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像是劝李三柱,可司徒嫣知道,他是想表现自己,把自己摘出去,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李招财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他不出声,李三柱未必会把他扯进来,这一出声,注定这李招财跑不掉了。

李大牛知道自己的毛病,捏着李三柱的手,直往他身后躲。

她家没有凳子,幸好当初盘的炕大,不然这一屋子的人还真坐不下。

“村正叔,您快跟俺回家看看,小四让人给伤在院子里了,满头的血。”大郎急的去拉村正,就往家的方向走。

二郎见大哥和小妹聊的差不多了,这才把自己的事儿说了,“小五,你要的那些平整些的石头,俺都挑出来堆在前院墙根儿了,等过了晌俺就给铺在院子里头。可这石头路不平整,就怕俺到时铺不好,再歪了脚可咋办?”

这回她将来人看了个仔细,心里一紧,这个探头探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大郎的三叔李三柱,如果换作别人司徒嫣还会怀疑一下,人家可能是凑巧路过的,但此人却一定不是。看来她们家是真的被人给盯上了,可家里在面儿上的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当然值钱的都收在她的戒指里了,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的呢?

“你呀。”村正点了点司徒嫣的头,这才端起碗将水喝了个干净。“俺说丫头,你家里的水啥时都带着股子甜味,喝着就让人舒服。”

司徒嫣想着这以后几个人要在一起讨生活,老这么藏着掖着的也不是个事儿,与其让他们发现,不如自己交代清楚些。而且这几个人也太弱了,如果以后她不得已被迫离开,他们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她也不落忍。而且昨儿个夜里才立了家规,几人也知道低调,她也不怕被人听了去,少了这层顾虑她才将自己的事情挑着无关紧要的讲了一些,也算是提前给四人热个身,毕竟早晚有一天,四人会知道她的身份,别到时再把人吓傻或是生分了。

小妹是不是爹娘派来的,大郎也并不清楚,只是他有这种感觉,所以不想让四郎真的去问小妹,他宁愿骗自己,这就是他要的事实。

“大哥不哭,小三好了,大哥要高兴。”三郎挨着李大郎,拉着他的手臂劝着。

将做好的吃食都端进堂屋的炕桌上,这才喊哥哥们来吃饭。

大郎和二郎听的最仔细,因着这吊棚的事得他们两个去做,三郎和四郎虽然也有听,可司徒嫣看的出,他们是有听没懂。

李大牛家几人这嘴皮子一动,这见不得人的事儿就算定了。

这上梁仪式最热闹的程序就是“抛梁”。当主人“接包”后,村正将糖果、花生、铜钱从梁上抛向四周,让前来观礼的孩子争抢,意为“财源滚滚”,一边抛村正嘴里还要一边念道,“抛梁抛到东,东方日出满堂红;抛梁抛到西,麒麟送子挂双喜;抛梁抛到南,子孙代代做状元;抛梁抛到北,粮仓粳米年年满””抛梁结束后,众人退出新屋,让太阳晒一下屋梁,这叫做“晒梁”。

最后还是大郎几个爱护小妹,见小妹一脸的委屈,也就应下了。等这会儿茅房盖好了,几兄弟都用过才知,这个东西太好用了。不仅干净,味道还小,蹲久了也不会难受。

“行。你这小子也是个实诚的,这事儿大叔应下了。”

晚饭后,司徒嫣让二郎又去了趟亮子家,确定亮子媳妇没有发热或不自在,这才放了心,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任何人,特别是帮助过她的人。

见有人附和,大家也都觉得这样最好,村里少个偷鸡摸狗的,总归是个好事。

“丫头啊,咱不怕,有你村正叔呢,去吧!”司徒嫣又看了一眼李大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村正的身边,还不忘往村正后面躲了一步,她委屈害怕的样子,再加上哭红的眼睛和脖子上的掐痕,一下子换来了村民们的同情,指责二驴子一家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亮子先安慰了李二郎一句,“二郎,小五没事,只是吓晕了。你先过。”

“哟,是小五啊,你发叔一早就去你家帮忙了,你这是找他有事啊!”发婶子从灶间出来,门还没开,就先叫嚷上了。

“大哥,你和俺客气啥,棉裤也穿上,看看合不合身,有不合适的地方,好再改改。”

又看了一眼几个孙子,大儿子家的两个孙子,都不是话多的,见天儿的干活,从不抱怨,二儿子这个儿子,干点活就叫屈喊累的,想来长大也不会是什么好货。可这手心手背的都是肉。他这心里也不好受。

也不要车钱,赶着车就走了。弄得司徒嫣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想着等晚上烧了猪下水,再给他拿过去些,也算是付了车钱,就不知人家敢不敢吃。

“这位婶子,这几件棉衣打算卖个啥价?”

伙计看着司徒嫣递过来的十文钱,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他今天是走眼了,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哪会有人拿十文钱买一张纸。

司徒嫣刚坐好,身边就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瞧那个矫情劲儿,还真是小姐身丫鬟命,娇的跟朵花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长的那个熊样儿。”

四人一直冲进了灶房才停下,抖着身上的水,司徒嫣边抱怨,边将姜水盛上,每人递了一碗,“那雷声都响了老半天儿了,这咋才回来,不是说不淋雨的,这要是病了,看俺还管你们不!”

“小,五,4,个,人,帮,忙。”

最后看了四人一眼,满意的去灶房烧饭去了。

四人也不问司徒嫣要这些席子做啥,反正是小妹要的,编这个又不累,几人围在屋当中编了起来。

“既然这样,大哥为什么还跟小五分的那么清楚,什么你的俺的,那不都是咱这个家的吗?俺会做的哥哥们不会,哥哥们会的俺不会,这不是很好,总比大家都不会的要好吧!俺们是一家人,别再说两家话了,好不好。俺心疼。”司徒嫣用手捂着胸口,皱着眉,一脸的苦相。

村正先是看司徒嫣没数余钱,那是对他的信任,心里很是高兴,又看这丫头递给他的东西,就知这小丫头的意思,忙伸手去推,可还没张嘴,就让司徒嫣堵了回来。虽然嘴上没说,但这心里更是乐呵,这丫头明理着呢。

“好看,小五最好看。”李四郎红着脸说,他看小妹竟然看呆楞了。不好意思的直挠头。

“不,让,小,五,走。”三郎听四郎这话,心里着急,但还是坚持按小五教的慢慢说话,总算意思表达清楚。

“村正叔放心,小五心里有数。爹娘给俺留了些的,盖房请席还是有的。”

三郎一直是个心细的,这会儿喝了二口汤,抬眼的时候,刚好看到司徒嫣白嫩的小手,先是一呆,又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出声,“小,五,手,白。”

大郎、二郎几个忙上前接了下来,大郎有些过意不去,“福婶,您这咋拿了这些东西?太多了,俺不能收。”

“俺看着这法子中。”“俺也觉得行。”一时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这效果,真赶上唱戏了。曹氏这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楞在院门口,招财和李家众人矗在当院里,更是不知咋回事。等得村民们都赶了来,才知坏了事,想将四人拉进院里已经晚了。

“嗯,小五最心善了。”李大郎觉得小妹这是安慰他们,才会这样讲,可他听着心里高兴。

“这屋子里黑,可你别担心,除了一个炕,这屋子里啥都没有,不怕磕碰的。”这是李大郎的声音,他拉着司徒嫣走到炕边,先将她的背篓放下,将人扶到炕上坐下,这才蹲下身子给司徒嫣拖鞋。司徒嫣进来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隐约的能看到个影子蹲了下去,还想着这人是要做什么,就感觉有人拿了她的脚,再给她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