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沈均仇看见一个从天上偷偷溜下凡尘的仙女站立在池水中,他静悄悄地走过去,仿佛只要喘一口气,池里的仙女就会消失似的。”

“大…大当家,我…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小七看见他简直是吓傻了,连话都说得结结吧吧。

“这是怎么回事?”问话的同时,沈均仇的眼睛依然注视着池子里的人儿。

“她…是她说要清洗,所以我…我就让她到池子去。她说她不会逃跑的。她只是要洗个澡,而且我…”看到大当家严肃的脸,小七更是语无伦次。

沈均仇挥了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先是吧!去准备一些晚上吃的东西。”

小七满怀感激的点点头,一溜烟的就听得不见人影。

沈均仇走到池边的一棵树旁旁坐下,好整以暇的欣赏眼前赏心说目的景象。

浸湿的外衫紧贴在她的皮肤上,使得她的身材若隐若现。对于一个北方女人来说,她似乎太纤细了些,而她清灵的容貌也是北方姑娘少有的。

他突然想起杜燕楼,满州的花魁女。

他并不是个纵欲的男人,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到县城里颇富盛名的来仙阁。就是在那时,他遇见了杜燕楼。

杜燕楼生得娇媚艳丽,似牡丹般令人神迷,连远在京城的王公亲贵也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一睹住人芳容。

以她的名气,交往的对象不是贝勒王爷之流,也是名商富贾,而心高气做的她却独钟他这个没没无闻的盗匪,其原因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他忍不住的将她们做比较,如果说杜燕楼是牡丹,那么眼前的聂莹莹一朵不染纤尘的出水芙蓉。

思及昨夜,沈均仇突然厌恶起自己,因为他分不清自己纯粹是为了报复聂雄天而侵犯聂莹莹,还是他竟对一个该死的聂家人起了不该有的欲念。更糟的是,他居然开始后悔自己夺走她的清白。

他忿忿的拾起一颗石子扔出去,却正好落人池中。

石子落人水池溅起点点水花,惊吓了沐浴中的聂莹莹,转过身,她的目光刚好对上他的。认出是沈均仇,她开始害怕的向后退,不料一只脚在水中踩空,她整个人跌人水里,不诸水性的她惊慌的挣扎,最后终于没人水中。

就在她没人水中的那一刻,沈均仇毫不犹豫的跃入水池,拦腰抱住已然昏迷的她。

她想死吗?不,他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死去!

将她带回后院的小房间后,他脱去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在房里生起一盆火。

“冷,我好冷。”

听见她的梦吃,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她身上,交坐在床上将她搂抱在怀里,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

他们是如此的贴近,她身上的香气就在他鼻间飘荡,他缓缓地凑向她的脸颊,此刻他忘记了一切,只想品尝怀中令人销魂的佳人。

“爹!救我,爹爹!”她不安的叫唤让他清楚地意识到现实的状况…她是聂雄天的女儿!

沈均仇低咒一声,粗鲁的推开她,让她倏地清醒。

“你…”聂莹莹惊讶的望着身旁的男人。她不是溺水了吗?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身上的衣服是…换过的。

“用不着瞪我,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沈均仇扯动嘴角嘲弄道。

然而她还是倒退到床角,紧紧的抱住自己,眼中写满恐惧。

“害怕了?我不会再碰你的,我嫌脏!”唇边挂着轻蔑的微笑,他就是要羞辱她。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我?又为什么要救我?”她颤抖地问。

“因为我要你为你爹的所作所为试凄,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去的。

“我爹的所作所为?我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

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沈均仇知道她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这也难怪,那件事发生时她尚未出生,聂雄天当然也不余诉她过去的事。

“只消问问你爹,他今天的财富是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得来的,你就会知道,就算我今天杀了你,也难了这场血海深仇。”

“我不懂,会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恨之人骨?”

沈均仇不悦的别开脸,明白的告诉她,他无意回答她的问题。

静默充斥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只有火焰燃烧着柴薪的僻啪声在空气中回响。

“大…大当家,我把晚饭送来了。”小七在门外嗫嚅地说着。其实他已经在门外犹豫很久了,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口。

“送进来吧!”

听见沈均仇的声音充满不耐,向来敬畏他的小七匆匆放下晚饭,不敢多看一眼,马上就离开房间。

所谓的晚饭也不过是几个馒头和几块肉片,沈均仇拿起一个馒头,丢给聂莹莹。

“吃吧!”说完,他便自顾自的吃起来,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聂莹莹拿馒头,静静的看着他吃东西,此时的他似乎是无害的。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端详这个无恶不做的盗贼。她无奈的发现,要不是他对她做了那些卑鄙下流的事,她会承认他是好看的。

她以为所有的盗贼应该都像张嬷嬷形容的一样粗俗猥琐,可他一就一副堂堂仪表,目空一切的神情增添他的冷酷,仇恨更带来他的无情。

他是杀烧掳掠的盗贼,专门为别人带来恐怖与不幸。

就像现在,他毁了她的清白,还给她无限的恐惧,这辈子她不可能拥有幸福了。失去了重于生命的贞节,她的命运只能用“悲惨”二字形容,她所能做的不是自杀便是等死她是该恨他的,他毁了她的一生。

“怎么,你不吃?”均仇斜脱着她,发现她正定定的看着他,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么他可能已经死了好几百次。

“我忘了你是千金大小姐,吃不惯这种粗食,可惜咱们这里就只有这种东西,你要是吃不惯,大可能不吃。”他轻蔑的说完,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你最好别妄想逃跑,当心前厅的人会将你生吞活剥。”他地看见她的惊惧。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她没经历过这种临死的恐惧,更害怕他会再度对她施暴。

“这就看你爹什么时候能够凑足钱把你赎回去!我并不介意多留你几天。”他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微笑,使她的脸倏地刷白,晶亮的眸子里尽是惊惶。

“放了我!”她几乎要哀求起来,她不能想像自己要如何熬过第二天,甚至是第三天。

不顾她的乞求,沈均仇跨步同房间,心想,肴风应该把聂莹莹在他手中的讯息让聂雄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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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庄内所有的人此刻都噤若寒蝉。锦州城的朱家刚刚派人来告知,聂家的花轿一直没有进人锦州城。朱家的人已经沿途去搜寻,但是到目前为止,尚无任何讯息。聂雄天得知此事后立即派出家中的武师以及家丁去找寻他们的下落,并且动用与衙门的关系,请官差伙同寻找。

他的好心清已经跌落至谷讹,愤怒明显的写在他脸上,众人皆不敢接近他,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聂府的管家匆忙的走进大厅,严肃的表情显示绝无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