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留在云国一日,她就会越来越失控,有什么无法掌控的东西在滋生——这里有云微的过去,有云微最爱的人。

有种置身事外,在看戏的感觉。

“本王清楚就行了。”赫连尚欢抓着她一路走。

可是,看着眼前的夜,她却觉得无比的陌生,不仅仅是声音,看她的眼神,与夜初见时,他看她的表情也不是这样的,这是一种纯粹看陌生人无悲无喜的表情。

“什么?”

“黑屋子?”领立刻就警觉了,取代她的位置站在门前,取出火折子,向手下们示意,“刺客一定就在这里面,冲进去!”

她真的很缺心眼,头脑太简单,对于不高兴的事,很容易抛到脑后。

“哦?”赫连尚欢眯起眼,“你以为,他们真的可以从紫然手下救你吗?”

“父后真的如此以为吗?云国与孔雀王朝的关系,您一直知道,用势同水火来说也差不多,若不是孔雀王朝需要我国的金银珠宝,他们会和我们联姻吗?

画中是一个在樱花树下以手遮着眼睡觉的少年,画面很美,有翩飞的花瓣,暖暖的斜阳,安睡的少年,带着几许朦胧的柔和。

云微一脸惊慌失措:“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忽然就这样了,小哥哥,你进来看看他。”

“夜!”脱口而出。

她抽了抽嘴角,摸摸自己唱空城计的肚子,决定还是先填饱五脏庙再说。

“微儿,你的脸怎么了?”下一句,少年确定了她的身份,不顾身上的华贵服饰直接走下了水池来到她的跟前,手缓缓抚着她的脸,“刚刚我远远看见囚车里的你,就认出了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浑身无力了——太饿,又因为恐惧耗费太多体力。

他的耐心出奇的好,声音也好听,她更是如痴如醉。

“不要啊,人家才不要长大,因为这样,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被你抱在怀里啊。”

“哼,你懂爱吗?”她讥诮地笑。

云微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哭得昏天暗地的,脑袋都晕了,才觉得彻底痛快,再哭也哭不出来了。

后者无奈苦笑,继续为她包扎。

一个宏大的声音突兀地传来,紧接着帐门被撩开,君莫攸走了进来。

“啊?”她眨巴眼,貌似说以女尊的审美观秦肃还真的是极品丑男——看来,以前那个“云微”审美观也是很独特的。

“我怕……”她打了个寒颤。

“据线人回报,云副将烧了奎国将近一半的粮草,她能够归来理当论功行赏。”

云微怒:“不可能,我看到他们只是受伤——”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她握紧了手中的火铳。

便是那一眼,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小初想了想:“布怕剪刀,纸怕水。”

她弱弱道:“那个……主子我最近不方便……”

“送死!”

云微觉得,现在要去做的是昨天的扫尾工作——虽然她不是君子一言九鼎,但,也不能就这样看着自己刚刚救的人在她离开之后就面对和以前一样的情况。

“军人保家卫国,而他们,也只是平常百姓而已,便是奴隶又如何,他们伤害过你们吗,伤害过孔雀王朝的百姓吗?”

夜本是想把她拉住,但已经来不及了。

“闭嘴!”她弹跳而起,怒指,“你能做到的事,姑奶奶我能比你好上十倍!”

她眯起眼:“像不像,嗯?”

一男一女共乘一骑,而且还如此亲密。

回来的路上,夜很安静,对她的聒噪无动于衷。

蓝衣人满意地挑起唇角,微笑:“没想到,传说中那个男生女相的皇女原来是如此美味。”

她上辈子和异性接触得很少,用她自己的话说,好男人四分之一已经结婚,四分之一喜欢男人,二分之一没有长大成人,剩下的那些人渣见了浪费感情。

她微微仰头,看他低着头认真的模样,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便是眼前平凡的脸也变得不平凡起来,其实,夜很年轻,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根本算不上大叔的辈份。

语气很平淡,可是她硬是听出了饱含其中的威胁。

云微再回看一眼城门,城门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朱雀城,她本来以为,穿越对自己来说不过是弥补上一世的遗憾,嫁给一个英俊多金的王子,生一个人见人爱的可爱宝贝,然后,每日或者相夫教子,或者享受米虫生活,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平淡淡地直到终老。

“痛啊!”她忽然一声尖叫推开小布,被砍到的地方却是没有血迹,细密重叠的蜘蛛丝织出的布未有破痕,刀根本没有砍入肌肤。

“小狗。”他低下头,“因为我是孤儿,没姓。”

她痴痴的抚过留有他味道的双唇,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难道便是传说中恋爱的甜蜜。

“哦?”管家接过包裹翻了翻,笑,随意掏出一个玉镯送到了领手中,“这个包裹是我丢的,幸亏让你们捡到,喏,这就让姐妹们那去喝酒。”

直到圣旨放到了她手上,宫里的人都离开了,她还是消化不了到底是啥子意思。

穿越其实,一直是她的梦想,不是为了美男,也不是为了金钱,而是因为穿越能够解决婚配问题,一辈子快快乐乐做米虫。

如果她没看错,那男人嘴角带着的是不屑和轻蔑?

“啊,”云微不确定地看看底下的人,一时搞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