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校的足球队水平我以前也大致听说了,所以我想我们大家都没有必要为彼此水平不佳而感到不爽了。我们都是菜鸟,都是笨蛋,我们从零开始!”

就是李灵教练让晋静帮他整理入选球员名单这种事情,晋静都不当着布挺面做了。

围在臧剑身边的人群逐渐散去,他的那句话让所有人都没了谈笑的兴致。晋静和杨炜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布挺还是趴在桌子上,没有言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咳咳!阿布,我还没有洒水呢!你急什么?”晋静和杨炜提着一桶水过来的时候,被扬起来的灰尘呛了一下,手里的水桶差点没抓稳掉地上。

“防住他,我靠……”他又挡出一次射门,“怎么又让他们射门了?”

足球场上压力最大的往往就是那些一球领先的球队,就好像马拉松的领跑者,总要担心自己会被过。一旦越来临,有些人会经受不住这种打击,慢慢落伍,而有的人则能放下包袱,调整心态,继续追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臧剑突然不害怕身体对抗了?”王薇也在问身边的晋静。

“……”他舅舅回答的倒老实,李灵却被噎的无话可说。

臧剑突然双手抱拳:“在下唯布兄马是瞻,布兄说什么,在下便做什么。”

让李灵倍感欣慰的是,学生们都非常期盼足球比赛早日恢复,现在这已经成了他们课余生活最大的娱乐了,能够在每天下午看一场比赛,真是一种享受。不过这支校队的成绩如何,他的第一个目标已经达到——为求知中学培养出适合足球生存的土壤。

惊慌失措的一班球员扭头去看,果然,那只皮球就静静的躺在他们门将的身后……

反正布挺看不下去,眼看罗威撞开了又一人之后,布挺嚎了一声,弃门而出!

目前的局面让不少希望看到热血对抗的观众们失望不已,对于他们来说,足球场上只有一种东西能够让观众热血沸腾:那就是最具有代表性的球星地碰撞。两人都是前锋就更好说了——进球!你进一个,我回敬一个。

杨炜不知道这招是谁想出来的,虽然有些“贱格”,但是很有效。

而当三个人吃完饭回到教室的时候,布挺看到晋静正趴在她的位置上午睡。

“不行,布挺你一定要去。”杨炜摇摇头。

大家笑了起来,这话都爱听。臧剑现在是高一三班唯一的骄傲了,大家都是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知道什么叫“嫉妒”啊?倒是颇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集体主义精神,班级里有一个体育方面的天才帅哥,那是值得大家都骄傲的事情。

“呵呵,足球是圆的嘛,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晋静也很喜欢葡萄牙的,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输给踢得“丑陋不堪”的希腊队。“希腊队赢得了冠军,不代表他们就是欧洲最好的球队了。这种淘汰赛制的比赛意外因素太多了。”跟着杨炜、李灵、王薇相处久了,她讲起足球来也是头头是道了。

“我昨天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你的表现和平时判若两人。你的足球技巧是我看过最出色的人,为什么一到比赛场上就完全挥不出来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

舅舅叫住了他。

“啊哈哈哈哈!”任少凯再次趴在地上,不停地捶着草皮,疯子一样大笑着。

“胡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不过面对老师的质问,她没有反驳的习惯。这么久以来都是好好学生,乖乖女,让她从来没有要反驳的念头。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学生们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没有一个老师来监督他们,而这个时候的老师呢……都在学校的会议室里面召开临时早会。

“不,有一个位置很特殊,他一个人就抵得上一支球队。”另外一个人话了。

这足球联赛可是李灵从Fm里面得到的灵感:为什么不把学校内部的联赛看成是欧洲那些五大联赛呢?而校队则是国家队,我这个“国家队主教练”自然要从联赛中挑选表现优秀的选手了。市里面的“市长杯”则是“世界杯”,率领校队参加市长杯,就等于率领国家队参加世界杯。

“别、别急!我也要1o号的!”一位个子不高,还有些瘦,勉强算得上“帅”的男生挤到了臧剑身边,“我也报名,刘辉,后腰,1o号!”

杨炜这才回身追上布挺,而晋静看着布挺头也不回的背影,再次撅起了小嘴。

“我……我叫布挺,高一三班的。你呢?”

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见!晋静在心里哼道。

晋静抬头了。

他看着桌子上的辞职信,正是求知中学足球队主教练亲手交到他手上的。

他也不管正在踢球呢,径直走到杨炜面前:“笑什么呢?o笑之能事。

晋静:应该哭的是我!

臧剑看着打打闹闹的布挺和晋静,突然笑道:“两位感、感情真好,就像,就像一对……情侣?”晋静曾经给他解释过这个词的意思:关系很好,感情也很好的一对男女,可称为“情侣”。没想到臧剑给用这上面了——他以为那是只关系很好的男女普通朋友……

现在人人都说他是废柴、白痴,他也从不反驳。晋静却知道那是因为布挺反驳累了,从上幼儿园开始一直到初中他都在反驳,但是没有人因为他不同意就改变对他的看法。白痴依然是白痴,废柴也依然是废柴。布挺曾经想过证明自己不是白痴,可是当他努力了半天还是学不会在晋静看来很简单的东西之后,他也放弃了,也许自己真的没有学习天赋呢?

臧剑现自己身后有人在看,他把小球接在手中。然后擦了擦汗,对布挺说道:“您起来啦?”

布挺和晋静家所在的地方是这个城市的一条老巷子——名字就叫“老巷子”,这条狭窄的街巷两边立着很多解放前就存在的老房子,能够住在这里的都是这个城市的“土著”、“原住民”。巷子口立着一块爬满了爬山虎的青石牌坊,上面“老巷子”三个红字体的颜色已经斑驳了,可见其历史久远。据在这条巷子里面生活的老人说,这条巷子,从清朝起就存在了。布挺有过把这牌坊的砖凿下一块当古董卖钱的想法,后来在晋静的批评教育下打消了此念头。他认识到国家的文物要保护,哪怕是文物上面的一块砖都不行

“第三个:disaster。”

布挺觉得大家都沉默会很傻,他决定没话找话说:“李老师怎么也不训练球队了呢?平常这个时候你不总很忙吗?”

李灵扭头看看他:“你们班都已经拿自习课和活动课用来排练节目了,其他班肯定也一样啊。足球队的训练已经给元旦文艺汇演让路了。欧洲职业联赛只用给国家队让路,我的球队还要给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元旦汇演、家长会让路……”最后一句他小声嘀咕道。

布挺拍拍脑袋,表示他清楚了。

李灵重新坐起来,他指着前面大一片球场说:“现在你们真幸福,踢球都有这么好的球场。我们那会儿……啧啧,初中踢球一大群人骑着自行车全市转悠找那些免费的,对外开放的球场。到了高中学校终于有球场了,还不是正规场。我刚进学校时,看到球场全是半人多高的杂草,足球踢进去就找不到,球门也生锈了,没有网,看上去很破。学校没人管,我们那些喜欢踢球的学生就自己组织起来拔草,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把主要地方的草都拔干净了……”

李灵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布挺就安静的听,对于老师的学生时代他是非常好奇的。

“三年之后,当我从学校毕业的时候,那块曾经杂草丛生的球场再也长不出一根草了。足足被我们踢掉了十公分厚的土!厉害吧?”

“真厉害!”布挺点头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