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马场还有半里路,蒙傲便令人打起了蒙氏家族旗帜,马场箭楼的人远远看见,即刻吹响了手中牛角,“呜……”长长的牛角声,粗犷绵长,在空旷的四野回荡不停,这声音好像是传递着某种讯号。

项真和蒙傲带着十来个私家兵丁们,牵扯马匹出了繁华的雍城,今ri的天气很不错,连带着项真心情也格外的开朗,多ri来受伤郁闷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他们准备前往蒙氏牧场。蒙家世代为将,立功颇多,秦王赏赐了不少田亩与牧场,雍城附近二十里外就有一个牧场是蒙家的,占地近数千亩,相当的大,专门为自己和秦国提供军马,这次出行的目的地就是蒙氏马场。

而现在的项真,因为以己之力获悉叛乱情报,又以一人之力护卫秦王,足智多谋、文武双全,亦变成一个这样的人材。诸国对人材只有两种态度,一是为我所用,一是立杀无赦,免得异ri成为劲敌。

秦王政看了一眼蒙恬,蒙恬立刻率领几十名郎中冲了出去,半盏茶不到,便压来三人。嫪毐和两个孩子,而衣衫凌乱,梨花带雨的太后则哭叫着在后面追赶。

躺了下来,项真知道自己现在身体虚弱,他放弃了准备起来的想法,睁着眼睛打量四周,入目这么一间淡雅的卧房,装饰着各等古sè古香的家具案几,青sè不知名的布帘横跨床上,柔软舒适被褥盖在身上。

蒙恬帅众殊死抵抗,项真也是到处救火捡漏,就连秦王政自己也是带着宦人拼死搏杀,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守卫者无法顾及全面,宫楼上涌入的叛军越来越多,守卫的勤王军人数越来越少,节节后退。

可惜秦王说完半天,底下士卒面面相觑,却毫无反应,项真觉得奇怪,脑子略一思索,便知为何,于是大叫道:“大王说了,将功赎罪,既往不咎。”

佐戈竭上来就接管兵权,也不多废话直接命令士卒攻击,他就不相信凭借这四千人马还攻不下区区八百人守护的蕲年宫,将近五倍的兵力,还不手到擒来。

见到有人进来,项真立刻提起ing神,轻微戒备,在这时候任何突状况都需要考虑得到,谁知道这嫪毐是否安排了刺客,作为紧靠嬴政身边的人,又是后世搞刺杀的高手,如果被人刺杀成功,那么他不仅仅丢了特工们的脸,还丢了穿越众们的脸。

蒙恬不善言辞,想不出怎么劝说,于是望了一眼项真,今天的接触,对于尉缭子弟子颇有好感,认为他是个人才。

偏殿四周也是布满了禁军,火光通亮,大门口站立了数位身穿宦服的小黄门。

青年将军一怔,此人颇有些奇怪,不回答自己,反问自己姓名,朗声道:“某乃郎中令蒙恬!”

换好夜行衣服,携带好装备,不过由于去见人,自然就没有摸自制的油彩,准备妥当,便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了茫茫黑夜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只有烛光在微风中轻轻的摇动,烛影微摇,如同这世上的人们一样,在飘摇中艰难度ri。

这场大战足足进行半个时辰,可见嫪毐的水平还很高的,让太后狂叫不已,,那是深深入耳,是男人都会受不了。

项真隐匿在灯关照shè不到的黑暗中,仔细地探查了周围的环境,估计是没想到有人如此大胆进入深宫,这寝宫外没有守卫,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站立两个小宦官,不过此刻也是有些迷糊,昏昏yu睡。

无论从官职上,还是背景上面嫪毐比颜余要高出一大截,大黄门颜余没想到长信侯本人就在车上,更没想到自己嘀咕骂人的话被听到了,平时私底下说说,也没啥,可这是当面讲人家是阉人,那可是赤果果地打脸啊。

项真闻言只得摇了摇头,秦国尊崇法家,实施严刑峻法,虽然统一了全国的思想和集中实力,军功立国,武风很盛,打得东方六国找不到边,但是民间压抑的太盛,难怪建立大统一的国家以后,不过十多年就崩溃了,这与打压民间,不让人们ziyou享受习俗也未尝没有关系。

看着这两千多年前不同的庆祝场景,项真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望着欢腾舞蹈的秦民,如同旁观者一般冷眼看着一切,他无奈的咧咧嘴,在秦国,国与家的关系尤为密切,老百姓对于国家的忠诚和畏惧是山东六国无法比拟的,他去过魏国、赵国和韩国,其他几个没有去过,无从而知,但是就从这几个国家与大秦来比较,相差太远,据他了解秦国的税收徭役并不比六国少,商鞅变法后的秦国与以往不同,应该是国民认同感大大强于其他国家,尚武ing神的确立,有法可依,违法必究,赏罚公平,军功升爵的制度才是根本。

这辆车项真很熟悉,因为在秦始皇兵马俑的展览管里他见过,在导游的介绍下,他曾经感叹三千年的秦国青铜冶炼技术的先进,如今一睹真正的原型车,更加感觉这个时代秦国在青铜技术方面的巅峰状态,不愧为战国青铜时期最顶峰的佳作。

蒙娅听得他们似要较量骑术,本来脸露兴奋之sè,闻得项真如此说,本来对他的印象就不好,这回更是不屑地低声啐道:“胆小鬼!懦夫!”

少阳君赢皋显然非常满意蒙娅的反应,仰天长笑道:“项兄真令在下失望,如此亦不强项兄所难了!”

这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呢,何况项真这样一个处处都觉得自己比古人强现代人,受到如此对待,当然要出这口恶气,再说美人在前,怎么着也要表现一把。

可怎么才能赢呢,项真脑中飞的转弯,想着点子,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跑圏内一匹马身上的时候,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于是表面上心平气和,故作潇洒,一笑道:“在下所学乃战阵之骑术,非杂耍观赏之用。”

少阳君和武梁听了项真的话,脸sè大变,此乃讥讽自己的骑术只不过供普通人看得乐的,这样话太伤人,气得赢皋变sè,咬牙道:“既然如此,还请项兄约定时间,咱们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战阵骑术厉害,还是我杂耍观赏骑术ing绝。”

旁边的蒙娅原本有些恼火,此刻却抚掌笑道:“好啊,好啊!就定下ri子,大家作证,一同笔试。”此女当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个xing,让人头大。

蒙傲与蒙墨亦是变sè,很是焦急,蒙傲悄悄扯了扯项真的衣服,悄声道:“公子,公子,不可鲁莽,忍一时之气,不为过。”

项真却好似胸有成竹,给蒙傲一个安慰道:“无妨,我自有主意。”

武梁则是跳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少阳君与项真击掌盟誓,约定ri期与比斗地方、方式。”

少阳君好整以暇,伸出右掌,眼神带着怜悯与嘲笑看着项真,项真上前,面sè淡然伸手与之击掌三下,确定比试。

项真道:“既然确定比试,时间定为十ri后,比试方法稍后我会着蒙傲告知,不知少阳君意下如何?”

少阳君本想按照自己的意思比试度和技巧的,可被项真抢到了话头,如果说拒绝,不免被他拿住话柄,失了面子,当下傲然地道:“一切以项兄为准,本君自无不可,随时接受。”

蒙娅见二人已经约战成功,赶忙娇声笑道:“我也去,我也去,项大哥,倒是约战,一定告诉我哦!”

好嘛,就这么一会儿,称呼就变了,感觉也亲近了许多,这美女还果真有点后世太妹的风格,叛逆心极强。

项真微笑点头道:“美人相邀,吾必告知。”

说着目光热忱地看着蒙娅,肆无忌惮地欣赏她美丽,蒙娅被项真火辣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意,玉颊绯红,低下头。

少阳君脸sè铁青,玉目喷火地看着项真,这么一小会儿,就开始勾搭自己心仪的美人儿啦,怒道:“蒙娅,现在我们去试你那匹赤红瘤,你去不去!”

说完“哼”了一声,离开朝跑马圏走去,武梁等人也是朝项真瞪鼻子上眼地,一副不屑的样子。

蒙娅被惊醒了,“哦”了一声,赶紧快步跟上,理也不理项真。

项真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心智未成熟,太过喜怒于sè了,此等人不足为虑。

见少阳君等人离开,蒙傲赶紧上前,关心的问道:“公子,这可如是好,即使这十余ri你天天练习,也不可能达到少阳君的水平啊。”

“就是,这骑术需要常年累月训练,经常与马匹在一起,熟悉习xing,才能ing通,可短短十ri,实在是难啊。”蒙墨也是长吁短叹的,在他看来这项真为了一口气和面子,答应赌约,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项真看着二位焦急的样子,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好笑,果真应了那句老话不,尚未出现的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好了,蒙傲,在下知道你们二位,担心我,没关系,不妨事,我心中自有计较。”项真安慰道。

蒙傲好奇道:“哦,公子有何计策?”

项真没有正面回答,问道:“蒙氏家中可有作坊?”

蒙傲和蒙墨面面相觑,不知项真何意,茫然回答道:“有啊,蒙家有铁器作坊、酿酒作坊、木器坊等等,公子问这何为?”

项真神秘地朝二人笑道:“暂时保密,到时候便可知了,走,去吃饭去,肚子饿了。”

说完带头朝马场膳堂走去,蒙傲与蒙墨两人大眼瞪小眼,全然不知所措。

项真走了两步,见二人没有跟上,站立原地,高声道:“二位,什么呆呢,这都午时了,尔等不想用饭啊。”二人惊醒,迅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