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苦了她了。”王森看着6芸娘手上的伤疤,据她说都是常年纺纱织布造成的,在临走之前,6芸娘将苏家老太太送给的金银饰送回家里一些,补贴家用,王森也送了一百两银子,毕竟6芸娘走后,这个贫寒的家就失去了经济来源。

这样的女子在古代被视为白虎星,最是不详,周家人一直怀疑是6谦和周韩氏暗中下手害死了周家老大,所以一直不准她出门,更不准她和6家往来。也就白白守了这么多年的寡。

“还好,你呢?”王森帮6芸娘理了理额前的一缕青丝,“你都瘦了。”

“啪!”一直飞镖破空袭来,紧接着一团黑影从树下窜出,王森闪身一躲,正打在左臂,顿时鲜血直流,那红衣少女见此,这才相信了王森的话,急忙向那黑影追去。

“多谢大人!”王森冲贾同知连连道谢,贾同知想了想,“王森,本官以实相告,这朝政之事,牵连甚多,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如雏凤,将来定能振翅一飞,鹏程万里,但切记谨小慎微,爱惜羽毛。切忌树敌过多,这样才能在险恶的官场斗争中游刃有余。而是不忍看到你尚未学飞便被你可明白?”

酒过三巡,王森从怀中拿出自己草拟的下一步策划书,苏丁山接过来一看,饶是他见多识广,面色也变了三变,“王公子,你将水井都归入秦山寨下,这本无可厚非,但是你想控制水井,继而控制海州所有百姓的田地,据为己有,这可太过冒险了!”说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万一激起民变,你我都难逃法网啊!”

“怎的,怎的会不属于我们?”李大牛一愣,随即反驳道,“这是我小李村的地方,打井当然要归我们所有,所以说……”

“这是自然。”王镇笑道,“先儿从小好学,比森儿强上百倍……,哦,对了,既然庞知县让我敦促百姓开荒,不如就找森儿如何?”说着推开王夫人的胳膊,站起身来,王夫人的连登时拉下来,罩上一层冰霜,“那个小贱人留下的野种,也配让你这个做爹的亲自去请么?叫王安把他找回来不就得了么!”

“桑基鱼塘的模式已经初步成型,”王森看着每块井田边种好的桑树苗,语气轻松的说道,“桑树长得很快,明年春天,我们便可以养蚕了。”

苏倩儿脸上带笑,脚下却不老实,狠狠踩了苏秉恩一脚,疼得苏秉恩呲牙咧嘴,王森哑然失笑,这苏家兄妹还真是一对活宝。

十多名黑衣人见逃跑的后路都被堵死,慌了神,面面相觑,目光落在站在正中的高个子黑衣人的身上。

小六看着账房先生那上下翻飞的手指,打得算盘连声价的响成一片,吐了吐舌头,乖乖,这才是真本事!

“王小兄弟率领百姓开垦荒地,造福一方,本官打心眼里佩服。”贾同知说的是真话,“只是不知那庞县令果真将朝廷下的赈灾款项给了你么?”

“下去了。”庞知县小眼睛一转,“我海州地界出了一名大善人,名叫王森,虽然年幼,却有仁爱之心,自愿捐出家财,组织百姓开荒种地,流窜到海州地界的灾民都被他招揽,每日在河堤上劳作,现已开垦荒地百余顷,养活上千灾民,定是皇恩浩荡,才有如此善人救济利民,所以下官便自作主张,将一部分救灾款项交与他,避免那些脏吏层层克扣,中饱私囊……”说到这里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王镇一眼,那意思分明告诉贾知事谁是脏吏。

账房先生的手轻轻的按在陈爷的肩头,吓得陈爷额头的汗登时就流下来,“小的,小的一定尽力!请苏公子放心!”

“算了,过去的事了。”王镇抬眼看了王森一眼,“前几日到河堤寻你,你也不在,究竟去了哪里?”

王森看看站在身后,一脸嘲弄的三个捕快,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十几个恶分子,一时间竟也束手无策。

“好!”王森大喜过望,先期一万两!谁能一下拿出一万两来投进海州沼泽那个无底坑?看来这苏丁山便是自己的贵人了。

“聘礼,我不会要回。”王森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想知道,这退婚可是你的本意?”

“小婿王森,拜见岳父大人!”王森见屋子正中坐着一位身着青布直身,正襟危坐的老者,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就是王森?”

“小六,你说是五百两银子重要,还是结交富商,为自己将来打算重要?”王森停住脚步,笑着问道。

“二少爷,咱们就剩这着点钱了,万一输了……”小六捅了捅王森,小声嘀咕道。

王森沉浸在这良好的气氛之中,和着青楼上歌舞的曲调打起拍子来,小六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两个人在一家“悦来客栈”门口停下,立刻有小二迎上来,满脸是笑,“客官,立面请!”

王森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王镇食指敲敲桌子,“多吃饭,少说话。”

看着王先远去的背影,王森感慨不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手头有了千两白银,以后办事就容易得多。

“二少爷想要多少个?老朽这就动乡里来编造。”那满脸皱纹的篾器行老板嘎嘎笑了起来,“一千个我们也做得出来。”

“哦?”庞县令睁大了眼睛,看来这王森真的想大干一场?他上下打量王森一番,对这个瘦高的年轻人有了新认识。

杨百户认出是王森,这个城中知名的二流子,混得不成功的小混混,撇撇嘴,“王森,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倒出来造谣生事,惹起祸端,看县丞大人不收拾你!”

“好了。”王森应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抖,手也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嗝!”突然,躺在床上的干瘦青年竟然出了一声喘息。

明末,粮食紧缺,粮价飞涨,仁宣之治时一两银子买两石白米的物价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白米涨到一两银子一石,按照这个算下来,王森一年所获也就是七千五百两白银,扣除买种子所花的六千两白银,忙活了一年才挣了一千五百两。

“干!”王森骂了一句,看来在提高亩产上还要多多下功夫,“最近开荒情况如何?”

“回二少爷的话,”杨阿山恭敬的冲王森行了个礼,“老奴领着寨民起早贪晚,把附近的小石山的石头都挖没了,又给少爷造出井田十五块,您知道的,寨民们又要侍弄庄家,又要开荒种地,累得很……”

“好了,告诉伙房的柴大嫂,以后每逢旬日,便去鱼塘捞上一些鱼,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王森吩咐道,杨阿山大喜,应了几声,退了下去,看不出,这样一个平时三拳打不出个闷屁的老实人,竟然也走得这样快。

“杨阿山老成持重,守家可以,但终究不是我的得力助手。”王森摇了摇头,在这些寨民小头头中,他比较看好张华和苏秉恩,但是苏秉恩像一头脱缰的野马,难以驾驭,而张华又专好幻想,每天做着不切实际的将军梦,让他颇为头痛。

远处走来一个人,王森定睛一看,却是自己的哥哥王先,心中纳闷,他怎么有闲暇到这里来?但还是急忙迎上,“大哥今日怎有雅兴来我这寒舍?”

“寒舍?哈哈兄弟你客气了,现在就连海州知县也没你管的人多。”王先哈哈大笑,“刚才为兄在河堤上游走一番,下你的田地里麦浪金黄,水田荡漾,真有世外桃源之感!”

“大哥过奖了,”王森一笑,“大哥最近的文才可是大大进步了!”

“兄弟,你就不要取笑哥哥了。”王先笑道,“眼见这家园风色,愚兄我倒有一个好建议。”

“哥哥但说无妨。”

“我想在月圆之夜,招来几个诗书种子,大家一起吟风弄月,诗词相和,岂不妙哉!”王先一脸期待的说道,王森只是笑了一下,“哥哥既然有此雅兴,兄弟我一定竭力成全,这样吧,我马上安排手下准备应用之物,哥哥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