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乃钞起初只是无意识地写自己的名字,后来就无意识地在自己的名字上引申出很多箭头,每个箭头都指向一个不雅的称呼"窝囊废""废物"之类。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现自己还是没有忘记昨天的事。

夏锦落觉得自己应该很气,应该跑到江日照的面前,哭泣着捶打他的胸。但她的气愤、她的悲哀一下子缩得很卑微,这么一点小小的悲哀最后也转化成给鱼婉铺床盖被的行动。

很快,她就跑了回来,摊开两手,带来了坏消息:"看来我说的是对的,我刚才问了知道这事儿的人,他说那两个专家去了B省,要等到六天之后才回来。"江日照几乎没有勇气听完她的话,开始走回旅馆的路,姿势就像被猎人打中的野兽在四肢瘫软颓然倒下之前还要踉跄几步。鱼婉小跑着追上她,和江日照并排走着:"回家吗?""嗯。"鱼婉良久没有说话,她把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插在热裤的口袋里。她突然开口,出的声音就像对着电风扇说话一样颤抖:"我和你住在一块儿好吗?"

他冷静地打量这女孩儿的脸,打算把这也许只是一闪而过的脸印在自己脑中,当作这次到B市的纪念品。幸运的话,还可以把自己一闪而过的脸印在这女孩脑中,当作"江日照到此一游"的标记。

占乃钞撩起裤管,把藏在袜子里的刀拿出来,对着他们挥舞着。他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变成一个孬种了?是不是要干出一件大事,才能改变这种状况?

这时候,那个男人踱步进房间,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眼睛不离夏锦落。夏锦落从桌子上立着的镜子里看到了,吓了一跳,慌忙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