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睡醒,是被饥肠辘辘给饿醒的。

褚烨为人处事,全遵一个理字,而黄门关于霸道的传言,他也无耐,毕竟这是母亲娘家,若是有用得着他这位王爷身份之处,碍于情面存在,他自当为黄门担待。但现在的黄门,似乎真应整治一二,否则连一个无知女流,也认为可以对他指三道四不成!

于是赶在凤临天冲上二楼之前,他制住秦鹿并塞进了床上用被子捂住,他也快的跳上了床,把秦鹿压在他的身后,威胁性的学着她,右手扼住她细嫩的小脖子,“想要保命就闭嘴!”

黄门实在大的离谱,那蛮牛却不知到底在哪间房里。秦鹿猫着身躲过一重又一重巡逻的护卫,若不是天生感官灵敏,这方如此严密的防卫,她方不能如此轻易躲过。庭院深深中兜兜转转了许久,找了好几处地方,但却不见那蛮牛的身影。秦鹿正无限泄气的时候,突听不知哪里传来了打斗声。

高壮男子闪躲的同时,倒未对手中之物在意,方是见她如此灵活动作,有了兴致,“嘿嘿,你动作得好快呀,要是能追上我,我就还给你,你要跟我打赌吗?”这人笑完之后,拔腿就跑,她能说不吗,“蛮牛你欺负弱小,太不仗义了,快把东西还给我呀……”

而她们回凤族时,也很安静。当一直冷漠相处的表舅舅,竟然在外山门相迎他们时,凤家人都疑惑了,与亲人亲近不起来,于是相对谈话很苍白,以至于回程中的声音渐渐消失,安静的气氛,透着莫名的诡异气息。

“不……”秦鹿摇头,再摇头,干红的眼睛再无法承受,像针在扎一样的痛着,好痛……她说,“我感觉得到,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你抱养的,我不是秦家人,不是……”论是一个有过经历的成年人,这一重又一重的打击,怕此时也难以再承受,更何况一直把家人看得比什么都还要重的小姑娘……她才十六岁呀,幼小稚嫩的生命,是那般的纯朴和良善,如何再承受残酷的现实,一再欺压!无法……无法……

其中看门的老人走在最后,他拽进了手里的一包银绽子,面上有丝迟疑,但看秦鹿小小个年纪经历这么多苦难,秦家也就此败了,方是大不忍,他道:“姑娘心善,便看世人都良善,但是人生在世,方要经厉太多尘事,才能修成正果,故,老汉请姑娘今后凡事中,务要谨慎行事,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对,陪我儿子性命,我要你们秦家人偿命……啊啊……儿啊,啊啊……”

秦鹿正想如何把好面子的兄弟弄过河,却听一旁歇息的陈冲喘息间奇怪问,“姐,那么多火把的方向,是不是咱家啊?”两家挨得极近,感情也好,故而陈冲当真把秦鹿当成了大姐。

不时间,二人就来到了山脚下的小河沟边。

苍月族。

这会儿,他很不舒服……

秦鹿方是一副作糊涂的模样,打破了屋里异样的沉闷之气,故意用软软童音得意的说起,被大禹皇后收为义女之事……

随着仆子们把角落的血迹清理干净,这一场残忍大刑好似一场梦一般……秦鹿呆然的目光盯着胸口的白玉时,脏污的小手忍不住去捂摸着,我和母的幸运,都是你带来的对吗?

这话淡然中却沾染着人情味,未如刚才那般一板一眼,姚菁芽也面上微一松,道:“虎狼之地、冰雪之中,这却是何地,我与焱研究了许久,却未一点结果……”想着女儿,当是心痛难当,十年了……十年生死两茫茫,她的女儿可还有?又在哪里呀……

秦鹿直视姚菁芽,目光如刀子般锐利阴鸷,似要插进贵人的心底、骨血里仍难作罢!

直到族人中那些看热闹的孩子,被挂在横木上的血人吓得哭了,这时堂中监视的三大长老,才又派侍者吩咐,“长老说,刑行暂且作罢,应是时候请大禹皇后亲临,你等代表我族向皇后娘娘表以最诚挚的欠意之时。”

好大一声巨响,秦鹿撞到左后方的门槛上,再摔倒在台阶下……“啊,鹿……鹿……啊……”凤昭竹骇然撕痛的声音,竟不能完整,单音中的凄怆,终于惊扰到大堂里,三位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长老。此三人均为女子,是凤族中侍神者,族长也要犹敬三分。

秦鹿看了笑得明媚的二人,方道:“能为我兄弟治好脚伤,便是我家的大恩人,即使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和母亲自然也甘愿。”目前兄弟的病情最为重要,至于炼铁密技?秦鹿微笑的眉眼缓缓低了去,最后面无表情的站在当场。

凤纭仪为打破尴尬的气氛,亮笑了一声又说,“我和青莲姐可不一样哟,虽不爱助人为乐,可是最爱交朋友,不瞒你说,我在族里的小姐妹可多了,大家一块儿学习、玩乐,别提有多好了……你叫秦鹿吧,我们早就知道你,天生的好猎手,你可知道我们好崇拜你的,有机会我一定介绍她们认识你……”

秦鹿微微笑了笑,听着她唱作俱佳的说词,边看了眼还坐在床榻上的凤青莲。凤青莲温婉秀美的小脸自是沉了沉,不久又淡然而笑,方是与凤昭竹说起秦辉的诸事,显得意外的真诚和友好。

这就是女子间的较量么?早听母亲说凤族中不管男女,竞争都非常激励,却没想到在嘴上占上风……娇俏的眉眼,忍不住晶亮嘲弄,一看母亲责了眼她,于是立即一撇嘴,堪堪回神,用心的与凤纭仪虚笑一场。

这笑得好假,又好可笑的较量,与她在捕猎中进行的竞争,可大不相同……

“哎呀,现下就有好时机呀。”凤纭仪扫了眼正与凤昭竹说话的凤青莲,“恰巧各国派使臣去苍月看铁,晋国的七皇子借机回到了凤族,大禹的三皇子也有意在凤族小住,听说族长大人说过,要凤族趁机举行火把宴会,以此来欢迎两国王子殿下……”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凤青莲听闻那人的名讳,方是怪异的深呼息了一口气,就听凤纭仪故意笑着问,“哎,青莲姐姐,是你督办此事对不对,那族长大人有说过请些什么人吗,我可不可以邀请秦鹿也参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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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鹿怔了下,两方“对战”,怎么冲她来了,于是避闪道:“我兄弟身体不好,自然要时时陪着他……”

“不是有石医婆吗,公主请来的人,自知知责任所在,照顾医治秦辉的事,就是由她全全负责,你呀……”她一阵笑颜打量,方笑道:“这么美丽可爱,且不能错过认识族中兄弟姐妹的好机会,管它有什么限止,我便应了你。难得我给你争得机会,到时你可必需来参加哦。”

凤青莲再不愉了一眼,不过正说起治疗的话题方未停滞,一旁相谈的凤昭竹躬身作陪,她问什么,便答着什么。这一天时间,两母女各不得空闲,所有精厉都消耗在虚和谈笑之中。

火把宴会是每个山族都喜欢的节日,一般开在寒冬季节。宴会上,会烯起数堆火把,族人围在一起烧肉和酒,弹琴唱歌,手拉手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好不欢快的节日盛典。

腊月初九,娘亲说在此举行宴会是长长久久的意思,因两国王子参加盛宴,这长久之意,便更加寓意深远……

娘亲还说,此次参加的名份并非人人都有,不过她“有幸”得到同纭仪的青睐,又经过凤青莲特准,才无上光荣的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