝心里总是内疚,加上这几日日夜兼程的赶路,她简直没合过眼睛,这时候一躺下来便睡意朦胧起来。

可狐狸霸着舒适的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吵得阿萝头疼。“不睡觉就滚出去!”

狐狸从鼻孔里出一声冷哼,滚就滚,他还不想睡呢。他起身变了身云锦刺绣蓝衫,头上插了根看起来富贵以及地帝王绿簪子,直接一跃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嗅了嗅鼻子,顺着脂粉的香气走了去。

阿萝冷冷一笑,心想,狐狸果然性淫,身家性命还摇摇欲坠,他倒还有心思寻花问柳。

阿萝趁着狐狸不在,叫人送了些热水进来,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然后躺进了软绵绵的床榻上。她真是累,她要好好的睡一觉,召出捆妖绳,隐在身侧。这里离北极山太近了,她不得不防,顺便还得防着那只狐狸。

狐狸才抬脚跨进一家青楼,便有女子婀娜地从楼上下来,对着他秋波无限。狐狸一愣,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狐妖媚儿。

阿萝睡得迷迷糊糊间,恍然觉得狐狸回来了。

狐狸身上带着浓烈的脂粉气,她不适地吸了吸鼻子,又陷入沉睡。

阿萝头痛欲裂地醒来,床帐却不是她睡前的浅灰色,换成了一种娇艳的桃粉色。屋内纱帐飘飘,闻风而动,美轮美奂。空气中飘着一股甜香气息,不浓不淡,好似有意识一般直往她鼻尖钻去。

阿萝扶额,想坐起身来,可全身无力。她神情有些恍惚,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一摸身侧,捆妖绳也不见踪影。

阿萝顿时感到不妙,可她难以集中精神,心头有股燥热之感,令她难受地扯开了衣襟,任由红色的肚兜露在外头。口干舌燥的感觉越来越重,阿萝忍不住出低低的呻吟声。

门被人打开,然后又被关上。

阿萝集中所剩无几的意识,强撑开眼睛,望向房门的方向。

几个长相猥琐的陌生男人,搓着手,色咪咪地向她走来。

“站住!”阿萝很想大声喝止他们,可是从她嘴里出来,皆变成了低低的□。

阿萝的嗓音柔软中,带着微微的沙哑,传到这几个男人耳中,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有人把手伸到了她的身上,扯下了她的衣服;有人猴急地扒掉自己身上的衣裳,就向她扑来;有人的手从她小腿往上蔓延,直往她大腿根部摸索。

阿萝只觉得她脑中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炸开了,她恶心地想吐,可眼神愈加迷离,意识溃散,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争些什么,她所能做得,只是拼尽全力的,手脚并用地抵抗。

挣扎间,阿萝从床上滚了下来,腰部撞击到脚踏上,那瞬间的疼痛,让阿萝的思绪回复了一丝清明。

她忽然觉得房中还有别人在注视着她,仰头顺着那道灼灼的视线望去。

阿萝大睁着眼睛对着一脸漠然的狐狸,她眼里的愤恨,从没有这样的直白与鲜明。阿萝不再挣扎,任由那群男人把她像畜生一样,抓着她的双手双脚扔回床上。

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出一丝声响。

她向来骄傲,即使是这样不堪,她也不会让那只狐狸还有那只女狐妖笑话。

她咬着唇,狠狠的咬着,血腥气在口中蔓延,她依旧不松口。

她要自己记着今日她所承受的一切,一丝不落的记住!

然后数倍的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