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莫琛十分欣慰,他自己过得不好,就希望身边的人过得比他好一些。

扯掉膝盖上的毯子,他慢慢起来往房间走,长时期的阳光照射让他稍微晕眩,不禁颠了颠。

莫琛笑笑,“我去通知客服再拿一床被子,不然你想让我冻死么?”

在司仪一阵冗长的介绍之后,灯光一暗,主角出场。

那明显是情急之下随意撕扯的纸片,上面的字迹混乱潦草,但却十分熟悉。

在和莫珅报备了之后,他就去了学校。

莫珅斜他一眼,“那又如何,虽然他们抓着人了,可是什么把柄都没有,那群饿狼一直在瞅准时机对莫家下手,什么账本?也不过是扳倒莫家的一个筹码罢了。”

那些曾用在别人身上的高深技巧,用在了谢宁身上,莫琛突然觉得玷污。

“感觉怎么样?”

于是莫琛就笑,情不自禁带了点怨怼的意思,“不适合就不适合,我就希望你别因为这件事跟我生分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操场上,谢宁穿的是白色的背心,黑色的运动裤。

所以那张好不容易漂洋过海送到他手里的秘密信笺,就这么变作了废纸,还揉成了团,不知道扔到了那个犄角旮旯。

莫琛最终还是错过了宴会,和莫家有生意往来的各大集团当家领,还有一些世家财阀们通通都早他一步先走了。

梦里一阵钝痛,然后他眼前又突然出现一滩鲜血,一会儿是母亲的血,一会儿又变成父亲的,他在梦里似乎还能闻到血液的腥味,恶心地让人头晕目眩。

他看着少年瘦弱的肩,不禁上前揽住,叹气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路上蝉鸣鸟叫,没有什么好风景,两人无聊之余也聊起了天,不知怎地,竟说到自己喜欢的人去了。

那天早上所有人都还在找人,当天晚上警方就将尸体运回了家。

莫琛也不恼,“行,那你慢慢看,我先回去了。”

他闲的时候也去打听过,只不过消息很少,大多是说谢宁出生在省城的一个富裕的家族里,至于什么家族也打听不出来,谢宁是个私生子,母亲是交际的舞女,生产的时候又去世了,如此一来,身份尴尬,待遇自然就没那么好了,被正牌排挤,再加上本身顽劣,所以才十岁,就又被安排送离了省城,来到s市,算是让他自生自灭。

“不了,不了!”男人讪笑,整了整鸡窝头,“前天接了一个大case,时限要求十分苛刻,撑了两天实在熬不住了,刚才就是补了会儿眠。”

杨珞不可置信地往莫琛的方向看了一眼。

莫琛突突地觉着手热,小心地将这件玉器放回盒子里盖上盖子。

莫琛一直都在想这样的人究竟能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让母亲这样的歇斯底里。

莫琛移开自己的手臂,搓着上面的铅笔印子,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你们一个个胆大包天啊!居然敢聚众打架!跟我到校长室等着退学吧。”那教导主任见莫琛没受什么伤就转脸收拾那些小混混。

莫琛耸肩,故作坦然,露出十岁孩童该有的天真样子。

“怎么还磨磨蹭蹭的。”爷爷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蓦地睁开眼,房间却已是空空如也,水汽迷了他的眼,烟雾中仅能看清屏风上挂着的羊绒浴衣,还有三两盏即将熄灭的熏香,原来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不知为何,他最近总会想到那个人,那人的声音那人的眉眼,那人的气息,虽然他竭力遗忘,然而这或许就是衰老的征兆,头脑中会潜意识地产生让人满足的幻觉,让他恍然沉溺其中,陷入无尽的回忆。

莫琛整理妥当下楼的时候,齐均又蹭地一下凑到他身边,脸色十分难看。

“妈的!运道怎么这么差,左边遇见前任,右边碰到情敌!”

莫琛还有几分疲惫,随口问道,“谁?”

“不就是那小子!见了我就跟见着垃圾似的,耍什么派头!”

莫琛皱眉,“或许是你敌意表现得太明显了。”

齐均立刻大叫,“我撒泼模式还没全开呢!绝对规规矩矩的!那小子吃了火药,一来就跟我杠上,一副跟我有仇的样子,眼神都能杀了我!”

“是么。”

“你没见到?那小子刚去了二楼,我以为你们已经兵兵刃相接大战三百回合了!”

“没有,倒是你招的按摩师手艺不错。”

“咦?有吗?”

莫琛点头,“那人叫什么?你把他叫来,我打算赏他些东西。”

“嗳,算了,从事服务业的人素质普遍比较低,尝到甜头就会没完没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再说了,这里有按摩师嘛?我怎么不知道?”

莫琛无奈摇头,不再执着地问,齐均这人大大咧咧的,办事总是不靠谱,想必做过什么连他自己都忘了。

身边的人还不依不饶的嘀嘀咕咕,似乎又想到之前的耻辱,咬牙切齿道,“也就这几天,那小子一定会去找你,你一定要给我狠狠教训他!”

莫琛笑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在齐均的啰嗦攻势之下莫琛被耗到很晚,当晚他也没有回宅里,在车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何宇把他送到市中心较近的一处别墅去。

他虽然一直嫌弃那栋别墅隔着街,交通喧哗,十分吵闹,但就目前而言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有个现成的避风港就很好了。

“爷,一切都准备妥当,表少爷已经在宅子里安置下了。”

“嗯。”意料之中,动作还算迅。

“晚上林师傅张罗着庆贺表少爷回来,打了好几通电话,您都错过了。”

“是么,”莫琛皱眉,“那下次再补上。”

“要不要顺便备点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