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着演着就演到现在,两个人演上瘾,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这些天,沈磬磬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不是她特意避风头,而是电话太多硬生生把手机挤爆了。Ada和船长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应付媒体,ted也忙于处理《绝代风尘》因张显正引发的负面报道。

“别傻了。”宁末离凉凉地打断道,“连激情戏都不愿意拍的人,你会出卖自己?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宁末离偏偏一脸小看人的表情:“这个很烈,这些够你喝了。”

过了许久,她移开视线,只冷淡地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工作。”

沈磬磬黑线满头,虽然她不玩填字游戏,但漫画曾经学生时代也是喜欢看的,现在忙了没时间看了,没想到宁末离也看,她还真没法想象宁末离捧着漫画书的样子。他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和那种小人书不搭边,要看也应该看那些外文原著什么的高品位的书。

“激情戏让你这么受刺激吗?”宁末离招牌式地手支下巴,勾起嘴角,取笑道,“我说到了,还要更大声吗?”

这句话威胁到张显正的不是字面意思,而是暗含其中的语气,宁末离不喜欢被人挑衅权威。张显正咽下口水,他也是能屈能伸的人,陪笑说:“这场戏确实有难度,”他对沈磬磬和杨凡说,“你们都先上来休息会。”

中午休息,沈磬磬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总是这么看我?”

“??”Ada还是一脸迷茫。

今天沈磬磬是为了陪了了,宁末离顺便要跟她交代一下激情戏的事情。拍摄正在展开,这一部分是多方关注的一个焦点,因为先前的合同里没有注明,张显正在附属合同里加进了这一条,经过考量得出了最后的结论,既然死活都得拍,沈磬磬的底线是绝对不能露骨。

她低眉垂目,软着腰柔柔地走出来。一时间,大堂里鸦雀无声。香君即将献舞一曲,沈磬磬在众人面前盈盈一拜,柔若无骨,淡色红唇带着浅笑,然而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一双乌溜溜的黑瞳始终蒙着一层大雾。真真将李香君心高气傲被逼无奈的气势演绎得完美无缺,一开始就如此入戏,其他人在旁边看得又羡又妒。好的演员不仅能自己入戏,更能带动旁人入戏,杨凡、蓝翔一下子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身处天下第一妓院识闻秦淮名妓。

“可儿过奖了,我哪里懂什么演技,只是凭着感觉努力去演。”kelly相当谦虚,随即像是很钦佩地感叹“要说演技肯定是磬磬姐最厉害了,她刚拿了金樽奖影后呢,一会就能看到她的装扮还有演技了。”

沈磬磬不假思索地说:“自然是很有信心,我先前已经和张导沟通过了,我相信张导会拍摄出一部别具特色的《绝代风尘》。”

可关系到季浛,沈磬磬想到他被人利用就说不出的烦闷,于是下了决心。

“看到了,我早说过她好看了。而且你们没发现吗,她还特意放轻了脚步声。”

“呵呵,没关系,你们谈事比较重要。”张显正暧昧地朝他们笑了笑。

如果要问娱乐圈里大明星沈磬磬是怎样的人,大部分人会说,气质很优雅,善于待人,演技一流,非常敬业。同样会有一大部分人会悄悄地说,绯闻女王,心计很深,睚眦必报,背景很硬,不能得罪。圈内的人都知道明星台上台下不太会是一个样,主要是怎样才能伪装得好不露馅。沈磬磬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她的温柔典雅大方亲和让无数影迷倾倒,应对记者的功夫更是一流,让娱记们对她真是又爱又恨,但很少有人知道她在镜头背后是一个怎样懂得算计的人。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能在娱乐圈混出点名堂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小白兔,无非就是这只小白兔皮下藏着的是大灰狼,还是小狐狸。

正想着,一直像个装饰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能让沈磬磬放下心防变得毫无抵抗能力,一个是孩子,还有一个是季浛。

方舜暂且与她无关,至于安倩,她便是沈磬磬要将之拉下宝座的目标,虽然这次金樽奖她算是赢了一回合,但安倩在前年已经得过这个奖,可以说这次得不得根本无所谓,就连颁奖礼都没出席。

这不是问句,是命令句。沈磬磬无限优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开门,关门,自始至终没给一个字的答复。

年纪稍大点的虞护士长没去凑热闹,但也不由说道:“呵,这两年沈磬磬风头正旺呢,刚拿了个什么电影节的影后,现在又要到香港领奖去了。”

然而,宁末离并没有在看她,他的视线停留在另一个抓着秦霖胳膊的男人脸上。

季浛感觉到来自墨镜下的视线,他抬起头,在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刹那,心情复杂到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宁末离,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噩梦。

但无论他如何想忽视,都无法摆脱这个男人的影子。

他不知道他应该恨他多一些,还是感激多一些。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面对面接触,哪怕他们对对方早已熟知。

对视的时间很短,却足以让他们之间的空气发生微妙的化学反应,虽然旁人毫无察觉。

季妈妈吃痛,忍不住叫道:“你……你放手。”

宁末离仿佛这才意识到他的手还钳制着一个人的手腕,他略带嫌弃地甩开手,一只脚踩着地板上的离婚协议书,薄唇冷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季妈妈当即认出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就是和她媳妇伤风败俗的男主角,号称什么大影帝,大老板,她不吃这一套。

“就是你吧,下流,亏你还是什么大人物……”

宁末离轻蔑地朝季妈妈扔了一张纸巾:“擦干净你的嘴,滚。”

季妈妈顿时羞辱难当,目瞪口呆,不信有人敢这样对长辈,她正欲发火,季浛先一步拉住她,然后强制冷静地对宁末离说:“我们这就走。”

季妈妈大概是气疯了,捋了捋头发,气势汹汹地说:“怕他做什么,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赶我们走。”

而季浛一刻都不想多呆:“没必要和他们争。”

沈磬磬和宁末离几乎同时挑起了眉,怎么的,他们倒成了正义的一方,说得好像不屑与他们理论。

“是没必要争,一个喜欢勾引别人的老婆,一个喜欢被勾引。看看他们两个,蛇鼠一窝,奸夫淫妇。”

“闭嘴!”

她刚说完,沈磬磬简直忍无可忍,她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甩这个疯婆子俩嘴巴,可宁末离快一步挡住她,他摘下墨镜,漂亮的凤眼阴沉沉地看着秦霖。

ted叫苦不迭,一会不会爆发世界大战吧。

宁末离俊美的脸看上去冰冷又危险,他的目光在季妈妈的脸上转了一圈,像是薄薄的刀片贴着皮肤轻轻划过,引得人一身战栗。

然后,他轻轻俯下身,轻轻地说:“是谁喜欢勾引别人的老婆,还不一定。”

季妈妈没听清:“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宁末离直起身,“我说,无知的女人真是好,对吗,季先生,老季先生近来可好?”

“父亲很好。”季浛迟疑了下,僵硬地说,“多谢。”

季妈妈万般不解,拽住季浛:“你跟他说谢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