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学时不是做过基因比对?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作哥哥的很平静地说。

该死的是,他对苏雅茉的那句“两个人刚好可以一起作伴”在意极了!

更别提她对床的要求了。

泰瑞跟她轮流值夜班看店,她已经被泰瑞抱怨因为太多次睡眠不足,而大大影响了他的美容品质。孟知远则是在正职加班之余,必须不定时的随传随到,来店里做电子系统的调整与管理。连顶楼的那个腐女固定住户,也被她拖下来照顾保险套店的营运;至于那个正牌老板已经被过多的人气先熏倒了;更别说钱嫂他们那群在背后辛勤维持店内杂务的清洁人员了。

她偏头在大狗耳边寻求支持,大狗够义气,吠了应和一声。她更加兴奋地紧搂大狗,鼻尖依恋地往大狗脖子磨蹭。

苏雅茉满意地缩回原先的姿势,弯拱的背碰上一团温热,她依本能更往里钻。

“我有新的人生计画,所以调整了原本的生活作息。”他说得冠冕堂皇。

这个说法,教她想不透也无法接受。

自从一个多月前楼允泱变得阴阳怪气开始,他的种种作为都令她困扰。

譬如说,他会买晚餐回来等她下班:如果伊苑有事使得她必须晚归,他若有时间会去接她回来,而他有空的机率似乎又多了点。又譬如说,他最近赖在她家的时间增多了,开始会在客厅里看到他散落的文件、设计图与电脑;然后他的专属客房、门前的鞋柜里,多了很多他私人的衣物,扣掉他上班、出差的时间,几乎可以说是住在这里了。连小蝶也因为他会定时给它食物、带它去散步,他们现在可以和平共处在方圆一公尺的范围内。

“你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大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样子等于是从翩翩寻幽的花蝴蝶,变成定时作息的工蜂,天黑准时回巢,规矩得像个标准丈夫。

“这是我的生涯规画。”确定下一季店里即将贩卖的商品后,楼允泱关上电脑,依旧是老话一句。

“任何决定都有个起因吧?”她总觉得事情不单纯。

他深深瞅了她一眼。

“一言难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总不能告诉她,他现在正在进行渗透计画吧?

他要一点一滴渗透进苏雅茉的生活里,入侵她的领域,让她慢慢习惯他,慢慢地眼里只剩他,最后她的生命里就会少不了他,然后,他的计画就宣告成功了。

这是他苦思了三天三夜所想出来的暂行之道。

他要善用目前的筹码,达到改革的目的。

“再怎么难以启齿,总有可以说的部分吧?”她不放弃地想挖出他转性的原因。

如果放任他继续下去,不是他变不回原形,就是她先被疑问噎死。

他意味深长地瞥视她。

“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在他还没想到万无一失的方案前,绝不能掀开底牌。

受不了他闪避的态度,苏雅茉重重地吁了口气。

“如果你有难言之隐,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论。”她深呼吸换了口气,“如果你喜欢这里,我想是该把屋子还给你了。”

“你说什么?”楼允泱不悦地从沙上弹起。

她耸耸肩,不懂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本来我就没打算在这里长住,现在伊苑营运也没问题,是该搬出去的时候了。”

“你要搬去哪?”他走到她面前,过度惊吓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伊苑五楼剩下一些空间,整理一下,应该可以多出一间房。”如果能住在工作的地方,对她而言是再方便不过了。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住在那种人来人往、出入复杂的地方呢?”他担忧起来就像老妈子一样唠叨。

“放心,小白也住五楼,她住了这么久都没出事。而且多了我,我们可以彼此互相照应。”如此一来,她加班就不用劳烦其他人护送;而白湘凝要赶稿时,她也可以当助手帮忙,怎么想都是利多于弊。

“她是她,我管不着。可是你,我说什么都不准!”他现在除了啰唆,也极端专制。

她怎么可以在他计画好一切后,拍拍屁股走人呢?

情势已经非常紧迫,他无法承受失去任何微薄本钱的可能。

她只能跟他住,什么小白、小蝶都不许跟他抢!

“房子还给你一个人住不是比较自在吗?你不必天天为我张罗晚餐,也可以没有顾忌的带朋友回来过夜,这样不是很好吗?”她猜他转性的原因,会不会有一部分是因为她。

因为她过于依赖他,使得他必须分心照顾她,牺牲自己的生活。虽然不是她主动要求,但他一定是念在多年的情谊,不得不伸手帮她。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太对不起他了。

“你的胡思乱想是错的。”太了解她脑袋的运作模式,楼允泱立刻推翻她的假设。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住,我回老家或是住在市区不就得了,你不是最清楚我的怪癖的人吗?”

“那是你以前的怪癖,重新生涯规画后,你说不定有新的想法。”她合理的推测。

他闭上眼睛、吸足空气,再用力吐出来,肩膀顺势掉下。重复三次后,他才有力气看向她,且不至于失手敲昏她。

他知道她的逻辑能力很好,从国中开始,物理、数学都是她的拿手科目。但如果义务教育里有爱情这个学分的话,以她的资质,一定毕不了业,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呕死人了。

她这么会猜,为什么偏偏想不到,他不放开她、一直黏着她的原因是因为他要独占她呢?

“真是只未开化的恐龙。”他忍不住咒骂。

“在恐龙有机会开化前,已经先绝种了,所以才有之后的哺乳类崛起。”

“我没有意思要跟你讨论生物学。”他按按疼的太阳穴,有种近墨者黑的体认。

他记得他认识的苏雅茉是个特别的女人,但绝对不奇怪。

可长时间跟伊苑里那群怪人泡在一起后,他现她已经出特别的范围了。

“那么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住的问题吗?为什么我不能住在伊苑五楼?”她回到原先的话题。

她觉得那是对大家最妥善的安排,他有何理由反对?

他沉重的望着她,“我现在也不想跟你谈这件事。”

“你可以先去冲个澡,晚些时候或许你会想谈。”她很实际的建议。

“你说的对,我是需要冷静一下。”他欣然接受。

他现在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应付她抛出来的变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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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淋浴,楼允泱冲得非常草率,心中的不安让他焦虑,深怕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苏雅茉又会冒出什么鬼点子。说不定下一秒她就会提着行李、抱着胖狗,站在门口跟他说再见了。

一想到这,他马上关上水,毛巾一罩、裤子套上就冲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