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没有错。

所以他变成了一个处心积虑的人。

“他说……”杜环殷刚说完这两个字就觉身体一软,信便掉在了地上。

“没醒你说什么话”花悔走过去一把将梅香的外衣扯了起来,很是粗鲁。

所以如今的花悔,已经理所当然地承认,自己对韩离洛是爱,对倾浅寂也是爱,对梁重锦是喜欢。

浅寂在床边看着离洛昏迷中在微微地笑着,头皮禁不住有些麻。按常理讲,人只有临死的时候才会突然地精神焕,这……

“天色渐暗,花悔还没有将药拿回,如今他不知何故笑,怎么解释?”浅寂红着脸,竟有些可爱。

她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随后她身体紧紧贴着山壁,顺着狭窄的山路往对面的山壁走去。她瞟了瞟脚下,一眼看不到底,顿时一身的冷汗。她干脆地仰起了头,不再去看,她明白,越看心中的恐惧便越多。

花悔岂能没有察觉。她一把抓住浅寂的手,将他的手从腰上拿开。果不其然,从这里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衣服一片,像是青色的纱衣上盛开的一朵刺眼的花。

“韩将军,三殿下要转到什么时候啊?”跟在离洛后面的一个随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所以虽然驻守青山的人是倾城中的精良卫队,但在无防备的时候也经不住这七个鬼一样的女子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

她看着老鸨闪烁的眼睛,潜意识里相信了这双眼睛。她相信,这里一定有故事,并且是自己感兴趣的故事。

“不管要经历多少次失败,我都不能退让。我也决不允许谁会成为我的绊脚石。”老鸨站了起来,定睛看向花悔。

“离洛定是有记挂的人吧。”浅寂看着看着,脱口问出。

“儿臣定不辱使命”“臣定当不辱使命”浅寂和离洛二人一齐郑重地说。

赵海见她,立刻跪下磕头,他身后的两个私臣也急忙跪下行礼。

想到这里,韩樱摇摇头,不想让自己再想下去。可巧就在这时,杜环殷喊了她的名字。

“你三哥是最疼你的,他一定不是真的要打你啊傻孩子。”

倾铭夜的脸色有些变化,但仍是克制住了,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倾浅寂急忙走过来,一把将倾饰绯拉了过去。

“没有?那你现在是……?”李度原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韩离洛跳下去后半天没有适应。他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是听周围十分喧闹,随后就听见于流芳明媚的声音。

“回父皇,您说的可是青山之事?”太子稳稳地接上了青帝的话。

“既然两位大将军都没事,我这掌管礼仪、祭祀、科举的礼部使尊就更没什么事儿了。”

他想起这个名字,头疼的更加剧烈。

突然,花悔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鸾香的床幔,熟悉的景象。

这两个字,仿佛让他沉沦了进去,本来就恍惚的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那你也不必如此,环殷也是设身处地在为你着想。”

“如此危险的地方,我怎么放心她呆在这里?万一出了事情,我一个重伤之人该怎么保护她?”离洛基本上是用咆哮来说完这句话的。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了。帐外的花悔和浅寂听见后,也沉默了,尤其是花悔,显然低了低头,不是很自在。

“去我帐里吧,还是很暖和的。”浅寂搂紧了花悔的肩膀,使劲将她拢入怀中。花悔本想挣扎,但如此温暖的怀抱,她实在不舍得离开,便随他去了。

和韩离洛在一起,只有挣扎的思绪,和浅寂在一起,感受到的全是阳光,权衡一下,应该很好选择。可是花悔觉得,这是个不好选择的选择题,无法下决定的选择题。

即便她很贪图浅寂给的温暖,但依然不想放弃对韩离洛的感觉,即使那感觉,并不是让人舒服的。

有些事情,有些感情,放不下终究是放不下,生生世世都放不下。

离洛帐内,依然保持着一片寂静。韩离洛的胸口明显地起伏着,他捂着胸口,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渗了出来,娟秀的面庞上多了一丝紧绷。方才如此的吼叫,肯定又是牵动伤口了。

杜黎珩也是有些急促地喘着气,看了看离洛又看了看环殷,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环殷愣愣地呆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中翻滚着。

“夫君……”忽然她便忍不住了,扑上前搂住了韩离洛,让离洛一下子都有些失措。“对不起,只是因为太想你,我知错了……”环殷趴在离洛的肩头边哭边说,让离洛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地泛酸。

“好了好了,来便来了,我不责怪于你,快别哭了。”离洛方才什么怒气都没有了,此时只是一味的心软和心疼,看环殷如此,他抵御不了。

“嗯。”环殷乖巧地抬起了头,离洛轻轻帮她擦拭掉了眼泪,温馨地让一旁的杜黎珩忍不住笑了起来。

“离洛,今晚便让环殷再次留宿一宿,明日一早我便派人送她回去可好?现在让她回去可能要到天黑,不让人放心。”

“大哥,不碍事。我见到离洛便好,在这里也是麻烦……”环殷站起了身,准备拉着韩樱走。

“听舅哥的,留在这里一宿罢,三殿下那里,我去说明便是,你勿要多想。”离洛拉住了环殷的手,笑了笑。

“三殿下与你交情可是很好?”环殷偏了脑袋一脸调皮地问。

“你不相信我么?”离洛也偏了头看着她,很是配合。

“韩樱,帮我收拾一下。今个,不走了。”杜环殷此时好像才真正放开了似的。“哦对了,我先要出去走走。”

“外面雨大,不要出去了罢。”杜黎珩很是不放心。

“不碍事,我只想看看离洛呆的环境,一下便回来。”

杜黎珩还想说什么,环殷已然没有要听的趋势,径自拿上了伞走了出去。杜黎珩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舅哥还不知道她性子其实挺倔的,你没见我都没敢拦。”离洛调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