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很湿,脚丫子似乎踩在薄薄的黄泥汤子上。连空气中也湿漉漉的。

好在老头接着又说了下去:“黑棺阵,这可是有名的老牌子大凶之墓了,就连山西那些诡秘的南爬子,一旦看出来有这种阵势,别说支锅了,穴位他都不敢点!这黑棺阵可是世间第一等的邪恶凶术,说实话老头子我也很忌讳它,要不是眼看着好宝贝要被老融王就这么弄走,我决不会冒险跑到这黑天没日头的地方轻举妄动!”

老头呵呵一笑:“小子,还拿枪来恫吓我!你差的远了!我的本事你是根本想不到的,单单一个虚和实的关系,恐怕就够你几十年钻研的!你要是想救回自己的两个红颜知己,必须靠你自己的本事,明白吗?”“唉!其实咱俩前世无冤,近世无仇,找上你也不是故意的,只能说你体质异常,非常适合冥搭中冥仙人的走阴路,那年我最先弄到了黑焰灯,算出这玩意要引来一个有缘人,就顺手加上了吸引他的符咒,并且封藏了我的一部分道术,方圆几百里,只有你感应到了上面的威力,所以你才会做梦,而你很有可能就是黑焰灯非常有缘分的那个人!说到这,我真想给你几巴掌,老子在梦里给你摆了无数次的小人连环画,你楞是不用心记住,隔这么多年才去龙虎山拿书!这下可好,为了应付这惊天动地的老融王,连我这准备金盆洗手的老家伙,都要亲自跑这一趟!”

我呆了半响,心里默念了几百遍右左左右左左右这几个字,硬着头皮就准备闯进去。

我平静了一会儿,也想让老徐冷静下来,摆脱刚才的震惊状态,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老徐:“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我怀疑的看着这个黄衣女人,但她就是低着头默不作声,让我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田丽,而那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冰冷气息,让我心里很不安。

卧在雪地里,我全身的骨骼似乎都给摔散了架,只觉胸口气血翻滚,耳鸣不止,唯一能做的就是四仰八叉的躺着。

骂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出了一些憋闷的恶气,虽然仍陷于困境,但是心里痛快了不少,我只觉口干舌燥,正想问问田丽背包里有没有水,我想弄点水来喝,田丽却忽然低声说:你们看,那老猫旁边是不是蹲着个人?

我努力辨认着前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看起来这雪山顶还真有可能是个中空的大坑,像那月球上的环形山,只是上面的口子要小的多,丝丝缕缕的还有些东西,鱼网一样扯在上头,而我们就意外地穿过山腹,站在了平坦的环形山底部。

老徐带着我们往回走,路上低声讲了一件事情,虽然同样生在雪山的山顶附近,却离我们目前所在的游龙山很远。

老徐有点怀疑我和田丽的关系,昨夜还搂在一起,怎么今早上就说,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奇怪地看了田丽一眼,摇摇头说道:你们汉人哪,我想不明白,但是我会尽力的,为了老秦,我也要听他的计划,放心吧,不用你说,我也要干掉这帮扛天灯的坏汉人。

田丽白了我一眼,起身就走,抛下句话说道:冯一西你这下满意了,不过别担心,景颇女孩婚前有一夜情的自由,不知道现在这风俗还有没有,你可以出去试试,找地方将就一晚就是,我这楼上,你想都不要想!自顾自上楼去,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吃了一会儿,我就试探着问那老板娘:刚才那帮人干什么的?不会也是收茶叶的吧,看起来怎么鬼鬼祟祟,不像啥好人呢?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乘车沿着十年前秦建军走过的路线,顺着铁路来到了广西西北部的南丹市,目的地就是桂北的群山万岭。那里有凤凰山、九万大山、大苗山、大南山和天平山,紧靠云贵高原东麓,溶岩遍布,林木苍翠,青山连绵。

话没说完,林楠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我定睛一看,咋这么眼熟呢?却头脑一阵晕,站不稳,直想往地上坐,勉强睁开眼睛,认出离近的那人是穿了便衣的田丽。毕竟这是个熟人,于是我放心地晕了过去。

我就知道肥佬这孙子果真留了一手,不过现在跑路要紧,就催他:你快点说金老片还有什么话,钱我这儿还有,金老片的钱到帐后,就当是我给没出世的小肥佬一个红包吧。

却和一个胖子撞了个满怀,我正要开骂,现是肥佬又来了,赶紧打眼色:肥佬你下班不回家照顾老婆,都快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没觉悟?

老王说:一楼你住那个屋子,以前是一姓沈的女人,可能身体有病,从来不出门,那个梅姨定期会来看望她,你搬进来之后,我们还以为那姓沈的女人病死了呢。

最后听明白了一些,原来他的意思是专门讲给我听的,说我前途茫茫,闹不好血光之灾,惨遭横祸,最后下场尸骨无存,让我把生死之事看开一些,最好现在就皈依佛门,随他修行,才能免去灾星,老和尚侃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放我们离去。我和肥佬如遇大赦,跑出了大悲院,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肥佬约我去吃饭,我急着回去告诉刘师傅她女儿的下落,就让肥佬开车送我回家,半路上肥佬买了两只烧鸡给我,让我作为晚饭。

肥佬被我逗得呵呵直笑:你就是个肉烂嘴不烂的人,刀尖顶着胸窝子,也忘不了说些废话。

我想起身下床,身体却动弹不得。四肢不能动,但是心智清醒,知道这就是那个被-五丁破相大法-镇压的老尸,只是瞧她如此可怖,不由心中骂道:丢你老母,看来老爷我要归位了。

明代末年一六四四年,这女尸逃了出来,但是又被贼猫咬伤,让黑焰灯给吸住,没跑出多远就僵死在土中,三百年后,女尸恢复了很多,擒住几个喽啰为自己卖命,了解了不少当时的情况,正想搞个天翻地乱时,却碰到张道临出现,一身道术正气凛然,镇得女尸不敢妄动,又摆脱不开,就勉勉强强撑到了现在。

无奈之下,我在前面,拖着肥佬费力地也往前爬去,挡路的大棺材被扯下去之后,我和肥佬原先进来的地方,很清楚地看到有三条岔路,我还记得左右两边的岔路都给死尸堵住了,中间这条是我们爬进来的路,不会错的!

金老片神秘地笑笑,小声说道:冯爷你身手了得,还救过老朽的命,我看你脖子里戴的项链不是凡品,极像南洋的佛珠,这位胖爷可什么都没有,所以老朽就自作主张,取出一件辟邪的宝物赠送给你,说不定就能克制那种蜘蛛不来胖爷身上捣乱,好在我预备的不少,身上还戴的有,冯爷倒是不用担心我。

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肥佬他们几个,然后就问金老片: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我赶忙制止肥佬:别烧,画里头还有咱们几个人的形状,搞不好是咱们身上的什么东西,你烧了画不要紧,我就怕连咱们也一起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