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步步权谋 > 第二十二章 让子弹飞(一)

自从工作组进驻以来,一楼就清理出几个房子,搭上铁架床,工作组里的男同志统一住在一楼,而组里唯一的女同志钟惠就住在二楼,和一个女教师做邻居。

假如林强所说的是事实,此人出钱挑拨两村之间的矛盾的目的是什么姑且不论,光就说不顾两村人命死活,这一条就可谓用心险恶。

“老乡,如果打起来,年轻人万一有个闪失,家里的小孩子怎么办?这点你们想过没有?”

林安然讶道:“要那么久?”

冲闵炳如完火,又叫过劳动街道党委书记冯楠,狠狠又训了一顿。

“闵书记,睡一下吧。”林安然觉得当官也不容易,像闵炳如这样,显然是心事重重,压力过大。

足足一个小时,闵炳如和林安然才赶到铜锣湾村。在村口一下车,远远就看到一大堆人在村口牌坊处推推搡搡。

所以,在年度检查考核中,文字材料是重头戏。

上次林安然上门拜访,卓经纬气得都懒得搭理,出门眼不见为净。

林安然多少有些紧张,仔细看了看客厅却没见着卓彤父母,便奇道:“咦?叔叔阿姨呢?”

推开四眼,林安然说:“你小子怕不是想我,是想我的那些小黄书了吧?”

老同学?

郑盛颤抖着声音反驳:“我没有!”

郑盛埋头收拾着文件,淡淡说道:“指导不敢说了,以后咱们就是难兄难弟了,相互支持吧。”

再仔细一看那门口上的牌子,居然是婚姻登记处,林安然一个愣神,怎么小情人来登记结婚都打得这么生猛?

林安然面对母亲的询问永远只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但对于李亚文为何会给他批条子,却一字不提。

刘小建在边上根本没看出门道,立马嚷嚷道:“你个林安然,给上级敬酒居然要领导喝完?你什么意思?懂不懂规矩?”

王勇接茬道:“说得对啊,安然如果想在官场上混,这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呢,以后ri子还长。”

李亚文抬起头:“综治办?”

对于这个名字,徐东柳一点不陌生,那天刘大同的公子刘小建忽然造访他办公室,还请他吃了顿饭,为的就是这个叫林安然的退伍兵。

“你在这里等着。”吴主任说罢转身走到走廊尽头李亚文的办公室,稍稍弯下刚才还笔挺的腰杆,恭敬地敲了门。

一个微胖的圆脸中年妇女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林安然:“哟,原来是梁姨的儿子啊,什么事呀?”

梁少琴说:“食品公司也是区属企业,他们这么安排也不算违规……儿子,咱家情况你也知道,妈妈虽然在区里工作这么多年,可是一无权二无职,更不想走后门拉关系,就委屈你了。现在工作不好找,你要服从分配,很多人退伍回来等上两年都未必能得到一份工作。”

临分别,卓彤说:“我后天就走,你来送我吗?”

钟惠倒一点不客气:“刘小建,你怎么还没走啊,不是说送到这里就走吗?”

就连这次安排卓彤出国深造,恐怕也是卓家家长玩的把戏。表面上说是让卓彤到出国浸浸洋墨水,多见见世面,实则想让时间冲淡一切,让空间拖垮两人间的感情。

然后就是打电话让派出所带走,好在不是什么大事,写了份认错书就放人了。两人回家各自挨了一顿胖揍,这也是林安然唯一一次做小偷,印象很是深刻。

按说滨海市只是一个地级市,犯不着将人都区别开来对待,革命不是提倡五湖四海么?可滨海市的群众甚至干部都不这么认为。

林安然内心狂震不已,如果这幅画乃真品,那价格肯定不菲。如此贵重的名画怎么会落在临海区zhèngu大院一户干部家中?谁能有这个实力买得起这幅珍品?

林安然倒觉得何卫东大惊小怪过了头,他当年在集团军侦察大队服役的时候,曾经在南疆边境参加过实战,几个道上的混混根本不入眼,在秦部长身边这几年,长让自己部里搞情报翻译的军官还教了自己英语,如果把这事告诉何卫东,估计他不知道又得惊讶到什么程度。

“快打信号,让后面的车停下来!”林安然看着长长的列车疾驰而过,也没了辙,自己又不是人能把火车都挡下来,只好等车过了再追。

拍马屁也要讲机会,机会稍纵即逝,时不待我,失不再来。看着周宏伟捡包,不知道多少临海区在场干部暗地里捶肿了胸口。

铜锣湾村和宝塔村之间的纠纷展到这个不可控制的程度,最受罪的莫过于闵炳如,李亚文让黄大海组织公安干ing分批进入村里阻止械斗,然后站在村道边上扬起食指点着前额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亚文是基层乡镇干部起家,脾气火爆也是众所周知,自然就没那么文雅,什么蠢材猪头王八蛋都出来了。骂到慷慨激昂处,差点就要当场撤了闵炳如这个组长,要不是老好人陈安国在边上劝阻,说什么临阵易将兵之大忌,别说一个临时的工作组组长,就连政法委副书记、调处办主任的位置都保不住。

还没骂完,朱先进和刘大同也匆匆赶到场。

朱先进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让人捉摸不透,不咸不淡,不温不火,和李亚文等几个临海区领导握了手,又很是程式化地口吻说了一些市委的指示。

这一说,就说了足足十多分钟。

林安然在旁边听了,觉得有些滑稽,十分钟的话足足可以写个三四页稿纸言了,可听了半天,他觉得只要八个字就能说出中心思想——妥善处理,圆满解决。

刘大同则不然,虽然这种事态、这种场合不适宜摆出一副笑眯眯的姿态,但脸sè显然比朱先进轻放松许多,说的话也是很口语化的调子,没打什么官腔,反而强调大家要注意安全。

林安然相信,朱先进和刘大同两人出场一番作指示,显然刘大同在方式方法上就比朱先进高出一筹。

朱先进的罗里吧嗦的一番话让在场这些听惯了会议报告耳朵早起了老茧的官员和干部觉得烦不胜烦,而刘大同的一番言论则让大家都留下了关心下属的好印象。

刘大同做完指示后,又和在场熟识的临海区老部下一一点头打招呼,看到站在身后的闵炳如,脸sè白得像纸,便招招手说:“炳如同志,过来。”

等闵炳如走了过来,他看着他的脸sè说:“怎么?压力很大?”

李亚文看着闵炳如的萎靡样,鼻孔里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

刘大同拍拍闵炳如的肩膀,好像是在安慰:“这几年辛苦你啦,不要有思想负担,做好该做的工作。”

闵炳如全身微微一震,往后一退,肩膀离开刘大同放在他肩上看似温和的手,像不慎碰到一个烧红的烙铁一样。

刘大同不以为忤,笑笑转过头去,不再看闵炳如。

林安然在旁边看着,心里总觉得刘大同这一拍很是古怪,却又说不出其中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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