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和吓人好像不搭边吧?“我只听说过丑得吓人,可从没听说过帅得吓人。”

“我就说嘛,在这里只看到你,我还奇怪你怎么舍得把安静一个人留在家里。”安平说话的对象已经转成了墨羽。

“今天我和艾二通过电话。”

我面上一热,看一眼旁边一脸促狭的翠西,才意识到我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梳过,忙说:“我先去换套衣服再过来。”

“过嘛,那里好像人还不少。”她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新鲜事物。

墨羽的知晓意味着有些事情我无法再逃避,我控制不住地心慌。

“费恩,怎么见了我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不打算给我个hug吗?”翠西一直嘻笑着依着大门审视着我们。

“你还记得我?!”似乎我只在第一次来酒吧时见过他一面。

早晨墨羽离开时我好像醒过一次,后来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十一点了,看着手表,我吃惊自己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过睡懒觉的经验,最近这些日子总是特别爱犯困,似乎是要把这十几年的睡眠一并补齐。

身后他凉凉地说了句“我等你。”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虽说不意外,可还是有些沮丧。我说了声谢谢,转身向外走去。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虽说大学生满天飞,可我毕业名校,成绩优秀,又有工作经验,不过是应征外贸公司的小小助理,不说别的,就凭我的外语水平,应该也没那么难吧。

“今天我父亲母亲去学校了,他们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枕着他的双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手里的抱枕玩,每次聊天我都会自动自发地找一个感觉最舒适的姿势。

我点点头,不是因为迷醉在他的魅力之下,而是这样的情境下,出于一个情妇的职业道德,我应该回答yes吧。

他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亲手替我带上,“不知道自己的钻石放在哪里,这是一个钟爱钻石的女人会有的表现吗?”他满含深意地看着我,顺着他的目光,我向穿衣镜中的自己看去,只觉得那颗圣洁之心散发出比平时更夺目的光彩来。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心一些,即使平安被合并掉,父亲的个人利益并不会少多少,可是他一手创下的企业没有了,他的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看我不说话,艾二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好姐妹我信得过,一定有什么误会。”她边说边小心观察着我的神色,害怕一个失语会伤到我,这份友谊仍是让我感动,但我却再也不能像艾二一样地去相信它了。

短短一句话就好像是溅入热油中的水滴,马上引爆开来。“你说什么?!”父亲站起身又重重地坐了下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自轻自贱?”他说话的力气已经小了很多。

艾母让佣人送来茶点,“你们几个先在楼下坐一下,护士小姐正在帮小芜换药,你们如果在,她肯定故意尖叫得让你们惨不忍闻。”说到这儿,艾妈妈笑了,“每次有旁人在她都故意大声叫,搞得现在护士换药连我都不让在场。”艾妈妈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人家是第一次上台演出嘛,下边又这么多人。”若三小声地嘀咕。

“真的吗?”艾二眼睛一亮。

看看我依然无动于衷,艾二忍不住越讲越激动,“我大哥追了你三年,三年耶,试问人一生中有多少个三年,他把最美好的三年浪费在你身上了,你却没一点回应。”

还早呀,进了房间我才发现,已经快三点了。实在困得不想洗澡了,还好我不是那种一天不洗澡就会死掉的人,只胡乱洗了把脸就准备上床睡觉。

“不――不会吧,”艾二反应不过来几乎要结巴掉,她恶狠狠地瞪着麦一,“那分明是个男人。”居然敢戏耍本小姐。

她刚说完,就听我小声念道,“我的妈哟,我的妈哟我的麻油。”大家轰地一声就笑开了,只有那个收到评语的女生还一脸呆像。

“你好,应小姐,我叫安静,希望你和黄先生双双玩得尽兴。”虽然我很少与人交际,但这样的商业应酬好像是天生就会的。

“周管家,你去忙你的,我自己下楼好了。”虽然早已习惯了她的这种眼神,可还是觉得不见为好,好在她仍当我是二小姐,还有命令她的权力。

没想到这一举动换来的是对方更深的厌恶,“我也不是你姐姐,小土包子,拿开你的小脏手。”说着,安平霍地一下站起身,用力甩开抓在自己衣袖上的小手,本来抓在手里的小布娃娃也被打掉了。

最最令人吃惊的事莫过于在此时此地见到安平。

“她是我妹妹,我送她回去好了,谢谢你。”安平用最快的速度打发走了制服小姐,才把目光转回我身上慢慢打量。

她突然璨然一笑,“你知不知道,从你五岁时我第一次见你,今天是我见到你最狼狈的一次。”

我看着她,一时不明白她的来意。

安平像是能猜透我的心思,“放心吧,我可不是专程为你来的,我送一个朋友上飞机,正好看到你冲进洗手间,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你这副千载难逢的样子。”

她语气讽刺,可不知为什么,我却清楚她并没有恶意。

“走吧,搭我的便车回去吧。”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自己走好了。”

“走吧,你不用等了,再等墨羽也不会来。他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他喝了很多酒,恐怕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拿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像是从我脸上看到了满意的表情,这才慢悠悠地说:“他昨晚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酒,正好我和ted也在泡吧,就陪陪他喽,谁知他不说话只是一杯杯地喝闷酒,我今天要早起所以提前走了,可看样子他和ted会在酒吧里泡一夜也不一定。”

我的心里一阵抽痛。

默默地跟着安平上了她的车子,她却看着我并不急着发动车子。

“看样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恐怕正魂游物外呢,我在等你系上安全带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收起心思坐好,很少见到安平的这一面,说话泼辣却直爽,并且第一次在我面前拨掉了她的尖刺,这让我很不适应。

“活该你们两个受些罪才好,谁叫你们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了。”说着,安平把车子驶出了停车场,不知是不是为我着想,她开得很慢很平稳。

我一时语塞,的确,墨羽是我从她手里抢去的,虽然我们的幸福还是未知数。

“你们两个人在某些方面很像,都把自己掩藏得很深,谁也猜不透你们的心思,你们两个人也互相猜来猜去,互相小心翼翼地试探,会有今天的结果也是活该。”

我想辩驳,却无从说起,她骂得有够一针见血。

“那天在宴会上我有意和墨羽说了很多话,我看到你站在角落里,想必是听到了我和他的对话,可惜你没听完就走开了。”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吗,我想听她说下去,可又怕听到什么我不想听的话。

安平并没有让我等很久,“那天墨羽很自豪地对我说,他和你不会有定婚的一天,因为你已经不能等了,他得做好准备随时和你直接进礼堂才行。你只听了前半句话,很明显,你从此就心存介蒂,”她横了一个嘲谑的眼神,“而墨羽,他显然对你太过自信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更不明白安平的用意了,我相信她是真得爱着墨羽,至少是曾经爱过。

“我可没那么好心到处去成全别人,不过不属于我的东西谁拿去都无所谓啦,我还不至于变态到得不到就毁掉的地步。”她自我解嘲地笑笑,“你搬到墨羽公寓的第二天他就来找过我,他对我说的话恐怕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标始终就是你,早在他来中国之前,他就认识你了,而我不过是他接近你的跳板,可笑的是,我还以为和他约会几次就真的是他女朋友了。”

这两天我实在听到了太多的意外,大脑已经失去了应变能力,只是反复地想着,他早就认识我了,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