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点冷,走在街道上,迎面而来的冷风让欧雪儿不自觉地将脖子往大衣内缩。这是一条走得很习惯的路了,每天每天……上班下班、上班下班,连呼啸而过的公车都显得一成不变,一样地挤满了上班的人潮。

在离公司两条街的地方左转,不用开口,一踏进有著橘红色招牌的早餐店就能听到充满朝气而响亮的问候声。

早安!还是一样大杯温外带?

对。略带笑意地对眼前的年轻大男孩点点头,欧雪儿有时候不免觉得佩服,佩服男孩总是能够这么笑脸迎人,仿佛从来不会有负面情绪似的。

今天……很冷哦?趁著调茶的空档,项君泽偷偷望著心中女神的侧脸,觉得穿著粉色外套的她看起真是美呆了。

欸……欧雪儿先是微微一诧,继而露出微笑。嗯。是满冷的。

那……你每天这样走路上下班很辛苦哦?尽量克制著心中的小鹿乱撞,项君泽其实已经高兴到快要疯掉,终于……等了这么久……自己终于有勇气开口跟爱慕已久的女神说话。

其实习惯了就还好。欧雪儿淡淡微笑说道。

喔……是哦?呆呆地傻笑了一下,项君泽有些腼腆地低下头,拿袋子将茶装好递给欧雪儿。大温一杯二十五块钱,谢谢!

谢谢。将手中的零钱放向项君泽的掌心,再接过茶,欧雪儿转身离开早餐店。

握著掌心中还留有温度的铜板,项君泽忍不住要深深吸著残留在空气中的淡淡余香。好香哦,不晓得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欸、欸、欸,拜托你差不多一点好不好,项君泽先生。一同在早餐店打工的周邦彦看不下去地拍著死党的脸颊。要发情回自己家里去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难看啊?连狗看了都想撒一泡尿给你。

啊?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也犯不著被狗尿撒吧?

撒泡尿让你照一照啊,猪头!真是笨喔,连这也不懂。周邦彦不想再理项君泽地转身去忙别的事情。

欸,大周,你觉得……我跟她……有可能吗?还是舍不得放下手中的铜板,项君泽探头又望向早就不见伊人芳踪的街道。

不要问我这种问题,因为白痴都知道答案是什么。周邦彦继续抹著沙拉酱边说。

可是……项君泽一脸为难。……可是……我不知道耶。

厚!你这个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耶。周邦彦用手中的抹酱刀指著项君泽。请问一下,项君泽先生,你今年贵庚?身家财产多少?年薪有没有破百万?一年能不能带女朋友出国玩个一两趟?

不能。项君泽很老实地回答,继而露出苦笑。对喔,我……什么都没有……可是,也不见得每个女孩子都爱钱啊。

那你爱不爱钱?周邦彦气定神闲地反问。

我──项君泽很泄气地颓下肩。

答案根本不用问了嘛,这世界上有谁不爱钱的?

所以说喽,少年耶,请你认清事实,不要在现实的世界里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ok?周邦彦一副非常具有人生经验的口吻说道。

可是……我相信……这世界会有爱的存在的。项君泽宁愿选择择善固执地开口。

如果你认为每天亲手帮人家泡一杯茶就能带给你爱情的话,那就随便你喽。顽固的人说也说不听,周邦彦耸耸肩,放弃,不打算再说。

你今天是怎么搞的?刚刚在跟客户讨论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喔。从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路上,魏海玲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欧雪儿。是不是最近有什么trouble?

没有。欧雪儿浅笑地摇了摇头。everythingisfinedon'tworryok?

欺负我香港来的中文说不好呀?干嘛用英文回答我。魏海玲笑著嗔了欧雪儿一句。

报告长官,我很好,请你不用担心。欧雪儿干脆停下脚步,举起手做敬礼状地回答自己的顶头上司。

好了啦你!你以为现在在演警匪剧吗?魏海玲连忙把欧雪儿的手拉下来。港剧已经很久都不流行了好不好。

对呀,所以香港编剧都要跑来台湾来讨生活了。欧雪儿开玩笑地说道。

欸,说这什么话,香港优秀的人可是大有人在,香港的男人都很帅,香港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香港是个好地方,香港的人都很善良,我们可不可进办公室去了呢,副理大人?

行,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事得到经理室去一趟。魏海玲挥挥手示意欧雪儿先走。

那我进去喽。朝主管略微颔首后,欧雪儿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拿起早已凉掉的茶喝著;这茶是用炼乳调的,跟一般用精调的不一样。当欧雪儿在无意间又喝到这种令自己感到熟悉的味道时,她的脚步就再也走不开,就如同她总是不经意地在别人身上找寻著一个熟悉的影子,寻找一个忘不了的身影。

将包包放进图书馆前的寄物柜,项君泽都还没转身,背后就被拍了下。

哗!有没有吓一跳?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女生声音响起。

没有。将寄物柜的门关好,项君泽回头,一脸闷闷的表情。

怎么了?出门踩到狗屎哦?这种脸。刘晓菁微笑地睨著项君泽。

没有啦。其他人呢?不是说好要一起去图书馆找资料吗?项君泽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其他的组员们。

他们已经先进去了。谁叫你这么慢,是我心地好特地留下来等你。

喔,那走吧,我们也上去吧。项君泽说著就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