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们王家宗族也说了,谁先考中进士,便让他认祖归宗,早知当年就不该让你入赘我家,现在……”王夫人搂着王镇的脖子,轻轻说道,“为了先儿,也为了咱们这个家。一定要让先儿考上进士。”

从隋唐以来,中国便以丝织品和瓷器世界闻名,江南丝织品更是中国丝织业的翘楚,对于这种可以产生厚利的项目,王森作为一名投资管理学硕士,自然不会放过。

“代我谢谢苏老先生。”王森的言语间客气了很多,将“苏老板”也改成了“苏老先生”以示尊敬。苏秉恩得意的冲苏倩儿一撇嘴,意思是我说的没错吧!

“当当当!”急促的锣鼓声再次响起,王森急忙率领身后的三十余人冲过去,只见一群全身着黑的男子正和寨丁们打在一起,不时传来一声声惨叫。

“哦!”账房先生抬起眼皮看了小六一眼,拿起算盘噼噼啪啪打起来,“这海州城最大的养猪户便是沭东村李家,每头猪估计在一百五十斤左右,每斤猪肉作价一钱六分,总数是二十四两银子,给你二十五两,去吧!”

“本官深夜来访,也是失了礼数。”贾同知笑道,“王森何在?”

“既如此,便是好的。”贾知事挥手打断胖知县的长篇大论,点了点头,“那赈灾款项已经下去了吧?”

“这位便是城里最仗义的陈爷。”老鸨子陪笑道,那姓陈的大汉将老鸨子拨开,来到苏秉恩面前,“你找我?”

“父亲大人在上,”王森认为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有求于人,自然要说点好听的。“前日逆子不孝,顶撞父亲,还请父亲责罚。”

“哈哈,此地果然好玩!”苏秉恩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竹哨吹起来。

“也罢!”苏丁山下定了决心,“这样吧,我先向公子资助白银一万两,若前景看好,老朽再加四万两。若然利厚,这股份自然少不了老朽的。如果不成,王公子也不必归还。就权充公子的入幕之资了。”

“好吧!”王森点头道,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6芸娘停了下来,仍旧低着头,不敢去看王森,只顾搓着衣角,一派局促不安的样子。

王森哑然失笑,大步走进屋子,这屋子虽然年代已久,外表破败,但是用料上乘,断无倒塌之虞。

“自当尽力!”王森还礼,也是一笑,脑门上已然汗水涔涔。

王森现在身上只剩下五十两银子,看着众人那鄙夷的神情,一狠心,将五十两银子全部押上,

“二少爷,若有人趁您走的这段时间造反,老奴该如何处理?”杨阿山对王森的重用感到受宠若惊,言辞间已经以“家奴”的身份自居了。

王森应了一声,挨着王夫人所出的妹妹王紫烟坐下,王紫烟头梳总角,一脸好奇的看着一身短打,全身泥水的王森,捂住鼻子,“王森,你怎的这般脏,全身都是泥水,坐远点,别碰我!”

那守卫渡口的士兵见走在最前面的是前年考中的举人,自然认得,连忙作揖,“举人老爷,怎有雅兴来此?”

“我想要更多的竹筐,不知老丈能否供给?”王森付清了钱款,问道。

“五百两?”庞县令的脑子快盘算了一下,“也好,就给你五百两,限你在三个月你开出良田一百亩,不然……”庞县令转头看着王镇,“王大人,到时候就由你一力承担了。”

王森也是兵行险招,万一杨百户下令镇压,那么当其冲的便是自己这个恶分子,到时候就算他爹是李刚都玩不转了。略略定了定心神,他走上前去和杨百户交涉,“大人请了,城外灾民数日无粮,生活困苦,请您高抬贵手,放这些灾民一条活路吧!”

王森看看胖得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丫鬟,这丫鬟本名叫小翠,虽说每天粗茶淡饭,却胖得全身都是肉,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喝凉水都长膘,王森和她倒是谈得来。

“罢了!”郎中扔下那只干瘪的手,“纵有扁鹊重生,怕也回天……”

百姓们对这些帮自己打井的秦山寨寨民自然感激,但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妥。

整个春天,王森从买种子,打造农具等项目总共花费了白银两万七千余两,账房先生将每一笔花销都记得清清楚楚,给王森过目后准备上报到淮安苏家,王森接过一看,现开销最大的便是购买铁器和种子,两项就占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不由得咂舌,“有这么多吗?”

“回二少爷的话,”账房先生的黑色衣襟抻得平平的,没有一丝灰尘,言语间却不客气,“水稻种子买的是最好的太湖稻种,镰刀,锄头,铁铧犁等等也都是从聚盛号请来最好的打铁师傅打造的,还有修房子买的材料……”

“够了。”王森将账本交还给账房先生,“去年冬天,淮安府从咱们这买走的六千斤油菜籽,总共得了三百两银子,这些都算进去了么?”

账房先生的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但总不敢在王森面前表露出来,急忙以袖掩口,咳嗽一声,“老奴都算进去了。”

“这就好!”王森站起身来,“我也要去淮安府一趟,就同去吧!”

王森想着春耕已经结束,加上水井打得及时,各地的村屯都挺过了春旱,加上最近下了几场雨,暂时这里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操心的事情了,正好有时间去仔仔细细看看淮安府,顺便看看自己的小未婚妻6芸娘。

想起6芸娘,王森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不知这丫头再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脸红?

苏倩儿早在初春就回了淮安府,所以王森这次带着苏秉恩回去,让苏丁山看看自己的成果。

王森在临走前将全部事宜交给杨阿山和张华负责,并申明不想看到百姓们分田分地闹革命的样子,特意授权张华可以随意处置不老实的寨民。

张华的眼中闪过狂喜,连连向王森拱手,“二少爷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好!遇到危难,可独断专行。”王森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张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顾拼命点头。心里暗暗誓要永远跟随王森一条道跑到黑。

一路无话,在十日之后的清晨,王森三人出现在淮安府苏家的门口。苏丁山听闻是王森和自己的儿子回来了,鞋袜也来不及穿,光脚跑出来,“王小兄弟别来无恙?”

王森看着狼狈的苏老爷,轻轻一笑,“苏老爷还是先穿上鞋子吧,小心着了凉,到时候王某的罪过可就大了。”

“失礼,失礼!”苏丁山看着自己的狼狈样,也是一笑。

来到屋子里,大家分宾主落座,苏丁山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数月不见,儿子的脸色变得红润,身上有了肉,眼中有了神采,看得苏丁山连连点头,“犬子有了起色,还多亏王小兄弟的悉心教导。”

“还有一样,苏老爷没有现,贵公子戒赌了。”王森徐徐说道,苏老爷听到这个消息,努力点了下头,“好,好!今早便有喜鹊上门,看来果然有大喜事!来人,吩咐后厨做一桌好菜,我要和王小兄弟痛饮几杯!”

“爹爹,听说王森哥哥来了……”披头散的苏倩儿跑进来,抬眼便看到坐在左垂手的王森,脸上一喜,“王森哥哥,你来了也不告诉倩儿一声,咦哥哥你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