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肯定私下里看过这部书,这一路上虽然口不关风地露出一点苗头,但背后还是隐瞒了不少我不知道的东西。估计老头和他师傅,都是想成仙想疯了的人物,对于长生不老的学问,恨不得嚼碎了吞下肚子才放心,就比如这水的真实含义,他应该已经掌握了不少内幕。

我的眼睛是睁开的,四肢却一动也不会动,明明看到、听到周围的一切,却是说不出来还不能动弹,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然后我看见不少人围过来,一阵滋滋拉拉的声音后,我被人拽了出来,我终于看到了亮光,也看到自己本来被一个巨大的茧严实地包裹住了,而这些亮光都是从手电筒和火把出来的,有个人凑过来看了我一眼说我是个早就死掉的汉人,我一看就猜出来这些家伙就是我们见过的那扛天灯的一伙,在他们的身边,还整齐地排列着一队士兵,身穿黄澄澄的铠甲,脸上也蒙着黄金的颜色,却是老徐曾经埋过的黄金尸,我想我身上没有黄金,这些人会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就觉前额上一阵剧痛,有个人拿了根细长的黑针扎了进来,我很疼又叫不出来声音,心里非常恼怒,但更奇怪的是,我看见那队死了几千年的士兵竟然整齐地走了起来!而我居然不由自主地跟在后边,连步伐和手臂摆动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黑洞的深处,还时不时的燃起一团一团的磷火,忽明忽暗的,给我的感觉真象是我和老头在阴间的大门口探头探脑。

“你那什么姓韩的女朋友,我倒有句题外话好心提醒你,她和田丽可是差不多的要强,你千万拿定了主意,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我那黄衣女鬼的符咒,影射出来的纯粹是你脑海里的残留影像,你第一眼以为是韩叶娜,她的面孔自然就瞧起来象韩叶娜,你再看就会越来越象,其实本身不过一张黄纸而已!施展这道术,老头子我都要折寿的,好了好了,闲话不提,时间也差不多,我再说说我这冥搭一门最奉为金科玉律的一条铁律吧,后面你可要千万千万的别忘了,这可是关系你小命的大事!”

“再说我也不知道阴阳眼孙老头这小娃娃,怎么找的传人,也太鲁莽,水龙晕里头的老融王,要是能动,我早都拿了凤凰眼跑了,这一阴一阳,两仪双绝的风水,哪能说动就动呢!”

正要走,有人在后面拽了我一把,我吓的一哆嗦,掂着抢,转身就想开火,却现竟然是老徐回来了,默不作声的现身我背后。

老徐一楞之下,立刻重重的点点头:“信!我们景顺人都相信,你也看见我们的家门口,甚至还有专门给鬼留的通道,但我们并不害怕鬼,一直以来都是和睦相处。”

周围的雪地里,再次出现了让我恐慌的东西,不错,是那些无孔不入的黑弥勒,追寻着我们几个生人的气息,终于悄悄围了上来,但是奇怪的是,这次围上来的黑弥勒不再纠集成团的抱在一起,而是匍匐在地上,象潮水一样翻腾着扑过来。

我看了看手表,零点五分,只过了五六分钟,那困在鬼打墙中漫长的几个小时,已经被夜晚的空气给蒸掉了。

夜色中,我顺着田丽说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幅情景,诡异地难以形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蹲在胡同口正看着我们几个。

前面有一条小路,像是黑石头铺的,在雪地里很显眼,路并不长,只有二十多米,两侧啥也没有,都是墙壁,要不了多久就能走到头。

那是流传在西藏藏民中的一件事情,在雪山上,每当黑夜时分,便会有种躲在冰下的动物爬出来,聚集在一起搜索刚死不久的尸体,它们钻进尸体的衣服里噬咬血肉,尸体就会变成白色。如果继续扑咬活的人畜会越涨越大,随后会因各种行动的消耗而萎缩;如果两三天内吃不到活人,就会散开,钻进冰川下藏匿起来,直到再找到新的死人。这种东西喜欢钻雪沟和冰坑,只在深夜出没,七百多年前,曾一度酿成大灾,死人畜无数。

田丽默不作声地整理好东西,看也不看我一眼,率先走了出去,我和老徐一愣,赶忙也出了。

我没有办法,坐在老徐家楼下,迷迷糊糊地打盹,听着远处举办丧事那家的鼓声、歌声、跳舞声,一会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起来上厕所,走出门一看,也没什么合适的地方,看到一个不高的小木桩,像是竹子搭成的,我就扶着上面圆圆的顶部,准备就地解决。

老板娘很爽快地回答:是啊,真的不是啥好人,最近已经来过两趟了,都是这样饭也不吃,急匆匆就走,哪里是什么收茶叶的,依我看啊,八成是些扛天灯的,尤其那个花苗,听说很会用巫蛊,现在会这个的差不多都绝了,所以我是绝不敢惹的,你们也要小心点,千万别惹到了他们。

九万大山的主峰游龙山,海拔四千多米,其中的蛇河虫谷融王墓。在这么多年后已经不再是人迹罕至,那些以前经常出现的白色瘴气,随着十年前那一场恶斗,完全消失掉,一派山清水秀的环境,近几年越来越多色彩艳丽的大蝴蝶,再次成群结队的出现。

迷迷糊糊,我觉得躺进了房间,灯照得我刺眼,听到田丽和林楠在说什么,再次睁开眼,只有田丽紧张地瞧着我,我笑了笑,田丽居然和人一起搀着我下了床。我摆摆手不用,摇摇晃晃地跟着他们走,走啊走啊,昏沉中,恍惚又见到张床,撑不住,我一下又睡了过去。

肥佬推辞了一下,看我急,就直截了当地说:金老片让我转告你,秦建军这次回大6后本要来天津见你,因为碰上了麻烦要先去广西,有些东西留在了北京,希望你帮忙取一下,至于北京什么地方,金老片说他也不知道,传真件是秦建军起草的,最后四个字是他按吩咐加上去的,说你看得明白,要是看不明白的话就一把火烧掉,从此不要再联系了。

肥佬看看我,奇怪地说道:原来你知道去接人啊,那我还白跑了,我可真多事啊!扭头就要走,我一把拽住他:说什么呢,我说你这哥们,接什么人啊?我怎么不知道,难道韩叶娜她来了?

田丽说:等把棺材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然后我们去找那个梅姨谈谈,看她知道不知道什么有关情况。

回到家中,见二楼的刘师傅并不在家,听杨琴说是去派出所了。

我问他:究竟什么急事?不会就是让我换房子吧,这点破事你都说了n遍了,烦不烦呀?原来肥佬急着找我是因为他为我找了份工作,等个两三天就能定下来,他怕我急着自己去找活干错过了面试的时间,所以特意赶来告诉我。

我知道只要这百年老尸再走近几步,我就再也无法收敛心神,必死无疑,就算不死,恐怕也要变成梅姨那样的小喽啰给她卖命。

张道临得知此事后大惊失色,知道这一切后又变得很是犹豫,毕竟追随自己多年,也一直没有再出来害人,很难说是不是真心向善,放了她又实在害怕她用邪术再次害人,最后道家除魔卫道的念头占了上风,就狠下心肠,施以-五丁破相大法-,活剥其皮,埋入地下。

在一个狭窄地洞里拖着一个大块头往前爬的滋味真不好受,这种高难度的工作,把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没有空闲的手来打手电照路了,我就这样摸黑往前拼命地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肥佬死在这里。隔一会儿摸摸他的鼻孔,一直还有气息,让我放心了一点。

我赶忙看金老片塞我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木牌样的东西,打磨的油光锃亮,又有点像是玉石,仔细一看镶嵌了不少小玉片在上面,整个也就是烟盒的一半大小,看起来流光溢彩,上面雕刻的龙盘虎踞,就是不认得是什么东西。

森哥接口回答道:我们进来的路怕是没啥用处了,因为那条路在天亮后就是一条死路,走不得的。

看着画,我突然有了主意,森哥和两个手下正拼命地闪避地下伸出来的黑手,一边用枪突突地乱扫,我可真怕子弹不长眼,飞到我们这边来。正想着,忽的一声,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我一看是那把肥佬买的菜刀,从阿正包里掉了出来,活的一样盘旋着,直奔我脑门劈了过来!

说罢森哥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招呼阿正看好我们俩,带着那个马仔继续搜查。

阴森森的声音让我大吃一惊,这肯定不是肥佬的腔调!

一边转着,我一边对肥佬解释:说起墓室,肥佬你就不懂了,唐墓的青砖有三四只手掌薄厚,都是铺底的墓砖,用铲子铁钎都可以启开。而明代喜欢用七辐七券墓顶,也就是七纵七横十四层的青砖砌起来,有三米多厚,只有冥殿正中的这一小片地方是稍微薄弱的-虚位。

我想了很多,也腾不出工夫和肥佬解释,便连声催促: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往前,你向前爬就是了,快快,服从命令听指挥。

我看着自己租来的小屋变成这般模样,心里快地转着念头,难道-五丁破相大法-被我们惊动后,真正的龙眼结穴处现身出来,被活剥了人皮的女子埋尸之地,就在这个离奇的深坑旁边?那算命佬叫我以阳身入于极阴多金之地,保命度灾的说法,莫非要应验在这个地方?

肥佬又反问我:你信有鬼神这一说吗?我估计你是不信的。我说:我不是不相信,不过我更愿意从科学的角度去理解这些事。美国有一个科学家做过试验,证明一个成年人的灵魂重量是o32毫安。还有俄啰斯的宇航员在太空中收到从木卫一号上传来的信号,信号的内容是人类死后的灵魂都聚集在那里。他们还观测到无数微弱的小段电磁信号从地球飞向木卫一号……肥佬打断了我说的话,给我夹了一大块酱牛肉放在碗里:你他娘的赶紧吃吧,我看你是科幻电影看多了。我吃了一大口牛肉说:那你他娘的就是恐怖电影看多了。两人连吃带聊,话题越扯越远。

我对肥佬讲这个孩子真不错,天生热心肠,还勤快。肥佬冲我一翻白眼说:是个人就比你强。你还不如小孩呢,你现在连敢于面对韩叶娜的勇气都没有。我无话可说,不停地抽烟,被他说得真想死了算了。

何谓-气-?气者,虚处来,实处止。民谚曰:阳宅照鞍重水,阴穴照尖重山。说的就是阳宅看重水势,要向照马鞍形的虚缺处,以求无阻地吸纳生元之气。埋葬死人的阴宅则看重山体的龙脉之气,墓穴吸收的生气和死气有很大讲究,一般都维持尖顶,种植松柏等尖顶植物或矗立石像。至于截腰、汲阴、担枕头、角冲、天堑煞的不利地形,尽力避免。

我还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忍不住使劲闭上了眼睛,准备再仔细瞧瞧,而陈脸子还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背上多了个女人。

吃罢饭,我心里一直惦记那大东关的凶宅贼猫,就问五叔后来有没有什么稀奇事生,这才知道,不甘心的陈脸子,后来又约了五叔私下去过一次,仍然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归,还差点把命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