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秦山寨,核桃都是用来喂狗的,却不知刘兄家是不是也是这个风俗。”王森一语双关的骂道,人群中又是一阵笑声,有些刘继业家的佃户和家丁也忍不住笑起来。

卧房里,王森正轻轻吹着茶叶末,张华手脚无措的站在一旁,上次那一棍子打得自己差点丢了半条命,这回恐怕也好不了,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全身一哆嗦,低低说了声,“二少爷,我错……”

“我怀疑他的儿子刘继业与羽山残匪钻天燕子有勾结。”王森想了半天,终于说出这句话,刘继业,别怪我心狠,只能怨你太张狂了。

“在下知错了,在下定痛改前非。”刘继业一看庞知县的风向变了,急忙见风使舵,冲挤在衙门口的农户们深施一礼,“诸位乡亲,若以前多还了债务的,请到我刘家账房去取,还未还债的,就按每年两分的利钱,以后决不多加利息,如何?”

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棍的谭老头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求大老爷为小的做主啊!”

“这位便是翰林院检讨,徐子先,徐大人。”罗大纲急忙引荐,“听闻王老弟在海州开荒种地,很感兴趣,特来参观的。”

“王少爷说的是。”李大牛点头哈腰道,“我那几块薄田,根本入不得王少爷法眼。”

“你看,”苏丁山指着卢仁义的信,“此次登州之行,王森不但交好登州卫指挥佥事大人,还在举手之间除掉咱们在登州的老朋友吴英泰,占了他的宅邸和买卖,轻轻松松把兴和盛变成他自己的产业,无形之中就把咱们家的买卖从登州城踢了出去。”苏丁山揉揉痛的脑门,“好毒的手段,我以前一直看低了他。”

魏九现在六神无主,拔腿就跑,王森急忙跟在魏九的身后,见他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小巷,打开一间柴门进去,不一会,屋里就传来一阵谩骂和哭声。

“轰”麻雀被惊散,王森走上台阶,看着黑底白字的“兴和盛”三个大字,若有所思。

王森狂傲的态度惹得守门的衙役非常不满,没好气的将王森轰出来,让他明天再来,明天,衙门将会对抄没家产进行出卖,依旧是拍卖手法,谁出价高就归谁所有。

王森皱了皱眉,让他们先下去考虑考虑,自己急匆匆的跑到兴和盛米行的前大街,前大街的对面便是吴英泰的宅邸了。

吱嘎嘎一阵弓弦响动,戚祚国手下的登州卫军士们张弓搭箭,对准了岛上的奸商和叛国者,只等最后一声命令。

戚祚国听过王森所言,虎目中神采飞扬,“好啊,这帮奸商,竟敢在我老戚的眼皮底下私通建奴,走私粮秣,抓到一顿好打!”

“学生此来,正是为了将军的前程。”王森向上一抱拳,“戚将军,您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尚且不知?”

“难不成是吴英泰和那指挥佥事戚祚国商量好的,给我们下的套?”王森自言自语道,但是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判断,如果吴英泰从一开始便有心谋害,那他一定会勾结官府,他在登州城中时日匪浅,早就和那些贪官污吏沆瀣一气,从这方面下手,他可以攫取更多的好处。

那杨彩莲一直守在长山岛的船只上睡大觉,王森回来的时候她刚刚起来,正坐在铜镜前梳妆。王森心情恍惚之下闯进她的房间,惹来少女一阵尖叫。

“小的,小的不知。”马弁们也是一头雾水,这些船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停在这的?

“姑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不消救治,只要时辰到了,药效减退,自然就醒了。”卢仁义说道,现王森望向他的眼神怪怪的,不由得道,“二少爷为何这样看我?”

火铳和鸟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浓密的白烟在船上飘荡,将这个小小的火枪队笼罩其中。

突然,从后队的船只上传来一阵急促的牛角号声,王森顿时头皮一乍,慌忙转过千里镜,这一看不打紧,船队的后面,出现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正在向最后一艘海漕船动进攻!

“贤侄,现在咱们该运粮上船了吧!”苏丁山满脸是笑的说道。王森点了点头,“装船运货,想必这些渔户都明白,这样吧,我秦山寨的人负责运输,海漕船上的渔户水手们负责装船,还要麻烦李千总在旁护卫,免得贼人偷了粮食去。”

“我本不是……”王森一阵头大,不愧是商人,他们的脑袋里就是赚钱走私之类的龌龊事。我本来的目的是向武装商团的方向展,怎么他们就想着用军船来走私?

“海上并不太平,这个我知道。”王森道,“但是海上虽然有狼有虎豹,不去闯一番又怎能知道水有多深,道有多难?”

“去山东登州?”王森笑道,“既然准备向登州展,为何不走海运?”

“好,刘兄走好。”王森挥手告别,“记得回去多补点血,你的脸色不太好。”

但是王森一出现,便搅乱了刘家的幸福生活,先王森在河堤开荒,招揽了大量的流民,间接抢了刘家的劳动力。

“二少爷,苏秉恩来了。”小六闯进屋子,报告道。

“放心,我这有的是银子。”王森拍拍手中那厚厚一摞银票,气定神闲的说道。

“刘百万家也派人了?”王森对庞知县拍卖土地的事情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时刘百万家也参与到土地的争夺战中,摆明了是要和自己对着干。

“你猪脑子!”庞知县照着尖头尖脑的主簿脑子上砸了一下,砸得主簿一阵头晕,“现在有淮安知府段大人给他撑腰,咱们能拿他怎么样!”说着从桌面扯出一封书信,上面赫然写着段云鹏的名讳。

“好吧!”张甲一屁股坐下来,“兄弟们,就三天,熬吧!”

“镰刀,人工,牛车,扬长,石碾,都准备好了,只等二少爷一声令下。”杨阿山说道,王森点了点头。

“王兄,好文采!”罗大纲冲王森竖起大拇指,“假以时日,定能一飞冲天,扶摇直上,到时候还要请王兄多多关照才是。”

“大家少安毋躁,在下倒想出一句,不知工整不工整。”一直未吭声的王先开口了,众人立刻将目光都移向他,“麟阁兄,快说快说!”

王森所喂养的耕牛已达三百头,谚语说得好:母牛下母牛,三年五个头,王森购买的母牛居多,所以牛的数量增长很快,光七月一个月就生下十五头小牛,但是王森想要的是力量强劲的公牛。

“好个刘百万。”王森笑了,“你可知这刘百万家住何方,家中实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