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臣不能出宫,你怎的就可以?”禁卫看花悔面生,便是抓住一个话茬,好像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晓得花悔和离洛之间的感情,温存于两人之心,任谁也不能看穿。自己于其中,不过是有些局外人的意思。况且,他是皇子,肩上有别人都扛不起的责任,怎可以因为情爱之事耽误了正事。

秋叶已落,物是人非,她懂,这世间有一种毒药,名叫感情。说变即变,很不可靠,但却能让人欲罢不能。心甘情愿去尝试这种毒药的人,多半不能安度余生。

“诶,”柳携香打断竹香的话,“今日就别想着任务了,权当是,我成全了你们这对鸳鸯。”

“舅哥不气恼,离洛对环殷是爱,对花悔亦是爱?”离洛看着他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有些不习惯。

离洛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可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难道是,自己酒后1uanx么?

竹香的手登时僵在了离洛的脸上,微微颤抖。她不服,为何每次在她好不容易才能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口中都喊着这个名字。

书桌上的书全都摊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坛又一坛的酒。不小心洒在桌上的酒肆无忌惮地流着,浸湿了很多书稿。

这个时候肯来的女子,也只有花悔了。

“韩爱臣请讲罢。”离洛辅佐浅寂出师青山有功,青帝一看见他就觉得很是宽慰。

“不是。”柳谣婵迎上浅寂的目光,“母后听闻你在青山被人刺杀,听你这么一说,该是同一拨人,母后怎会刺杀于你。”

他最担心的,终于生了。

“你说话啊”须娆还在冲她大声地吼着。

“那我和须娆听娘娘的安排,按计划行事,决不连累娘娘。”须虞的声音更弱了,伴着低低的抽泣声。

“我……”

“喂,你说青帝是怎么知道那晚的事情的?军中有人暗中监视么?”梅香很快又换了一个话题。

“是不是你们死了,母后也觉得无所谓?”浅寂的声音有些颤抖,火气在暗地里直往上窜。方才那冷淡的语气,如今看来是压着火说出来的。

他怎会不明白,他和他对她的感情,都不是简单的。

精致细腻,武功不浅,须虞。

“八弟有何事也不会在乎这一会的时间吧。”倾溪缠没等倾墨华说完便打断了他。

“你说的好轻巧”环殷听了头更是疼的紧。去求宫中的娘娘?这么不着边际的方法她也能说得出口。

“一个叫,须虞的女子。”花悔想了片刻缓缓道出。

那个梦,里面有一个轻柔的女子,全心全意地爱着他。那个梦里面的自己,也尽全力地爱护着那个美好的女子。

回来了。

“回来就好。”浅寂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帐内。花悔有些狐疑他如此的淡定,但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他们之间,总归是有尊卑之分的。

刚走了没几步,花悔就觉得不对,她皱着眉头向上看去,就见树枝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撑不了多久就要断裂开来。一旦树枝断裂,那自己必死无疑了。

“我不会让你死。”浅寂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哦。”离洛点点头。

罢了罢了,不去想了。花悔摇了摇头,看向眼前。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山顶。她利落地跳下马,牵着马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山洞中静静看着那边的情况。

当天夜里,她听见韩离洛模模糊糊地说着梦话,她好奇地听着,满怀欣喜地以为他一定是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但让她大吃一惊的是,他竟然一声声地喊着花悔。

她无力地斜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眼中混杂着希望和绝望,眼泪毫不掩饰地夺眶而出。

“是。”韩离洛回身,微微弯腰,随后利落地上了马,大声冲身后的将士下达命令。大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浅寂夹了夹马肚,向前走去,韩离洛随后跟上。

柳谣婵身穿雪白色及地长裙,裙子垂地又拖在地上很长,尊贵而又清雅。头高高盘起,只插了一根简洁的白色簪子。她被宫人搀扶着慢慢走上皇台,上去之后她便让宫人退了下去,自己走了过来。

“喂,六公主,你这个样子和一个私臣勾搭在一起,让青帝看见了,看你怎么解释”花悔调皮地看着飞絮。

轻柔缓慢,淡雅宁静。

“你看,你三哥不是来了么……”

“九弟还小,要怪罪就是怪罪你了三哥”倾溪缠走了过来,挑眉看着倾浅寂。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木门之处,于流芳先一句说了出来。

本来一下马车就晕乎的他突然听见于流芳口中的七香居,便顿时觉得迷失了方向一般。这个地方,曾让他在环殷的面前面红耳赤、后悔莫及,让他一想起来便头痛万分,如今却被拉来在这里喝酒,该如何是好。

浅寂说的句句在理,青帝听闻,半晌没有说话。

“罢了罢了,梁爱臣,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抓紧处理便好。流芳,你下朝后便去礼部院,除了中二名之人的名,如此便作罢了。”

离洛正想着,敲门上又传了过来,他一鼓作气地大步走了过去,开开了门。只见外面的阳光很温暖地照在杜环殷的身上,让她的美又多了一层渲染。

“怎么,我长得像吃人的妖怪?”

“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悔”。

花悔冲飞絮点了点头,随即迅躲到了殿后纱帘旁。片刻之后,赵海带着两个私臣摇晃而来,他见荀紫蓉和倾飞絮都在,急忙福身,“奴才见过嫔贵娘娘,六公主。”

“说正事吧。”飞絮故作镇静地喝了一口茶,瞟向赵海。

“皇上口谕,传荀嫔贵娘娘前去青龙宫见驾。”

飞絮和荀紫蓉互相看了一眼,强忍住笑道,“知道了,你下去罢,”说完荀紫蓉站起身整了整裙摆。

赵海连声应着,唯唯诺诺退了下去,急忙又往辰卿宫中而去。飞絮见他走远,便把花悔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