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这?你知道不,我这可是新买的新款奔驰车,一百多万元哪!”高个子男人鄙视地朝苗强撇了撇嘴。

高个子男人下了车,前后左右端量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把车子弄走半步。车里坐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小姐,嘟嘟哝哝地催高个子男人快想办法,别误了饭局。苗强和王刚在一^h边瞅着,幸灾乐祸,心里却乐滋滋的。这些有钱人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也有走麦城的时候,真是苍天有眼!苗强幸灾乐祸地哼着小调,王刚也像干部似的迈着四方步,检查工作般地围着小轿车转了一圈又一圈。

海吼也称海响或海鸣。台风来临前两三天,沿海可听到海吼。其嗡嗡声如远处飞机的声响,又如海螺号角或远雷回旋,在静夜尤其清晰响亮。当声响逐渐增强时,表明台风已逐渐逼近;若声响减弱,说明台风渐渐离去。“台母”,是沿海渔民根据天空现象测台的一种经验。当台风中心距离海岸大约五六百公里时,沿海渔民可以看到东方天边散布着像乱丝一样的云彩,从地平线像扇子一样四散开来,约有六七千米高,且在早晨或晚上天空会出$淫荡现美丽的彩霞。渔民称作“台母”,意思是说,看到这种云霞,台风就要来了。

“兴邦,我已经要求省里的有关部门,要随时启动防台防汛预案

经协办主任讨好地应声道:“是啊,我们临海市的这次招商推介活动声势浩大,已经对这一区域产生了强烈的冲击,这里的‘资本家’和‘地主’们,已经对我们临海人刮目相看了。过去我们到这里出差,人家嫌我们北方人五大三粗没脑子,肚子空空没有油水,口袋干瘪没有银子,对我们不理睬。现在不同了,我们的气势一下子把他们镇住了。这里的媒体,在我们的协调下,已经集中宣传临海市一周时间了,电视台黄金时段反复播放我们提供的宣传临海的专题片,各家报纸也整版地刊登宣传我们临海的新闻。轮番猛烈轰炸后,南方人晕头转向,不知道北在哪了。他们这才知道天外有天,原来北方还有一个临海市。现在,我们走在大街上可以挺直腰板了,可以扬眉吐气了……”

当年,钟兴邦是以公派留学生的身份,来到这大洋彼岸的著名国际性综合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的。他所学的专业是战略管理。

钟兴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醒世书记,我不求大富大贵,能够一辈子随护在你的左右,为你牵马扶镫,我就满足了!”

在机舱内坐定后,钟兴邦关切地问起北方河污染处理情况。曹仲伯告诉钟兴邦,韦延安奉马怀远之命,和省环保局调查组的专家已在东平县工作一周了。调查组已经开了罚单,并且责令沿海企业立即关闭停产,直到污水排放处理达到国家规定标准,方可重新开工生产。

胡清泉的终极目标,是在省长的位置上结束自己的仕途人生。他心里十分清楚,政界是金字塔式结构,越往上走,几率越小,竞争越激烈,成功的可能性越小。人生从政为官,官至一省之长,成为一朝封疆大吏足矣。

“各位同学,”钟兴邦先言,“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在‘北一网’这个平台上华山论剑,神交已久。今天,我们有了这样一个机会,走出互联网的虚拟世界,相聚在这个‘资深网友见面会’,我感到很高兴。既然是网友、同学,大家就不要客气,平等交流。我就有一个要求,每个人的言限时5分钟,到最后一分钟我就敲茶杯提醒。我先声明,我可是执法如山啊!”

在郭醒世这个层次,送礼的讲究当然和普通人不尽相同。除了投其所好外,还要充分体现一个雅字。因此,张牧臣费尽心机,搞到了一些名贵字画和文物。哪位领导过生日、孙子升学、夫人出国的情报,他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因为,这是送礼的理由。送礼是一门大学问,蕴含着丰富的技巧。精心组织和设计,便可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说什么了吗?”郭醒世问。

“是啊,你的思想,应该引领一个时代啊!哪像钟兴邦,天天把什么科学发展观挂在嘴上。科学发展观华而不实,中听不中用,一阵风就过去了……”

“其实,这样做不仅违规,也严重违法。一个城市,每年的财政盘子,收多少,支出多少,钱用到什么地方,是年初人代会讨论通过的预算盘子,有预算法管着。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违背人代会通过的预算,这不仅是工作方法问题,也是依法行政的要求。”钟兴邦有些激动,脸色也不好看。

现阶段临海市的状况,要建设科学发展城市阻力很大,这一点钟兴邦心里清楚。胡清泉和郭醒世的“政治父子”关系,钟兴邦也有所了解。看来胡清泉的观点是实事求是的。但是,既然方向正确,为什么不能实施呢?钟兴邦的性格是,一旦认准了方向,便要勇往直前,不折不挠。他认为,科学发展城市建设势在必行,必须强力推进,以此把临海市乃至全省的发展,引入科学发展轨道。否则,他这个省委书记便是庸庸碌碌之辈,也是严重失职的!

“网民提出这个问题?”

胡茜也不去理会他们二位,径直朝钟兴邦走去。

“醒世,我们都是党的高级干部,不要这样庸俗地看待问题好不好?谁当省委书记,是组织上的决定,不是你我二人相争,和权谋更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既然同事了,目标就必然是共同的。我们都肩负着一样的使命,要对得起这一方土地和人民。在真理面前是人人平等的,但是,绝不可以为了自身的进退,为了个人的升迁,牺牲老百姓的利益……”

“我……我那时鬼迷心窍,被郭醒世蒙骗了……”

“是啊,这些年为国内招商推介活动,伤脑筋的事情太多了,浪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太大了,效果不尽如人意……”

“也许……也许这是天意。”

两人又沉默了。雨,越来越大了。沙啦啦,沙啦啦,仿佛是谁在轻轻地诉说。飘飘洒洒的秋雨,轻柔地滋润着这山中的每一块岩石,每一片树叶,每一丛绿草。

“一个名叫苗强,就是那个抬棺上访,领头闹事的。还有一个名叫王刚,和苗强是铁哥们儿。”

“海岛里也有道观?”

“维太局长,你……”

“总共……总共是25亿元人民币。临海市建委表示,这仅仅是开始,他们每年政府投资城建项目这一块,可以和我们公司对接的项目,大概有50亿元左右。他们还表示,我们的产品好,他们要向全市的建筑商推荐……总之,临海市场太大了,利益太诱人了。我们老板非常高兴,希望我充分发挥作用。”

“可是什么?难道这不是事实吗?也许,举报我这个省委书记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影响,为自己的妹妹所在公司推销产品获利的举报信,现在已经放到了中央有关领导的办公桌上……”

“别怕,别出声

“我心疼这一百元钱,无论如何不能还给他,我们是出大力挣来的

“那……咱先把钱藏起来吧

手忙脚乱间,二人把钱藏在一块大石头缝里,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着灾难的降临。可是,面包车上的人根本没有现苗强王刚,好像也不是冲他们二人来的。

苗强又蹑手蹑脚地把钱从石缝里抠了出来,小声说:“我得赶紧把钱送回家,交给我奶奶,俺家她是会计

“嘘,别出声,我现有问题王刚始终紧盯着面包车。

面包车在“难民部落”的帐篷边停了下来,影影绰绰地下来三个人。见四下里空无一人,这三个人从车上搬下来几只油桶似的东西,开始沿着帐篷边往外倒什么。

“这么大的风,这么冷的天,这三个人干什么呢?”苗强问。

王刚也在纳闷。是啊,黑灯瞎火的,这三个人鬼鬼祟祟干什么呢?突然间,王刚闻到了一股汽油味,他推了苗强一把,说了声:“不好!”

“这几个家伙要放火,要烧‘难民部落’的帐篷!”

就在这时,三个人点着了汽油,大火立刻燃烧了起来。苗强和王刚一跃而起,呼喊着“抓坏人!”,猛扑了过去。

放火的三个人见有人冲了过来,赶忙往面包车里钻。苗强和王刚拼命扯住后面一位壮汉的衣服,死死地不放手,要把他从车上拉下来。可是,车上的人多,苗强和王刚没有把壮汉拉下车。他们又去拽车门,要把里面的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拉下来。撕扯间,把他的衣服扯了下来。

面包车猛地蹿了出去,开跑了。苗强借着火光一看,原来是一件普通上衣,掏掏衣服口袋,现里面有一封信。

“快去救我奶奶!”苗强把衣服扔给王刚,冲进了火海。

信封上写着:市公安局王维太收。♀

“怎么会是警察呢?警察怎么会来放火呢?”王刚愣住了……

在中纪委信访接待室,苗强和王刚介绍完情况后,把他们藏起来的那件撕破了的衣服拿了出来,还有衣服兜里面的信。

中纪委大干部接待完苗强王刚后,收起记录说,要尽快把这些情况向领导汇报。见天色已晚,人家大干部安排他们二人住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间挺普通的宾馆,但是苗强和王刚却觉得受宠若惊。因为,他们二人以前从来没有住过宾馆。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自豪感,也有一种功成名就的飘飘然。在沙床上享受了一阵后,又仔细参观了卫生间。

“看这宾馆高级的,连洗澡上厕所的地方都是白色的,一点灰不沾苗强摸摸这,敲敲那,赞不绝口。

“是啊,当官的就会享受,躲在这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地方享清福,活得多滋润啊!”王刚对宾馆的供暖设施感兴趣,研究起新型暖气片。

“王刚,这么高级的地方,一定是供全国各省的省长住的,他们到北京来开会办事,得有这么个地方吃饭睡觉

“苗强,我们这叫苦尽甘来,一不小心当了一把省长。今天晚上,可得在省长睡觉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虽然精神上得到了极大满足,可是没有填饱的肚子却咕咕地叫了起来。因为晚饭是吃的自助餐,苗强和王刚为了显出经常出入宾馆的派头,硬要体现出有身份人的样子,并没有放开肚皮,只吃了个半饱。现在刚过8点3o分,就感到饥肠辘辘了。

肚子里不装满大米白面,这么长的夜可是熬不过去的。苗强让王刚在房间里等他,他要到一楼餐厅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吃的。不一会儿,苗强就轻手轻脚地转了回来。他拎回的破纸袋里,装着花生米、猪皮冻什么的剩菜残羹,另一只手里拎着两瓶白酒。“这是我在一间包房里捡的剩菜,又把人家喝剩的酒集中到一起,装进这两个瓶子里,我们哥俩也潇洒潇洒,过过当官有钱人的日子

“对对,庆祝我们成功告了‘御状’!”

就在房间的茶几上,苗强和王刚二人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吃着喝着,天南地北地胡吹神侃。不知不觉间,菜光酒干。苗强酒兴正浓,王刚也觉得意犹未尽。苗强决定再次出马打扫战场去,看看能不能再捡些剩菜剩酒回来,要和王刚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