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连萧冷魅一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听着像是肺腑之言,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微微侧了脸,细细看着眼角处的疤痕,怔愣半晌,倏然咧嘴笑了。

江伯道:“世子要爱惜自己,万万不可自暴自弃,世子妃……”他脱口而出,却又欲言又止。

锋利的剑尖正对着御盈的脸,她惊恐的一步步后退,知道撞上了墙,这才现已无路可退。

对上程连萧阴鹜至极的目光,远远地感受到他的怒气和杀气,御盈脸色煞白,呼吸都变得艰难,不自觉地捏紧了合子的手臂。

御盈恍惚了一下,“我和程庄主的牵扯,不过是一万两银子罢了,待我处理好眼下的要紧事,自会修书给他,银子也会如数奉还。”

合子煎好了药,程连萧硬是灌着她喝了下去。

“谁呀?”安姨娘院中的守夜丫头开了门,合子哭着道:“这位妹妹,能不能请庄主出来一下,我家小姐病得很严重,急需大夫诊治啊!”

御盈陷入了恍惚的状态,似现实,似梦境。在海棠树下,她看见了他飘逸出尘的身影,他拿着一本诗经,踩着松软的草地,回头痴痴地看着他,仍旧是忧郁清贵的面孔,他问:“盈盈,我愿娶,你可愿嫁?”

不知悔改!

伟岸如神祗般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逆光而立,身形颀长,迈着步子踏进来,每一步都携着沉沉的怒气,千年的坚冰似要将整个屋子封冻。

两人商量好了,合子从冷翠苑的厨房里偷出来两大块猪肉,颇有气势地踹开门。赵倩折磨人也是心累,这会儿正在榻上躺着,一看合子拎着猪肉闯进屋,顿时又惊又怒,“你……”

婆子们又狠狠地插了几针,弄得御盈闷叫出声,这才抬来了一条板凳,将御盈抬着,让她趴了上去。

御盈夜里又做了噩梦,梦到御家全族被斩,头颅悬挂在菜市口,以警世人。

赵倩故作委屈道:“庄主,好不容易准时用个晚膳,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你现在处理?”

老乞丐慌忙打开荷包,倒出了一地的金元宝,整个人像傻子一样愣住。

在一条胡同里,两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御盈脑筋快转着,“素闻宣城富甲天下,美食也相当出名,御盈贪吃,便想着出去吃早点。”

这期间,杨总管来了,并且身后跟着几个丫环,她们的手上都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大胆,见到我们大夫人,还不快快行礼!”一个丫头嚣张道。

老嬷嬷泄了气,冷声道:“我看不必检查了,姑娘要么婚配过,要么未出阁却不自重,我这就向庄主禀报去。”

“庄主,这……”大夫人气得脸色煞白。

程连萧骑着高头大马,他模样俊美,生得仪表堂堂,气质卓绝,引得不少行人瞩目,宣城不少未出阁的女子芳心暗许,羞怯的将手帕扔过去,奈何坐骑上的男子却视若无睹。

御盈被打得脸歪在一边,嘴角躺着血,只消片刻,绝美的脸蛋上便红肿一片。

御盈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围观的几个书生面面相觑,都在苦恼,为何自己未能从古书中提炼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理论。

御盈趁机逃到了楼下,老鸨的爪牙捂着鲜血直流的头,边追边骂道:“妈的,臭娘们,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要造反了是不是?”

“妈了个巴子,你倒是大方,好东西都给别人用!”大胡子黑着脸骂道。

御盈喉头哽咽,眼含泪水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