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你瞧,小福子中了毒,而你们的人包括青鸾在内,都没出现来接应你,要不,你把解药给我,我想,过了一会儿,青鸾他们来了,想必不会怪你的……”

我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示意他看这把锁,练了武功,而且武功高强的人确实不同,眼光厉害,他看了一眼,告诉我:“有一根极细的金线连在上面……”

听了我的话,小福子显然很听话。再也不敢冲锋陷阵在前面,老老实实的跟在我的身后……

我来到花园的后门前,这个花园,直通到外面,一共开了两个后门,一个常年开着,一个却常年关着,前面还堆满了杂物……

一站在这里,我就想起了我横跨墙头,在墙头蹭的狼狈样……

抱琴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对那太监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便也不理他,径自在桌边款款而坐。

那年青人道:“当然了,其实,珠宝鉴赏,需要一点儿技巧的,比如说金带玉,玉中藏有金色,极为珍贵,价格是一两金带玉千两黄金,但有些无良商人,因为它价值,就以纯玉来做假,用古法在玉中添金,鱼目混珠,不过,却很难逃出我的眼睛的……”

林管家听他这么一说,将信将疑,他问:“既然是买家看不到的地方,你怎么会看得见?”

林管家打完,数目与年青人所讲一样,他惊问:“这些帐,你全部算过?”

我饮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品玉坊的极品老师傅,一定会有些人会请他,而他也会得到不少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我想,在大齐太子将要继承大统的情况下,想必会有不少的人会送礼给他,不管所送之礼,是为了帮他,还是为了害他,但其真假一定要有个人来鉴别一番吧……”

但当今皇上,他有唐太宗那么大的胸襟吗?如果真有什么错处儿被史官给记载了,那史官的脑袋恐怕也掉得差不多了,我估计,这起居录记载的事实很可能百分之百都是好事儿,但它毕竟是一个比较真实的东西,如果是真实的东西,倒从里面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

我本以为他们的大本营或许在清寂的民居,或许在青楼酒楼,但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把轿子抬入了月昭公主府,虽然从小门而入,但连盘查都没有,显然他们对月昭公主府极为熟悉,熟悉得仿佛自己家一般。

我拿出几根金针,揭开青鸾的衣服,倒不是我愿意耍流氓,而是因为如果不揭开衣服,我就认不准穴,这就是不大会武功的坏处了,小福子脸一红,忙转过身去,我仔细的认了认穴位,插在她的腰间的天枢,神阙,大横三个穴位上……

临近树林,我忽然加快了脚步,几转几转,转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只听见外面传来几声喝叫:“你去哪里?”“别走……”

小福子淡淡的道:“看来,你今天是非要把我们留下啰?”

我想,这群人不是你派来接应的吗?又何必再假装不认识?但我望了望她的脸色,知道,她没有装假,她真的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

我想,难得他还是关心司徒的,可能我的表情太过恍然大悟。

我决定与她保持良好的联系,暂时忘却她加诸于我身上的手段以及既将加诸于我身上的手段。

还正要问她一番,假娘娘走了进来,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假娘娘,现她长得与司徒真还有几分像,不知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我下了床,来到桌边,问她师叔:“你房间里那床榻上的铜水壶在吗?把它拿过来……”

或许身上痒得厉害,那女人气势一收,包围在我身边的那股凌利之极的气势猛然一泻,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觉我的背心隐隐有汗流出。

我坐在布满灰尘的床上,床上的帷帐已然破乱,上面挂了几根蜘蛛网,被我带起的风吹得微微的晃动,而床上,铺的还是以前那床破旧的棉被,大红的锦缎,已然变成暗红之色,如同一个年华老去,卸下浓妆的妇人,露出脸上的残破与疲惫。

看来,这场审训早就开始了,皇上在维幕后面躲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太后想得到的,只不过是个确认,而我的确认仿佛无足轻重,而重头戏,肯定的薛长贵所讲的事,要不然,他们怎么连问都不问清楚我,就已经定了娴妃的罪?而他们最看重的应该是薛长贵的供词了,既然有了他的招供,在他们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个陪衬而已。

一路上寂静无声,我几次想问问前面带路的琼花,刚想开口,可一望她冷冰冰的后脑勺,想起她平时对我的态度,我就有点儿犹豫,这个女子,可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又回想起,我让她吃了一只小青虫,虽说早就已经消化了,可这女子与小人的至理名言,怎么它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呢?我怎么对给她吃青虫,有点儿后悔呢?也许,改吃毛毛虫比较好……我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我想,原来,我也有不敢开口的时候……

小福子咳了一声:“你听到了吗?”

中年人道:“有什么奇怪的,多事!”

说着招了招手,从墙角的角落里,又钻出那个中年人,居然左手拿一张写满字的纸,右手还拿笔,递给我,示意我签字。

我枯坐墙头半晌,再度鼓起勇气,坐在墙头周围望去,我想了一想,这将军府这么大,有一个地方,是临街的,虽然只有一小段距离,离街道有十几步远,但我就不信,我在那儿大叫,就没有人肯帮我?

我心道:切,你带不了我,来干什么?但想一想我还欠他一份寿礼呢,欠帐的人总是比较心虚的。再说,看他的样子,应该有办法让我进去的。

我也知道,我的救星,是琼花,听她说已经把娴妃娘娘背叛的事以飞鸽传书的方式传给了青凤门,不久就会得到消息,而她,是没有权力处置娴妃的,娴妃的职位可比她高了不少,听她说了,我更加了解,她们的组织,是一个极为严密的组织,管理丝丝入扣,滴水不漏,这个领头人,真的很了不起。

琼花笑了笑,问小福子:“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

看来娴妃仿若已经没精神去对付我这个极为善变的小人,哦,不,小女人,她示意明月海搀着琼花,薛长贵跟在她身后,向寺外的轿子走去,寺外的轿夫们被我用迷魂之药迷倒,时辰一到,如今已全部清楚,茫茫然不知生何事,见主子满面憔悴地出来,还多了两个熟人扶着,个个莫名其妙,却不多问,等琼花与娴妃上了轿,抬了就走。

明月海大叫一声:“不可,你答应过我的,不能伤害她!”

她道:“不,我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自己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