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娘担心爹爹”常云微伸出手,搂上常季氏的脖子,拖着酸酸的哭音道,“云微也担心爹爹”

这般想着,常季氏放下手中针线,站起来走到云微身后,然后俯身,手把手的教云微书写,“人如字,字如人,一笔一笔的要慢慢写工整,你这般为讲究完成而完成,写的再多,也不会有进步的偌,这样,一笔,再一笔”

“还不是因为我跟母亲学了二年的缘故,那夫子说,既然有二年基础,就不用在认字上多花时间了,哎,可我从母亲那学的也就那几个字啊。你就别损我了”颜儒辰白了常云微一眼,接了那桂花糕,没好气的一口塞进嘴巴,“你以后多来看看我吧,一直这样学下去的话,我小命长不了了。到时候你就得当寡妇了”

玄汐红着脸,看着云微,有些局促,到底还是应了“恩,我会改的”。而这后,玄汐果然每天看会书后就出门去。干净的出去,总是满身污泥的回来,偶然身上还带着伤痕。常季氏心疼的问他如何这般。玄汐也不说话,只笑着说和朋友玩来着,常季氏听他交到了朋友,也很是高兴,只让他以后带朋友来家玩,但是带深意的叮嘱“打架,却万万是不能的。”

她慌乱的掩他的嘴,“这话是谁教你的?神仙和菩萨啊,那是最最慈悲的呢”她摸着他的,因艰辛而显老的脸上满是笑,“人啊,要学会感激,宽容和……。”

春月应过,很快的就把米粥和几碟子清爽小菜端过来,并道,“大夫还不曾过来”

等常青礼的手腕越过墙,被他拉着的也就现在人前。

“我这便带小姐去换”春月忙过来牵常云微的手。

置衣铺子最后还是开起来,人手也请了不少,开张那天的花花点子也出了不少,但是因为衣物尺度过大,到底时下人接受不得,所以赢利,没有颜文卿又改做当下的款式,又请来了些艳ji,说是做什么“模特”,那天到是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之后买衣服的人也多了起来,但是支出对比,依旧是亏损。这样折腾了二个月,颜文卿就在不问过乐正瑶的情况下,把铺子盘给了别人,连本带利,净亏一百多两银子。乐正瑶自是肉疼,但是并没有多说一句,反是安慰颜文卿。

一老妇,裹着艳红的破棉袄,缩着身,站在门口,寒风从她的袖口领口直灌进衣内,令她直打寒战,但是她却没有进屋子关门的意思。

乐正瑶双眼放光,死了也好死了才能活过来,才能重新开始不是。他们说她死了,是怕她跳出来去抢夺什么财产,且不知,她要的,根本不是金银华府,而是那一个温柔浅笑、脉脉情含的的男子。

她要保住图家的一切归她所有,就必须要把握住图大管事。她故意的制造图大管事和瑶夫人的见面机会,然后打算让这一事被自己父亲撞见。她想,图大管事跟随父亲多年,父亲定会饶他,但是那个新进门的瑶夫人,怕是就不得宠了。事情比她预想的还好,那瑶夫人居然假清高的将图大管事一顿训斥。彻底的将他推回到她的身边。

乐正家早年也有人在朝廷上为官,后来出了事,被贬到横河镇做个县官。到乐正瑶父亲乐正望这一辈,小县官也没的捞上,做小本生意又拉不下读书人的脸面,就一直是靠前几年积累起的积蓄过活,住的吃的用的,包括丫鬟仆人,哪一样都化的不节俭,没几年,乐正家也就表面风光,内地的,不过是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为了维持乐正家的风光和奢华,就需要攀附上真正的有钱人家,比如,刚死了妻又想续弦的图家,真正的、富可敌国的富户。

颜方氏听了忙的摇头,“看姐姐说的,我是真心喜欢云微这孩子,我家儒辰也很是喜欢这个妹妹。将来当他们成一对,定是幸福美满的。我们都是女人,女儿家最想要的是什么自是最清楚的。什么嫁妆不嫁妆的,就是姐姐你一分嫁礼不备,云微这媳妇,我也是要定了。”

常云微被他如此一说,也笑起来,脑海里尽是以后二个人做富公富婆的幸福日子。她闭上眼,尽情的想象,嘴上道,“以后还能对生几个,这里可没有计划生育来着呢”

春月见常云微看着外头大雨叹息,捂着嘴噗嗤笑起来,伸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就学大人模样了,这么小一人儿就唉声叹气的,要成妖精了”

“是你母亲写给你爷爷的一封家书,前面的大都是些问安客套的话,然后是请罪的词,再个,就是请你爷爷让你大伯伯帮帮忙,看能不能救救你父亲。再后面,就是一些问候的话了。”颜儒辰的眸子逼现出熠熠神采来,极开心的道,“云微,你家好象有位很厉害的大伯父在京都作大官呢那就什么都不怕了啊”

云微却是皱着眉头,之前她不知道,但是她重生到这个女孩子身上后的天天月月里,一次半会都没有听自己的爹娘说起过什么爷爷、大伯,高官不高官的,就跟是一字没有提出过。云微知道,自己的爹娘都是极好的人,但是却从不在她面前说起爷爷奶奶老家事,这不是很奇怪么?

“怎么了?”颜儒辰见云微并没有高兴起来的意思,反是皱着眉头苦思的模样,就奇怪的问。

常云微一五一十的说于了颜儒辰知道。颜儒辰也觉得事情有古怪,真要再说什么,春月却过来,说颜夫人要回去了。

“这事你别和你父母说起”常云微叮嘱道。

颜儒辰点头应下,拉了拉云微的手,说一句,“再怎么,你也还有我的”,才不甘不愿的走了。

颜方氏走后,常季氏收拾了吃的和床的,让张伯套了车,带着常云微、春月,一并的去衙门那,她侥幸的期待能得好消息,就算没有好消息,若是能见上一面自家夫君也是好的,就是见不上,能把吃的用的递进去,也是好的。

然而,此一行并没有好消息,并没能见到常青礼,连吃的用的小东西,也依旧递不进去。常季氏不得不无奈的转车回家。到家时,现玄汐坐在门槛上等他们,他的头散了,衣服破了,眼角有血,嘴角肿了大半边,手背上有被抓破的大片皮肉。

“玄汐哥哥”常云微的心里,也是又气又疼又恼。

常季氏本就心里难受,见玄汐大早出去,回来是这副明显和人打了一架的模样,火就蹭蹭的窜上心头。她怒冲冲的下了马车,从门后拿了笤帚,拉过玄汐,一手摁住其肩,笤帚狠狠的打落在玄汐的屁股上。

扑---扑----的声音,格外的醒耳。

“娘,别打别打”云微被春月拉住,只能急着告求,却无它法。她看看咬着牙,一副倔强模样的玄汐,“哥哥,你讨个饶啊,你说你再也不打架了”

玄汐却并没有告饶,固如顽石,不闪不避,不喊疼,也不哭叫。

而在颜家,颜儒辰刚把常云微告诉他的法子,说给他父母听。

颜方氏听了,一脸的激动,直吩咐丫鬟,让厨房赶紧的去做些补脑的汤水来。而颜满,则上下打量自己儿子,眼神里满满的是骄傲色,“这个主意,是你想的”

“是”颜儒辰的脸红热红热的,他已经第二次把云微的主意说成是自己的了,当然这个也不是他愿意的,谁让云微太小了些呢,若说她想的办法,别人会怎么看她?

“好小子,我们颜家的以后,就看你的了”颜满欢喜的抱起颜儒辰来。这个法子他其实也是相到了,但是那么小的孩子也能想到,就不简单了啊。

一旁颜芳氏也骄傲的道,“儿子这个办法是很好的,常大人这几年在平县的官声口碑是很好的,只要能联合了各大家连名上书,证明那水祸是天灾而非**,那朝廷上,也就不能把常大人怎么样了我就真不信,还真能让那些狗东西把白的硬给说成是黑的了。”

“这个事情,得赶紧去办”颜满放下颜儒辰,看向颜方氏,“连名身书不难,难的是要怎么递到州府里去。估计那一块少不得要银子打点。但于常家,这银子多少都是要化的”颜满看看儿子,想起云微来。常青礼若是获罪,那么自己儿子和常家女儿的事情,就未必好谈了。

但是这门婚姻,他颜满是很想促成的,并不是因为常青礼夫妇人好,也并不是因为常云微人好。

而是。

他很早时就听说,常青礼的哥哥常青山,可是大周朝的御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