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黑眸微闪,“没事吧,你?”

“你还好吗?”

凤昭竹知道她说的是蝶妃娘娘……“但是,鹿儿……”包着泪,她不忍的说,“你进女儿堂,论身份来说,已经过分了,若一再相求贵人,恐又会生出流言,伤害了你啊……”

秦鹿含笑返回,因为她要告诉蝶妃,“娘娘,我想好了,我要进女子学堂学习。”

秦鹿小拳头一握,抬脸凌目。

“不是要你作牛,给娘亲赶牛车就成……”凤昭竹点了点她皱起的小鼻子,又说,“听说晋国的蝶妃娘娘昨夜回了黄门,光你一个小孩儿去怎么成……”

笑声非常率真!

“鹿儿,你今晚眼睛可得放亮点,面相好不重要,方是要性子好,才是过日子的主……当然,”她忍不住呵呵笑道:“要是能抓住两位王子殿下,那娘就更高兴了,呵呵……”犹是这么说,却好似半假中,又参着半真之意。

“姐姐真如传闻一般,是个菩萨心肠,今日既然让妹妹碰上了,自然也得看看小秦辉。”她挡开了凤昭竹殷勤,偏是闯进了厢房。一见凤家所有人都陪在当场,立即口酸的说,“呀,我还以为就竹姨人在家呢,原来阿爷和阿婆也在呀,最近两老身体可都好呀?”

这时,一串人声由远至近响起,听来是阿爷的声音,“醒了,是醒了……就是人傻了,唉……”又听母亲接话说,“难得青莲公主来看望小儿,实是不知如何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意,孩子就这间房里,青莲公主请进,快请进吧……”

褚烨不堪重推,方是跌在床榻上,背上被这一重击,竟然痛得半天才回过神,当他记起找她时,秦鹿刚从窗口跃出去。

所以这么些年,她只会与野兽为伍吗?呵……是了,她不敢像母亲那样,轻易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阴冷的暗暗如是想着之时,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在动作。

“唉……”

上蹿下跳一路追赶,自是引来许多人注意,但放学路上的学子一瞧是凤武良……黄门门主凤临天那五大三粗,唯有脑袋不甚灵光的独子时,堪就算是有心好事者,也压抑了体内燥动的因子。

她拿着玉佩来找柳岩,其实完全可以找表舅帮忙,但在秦鹿比较自豪的感觉中,*得柳岩比不太亲的表舅更踏实可靠。而信任?她再也不讲,她有此断定的原因之一,便是柳岩与母亲的那段过往。她相信,若自己私下找他,柳岩必会因当年的愧疚,而帮助自己……

当晚女儿未再回来,向她辞行的嬷嬷恐是听闻母女俩的争峙,只想怕是二人其中有误会,便向她解释了秦鹿送出秘技的因由。

“鹿……水。”凤昭竹连昏了三天三夜,此时醒来,只觉口干苦涩,大脑传来阵阵的晕厥感,似天崩地裂一般的难受。而对于自杀的事,似遗忘了,又似不愿意提……秦鹿哦一声,自责的说,“渴了,肯定是渴了,我马就去给你倒水,还有弟弟……”欢悦的声音中,却有些僵硬的压抑,母亲醒了,兄弟也醒了,多好呀……多好……

“……”

这般精美设计的房屋,显尽了主人家的富贵与荣华。如今由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个人人看不起的有名浪荡子,竟然会有今天这番让人羡慕、又忌妒的光景前程。实是让族中有名的媒婆子刘阿楚,眼红又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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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们回吧。”秦鹿为苦痛中的亲人们做了选择,她天真的笑着说,“我想爹爹了,待娘身体一好,鹿儿就和你一起回苍月族。”转而又看着怔然的凤父凤母,难掩伤感和泣然,却同时笑得灿烂明媚,“以后若阿爷阿婆想我们了,便到苍月族来看我们好么,这里……这里…鹿儿不习惯这里,以后都不要……不要再来。”

“两位殿下快请息怒,莫要因青莲失职而失了和气。”她边上前,边解释的说,“先前说要帮小秦辉的是我,可是后来石嬷嬷有事离开,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正想何时去看看小秦辉怎么样,却不知小秦辉已经断药无医了。”

她又唉一声,对秦鹿说,“你为何会求到黄门呢,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若有需要就直接来找我,若不然不是还有石医婆留下的药方吗,那也应该去专管药材的地门配药才对呀。”

淡淡的话,却总透着伤人尽的浅浅责怪之意。

“是吗?秦鹿冷笑了一眼,目光却淡然的好似看破了一切。

凤青莲不由得笑颜一滞,眼观两位王子深意打量起她,再起唇说什么的时候,就听秦鹿无所谓的道,“谢公主的提醒,那我现在就去拿药了。”

她向凤青莲躬着身,恭敬的一直退后,拉开两人距离的同时,也远离了所有人,直到她认为可以了,才直腰转身。

冷然轻盈,如此时空中肆意漂荡的漫天雪花般,尘归尘,土归土,落进了泥土中,慢慢的融化了,消失了……

禹君初锐利的打量了一眼凤青莲,迈开脚步就向秦鹿追去。

“我一直都不懂这种人再坚持什么,为何总把别人的好意相助,当成是施舍呢?”凤青莲笑着对褚烨说。

褚烨凝视着她,开唇道:“因二者,只在一线之隔。”而你的施舍…又当真单纯!

无功而返,秦鹿却不死心,又去了石医婆家,但医婆家大门紧锁,喊了很久也没有人应答,好似屋里根本没有人。无耐之下,只能回家。

没药……兄弟怎么办?怎么办……。

秦鹿完全陷在自己的思虑之中,哪能现身后跟着的人。

禹君初一路跟随,直看到秦鹿走进了家门,他才顿住脚。

“呜呜……娘,女儿没用,好没用,呜啊……”

“鹿儿,起来,不要跪在地上,不要呜……”

禹君初猛然回身,提步…却又怔在当场。

耳闻声声悲痛无助的哭音,眼前这破烂木房,好似正被一团阴霾密云笼罩……不要说年节时的喜气,好似连生气也逐渐淡去……

突然,他狞然回身,“金谷?”

伸手好的随侍,立即由暗处角落显身,“殿下请吩咐。”

禹君初阔步而行,肃脸沉声,“你立即以本王的名义,向凤族长要大夫,让他把什么药都备齐全一同带来凤家救人,若有推拒,本王饶不了他!”

金谷眉眼大跳了一下,小心的说,“殿下,您可还记离开时圣上的交待?”禹圣初的脚步很快,金谷边跟,边小声再提醒,“秦家姑娘出生苍月炼铁家族秦氏,现今没了秦家,苍月就出不了铁,已经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若此时与之交好,恐会为大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殿下……”

“我记得父王并不是这么说!”不耐的瞪了他一眼,禹君初却不信这个邪,他就帮秦家了又如何!

金谷立即点头哈腰,“是是是……”学着大禹皇帝冷漠的口气又劝,“皇上是这么说的,‘隆庆王出外行走,去何处都行,却唯独记住一条,且莫牵扯事非纷争,因为你母后最喜太平天下……朕先警告,若因您惹事使你母后不愉,朕万难宽待。’”完毕,金谷恢复自个声儿再说,“但帮秦家人就是与事非挂边,殿下您得三……”

一个定子敲了上去,“三你个头,本王行事用得你个奴才来教!”

“不不不……”金谷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这才没有被再敲打一个硬定子。

禹君初哼声放下手,其实心下赞同金谷的话,再想今日褚烨不给药也太奇怪……不过,他想做的事,却还没有办不成的时候,一抹邪恶挂上了颜,“凤族不是有许多好东西吗,难道留着去喂虫子……”

“殿下何意?”

“你不用去找凤族长,本王亲自走一趟。”禹圣初似笑非笑的道。

金谷观其神情,心下大叫不好,“殿下你千万不要乱来……”

禹君初却突然俊颜一正,打断另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必得立即查探清楚,这位晋国七皇子到底是与凤青莲有扯不清的关系呢,还是与凤族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殿下,这是何意?”

冷笑了一声,“你没有注意吗,褚烨说不给秦鹿药的时候,他冷眼注视的却是谁?”未等随侍回话,禹君初冷道:“是凤青莲,当时凤青莲似乎很惊诧失态呀……”

分割线……

凤青莲离开黄门后,立即去找他父亲凤九天。两父女进密室谈话,一谈就是一下午,直到黄昏之后,凤青莲才从父亲房里出来。

长廊上正迎来凤九天的大公子凤钏。他笑眯眯的好似特别的兴奋,一看是凤青莲,远远就叫道:“我们与凤武良打赌,才一激他就上当了哈哈……”

凤青莲却未等他得意完,就沉脸责道:“大哥以后在族学里,莫再去捉弄凤武良,黄门的霸道你也是知道的,难道吃亏还少吗!”

大笑立即顿住,凤钏张口不屑骂道:“他黄门不就靠晋国皇子威风吗……”

“对,是晋国皇子让黄门威风,现下你的父亲,我们家也要依仗晋国皇子褚烨,大哥明白?”看兄长根本不明所意,凤青莲叹气苦笑道:“大哥,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的父亲正在经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