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嗯”了几声,顺手把手机就塞在了枕头底下,正准备再眯一会儿,手机却又再度响了起来,这次是何炬打来的,我赶紧搓了搓脸清醒过来,这才接通了电话。

我不知道胡勇是否已经在我们的威胁之下彻底放弃了报复,为了加剧他的恐惧感,也为了凸显我们的专业程度,我凑近了他,阴森森一笑:“胡老板,要不你也在我们这儿预定单业务,如果何炬哪一天真的雇人弄死了你的家人,我们也可以去弄死他的家人帮你报仇……只要给钱就行,怎么样?”

前方突兀的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李十三山地摩托车的车头光反照而来,他以一个甩尾掉头逼停了胡勇的奔驰c230,黑色的奔驰车被猝然逼停,金蛇俱乐部的酒后代驾摁下车窗伸出脑袋就冲前方的李十三一阵叫骂:“操你大爷的,你他妈会不会骑车?”

“炬哥,我自己会看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我伸手止住了何炬的翻译,然后指着何炬记事本上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叫李十三来看,“十三你看,老朋友了!”

总之,每当我深更半夜不在家的时候,靳薇总是睡不着的,有太多个夜晚,我鬼混到凌晨才回家,刚进门她就起来了,或为我包扎伤口、或为我煮醒酒汤、或跟我分享赢钱的喜悦和输钱的低落。

米楠突然从我的怀里抽离了出去,冲过去就一把将收银小姐手中的钱抢了过来,然后蹲下身子把地上的钱全部捡了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唰唰唰的就将手里的钱全部撕成了碎片,而后大步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像丢垃圾一般将手中的人民币碎片扔了进去。

我指了指落地窗外,撒腿就往门外跑去,也不知道收银小姐和保安们是真的看见了赵同,还是害怕我就此逃单遁走,紧跟着我就追了出来,还一个劲儿的叫我站住!

我刚才竭力营造出来的气势瞬间弱了一大半,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本来就是个冒牌货,还被人当场戳穿,难免就泄了底气,不过我一直就把米楠当做亲妹妹看待,所以那份哥哥般的情感还是千真万确的,这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吃完晚饭,将厨房打扫完毕,方才晚上八点多,我仍然有些不放心米楠,斟酌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第一遍响了很久然后被挂断,第二遍刚刚接通就被挂断,我越来越担心,赶紧第三遍拨通了她的电话,心想如果这个电话她还不接的话,我就打电话给田小维,让他去米楠的家里看看,实在不行就把李十三也给叫出来,一起出去找,反正今晚我要知道她已经平安回家了才能安心。

这种处理方式不像是亲近的人打来的电话,而且米楠此时脸上的神情显得很不耐烦,我不禁有些怀疑我的猜想,或许这个赵色魔根本就不是米楠给亲近的人改的逗逼昵称,而是这姓赵的原原本本就是一个招人厌恶的色魔!

我趴在窗台上往下一看,见米楠双手叉腰,正仰着头中气十足的向楼上呼喊,我赶紧向下压了压手示意她安静:“别瞎喊了,小心我邻居告你扰民!”

……

我将钱推了回去:“炬哥,我和刘山买两瓶正红花油就行,用不了这么多钱!”

这帮暴徒终于停止了对我的围攻,可仍旧死死的将我围在中央,一副跃跃欲试的狰狞模样,其中一人抬起手中的钢管就指向了李冬的鼻尖:“冬子,你他妈说清楚,他是你什么?”

老徐一直守在施工现场,当那帮暴徒再次出现在工地大门口的时候,我见他赶紧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至于是打电话报警还是向何炬报告,我就不得而知了最新章节。

虽然这次的休假没有具体的期限,但时间注定不会太长,因为整个工地不可能因为我们挖机班的意外而停滞不前,要么何炬迅速找到事情的解决办法,要么工地方面直接换下何炬,找其他的挖机班子来顶替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特么又要失业了。

李十三双眉微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骚阳,你这个事情有些不好办啊,你说如果要是他想抢别人的工地,我直接带群兄弟过去帮他抢就行了,对方要是不服就打到他服,可现在是别人要抢他的工地,这就不是靠单纯的暴力所能解决的了,最好找有分量的圈内人去说道说道,压一压!”

人群中很快就有这样的声音冒出来,我清楚地察觉到已经有好几个哥们儿撩起袖子准备再干老徐一顿,不过好在都被周围的人劝了下来,否则老徐保不齐还得挨上一顿狠削。

其实想与不想,敢想与不敢想,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苏麦已经离开成都回北京了,以后能不能再碰上都还两说呢,况且指不定人家在北京就有一个高富帅男朋友,或许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为、为人母了也说不定全文阅读。

田小维打开快餐盒,咬开一次性筷子,愤愤地扒了几口饭:“昨天早上八点多,他就在我门口鬼哭神嚎的,跟他妈喊渡船似的,愣是把我从床上叫了起来,还说我什么每天睡得昏天黑地、穷尸滥野的,顺溜儿的成语一个接一个……你说,你说这社会每天早上八点钟就起床的年轻人有多少?他是没有遇到那些每天睡到下午才起的儿子,我他妈已经算是早起的典范了好不好?”

我一边与苏麦斗嘴,一边将她挂在胸前的背包和手上的两个提包接了过来,帮她往楼下提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高冷矜持的女神,没想到原来你压根儿就是一女汉子啊,这大包小包的,你就不知道分几次提下去?刚才真应该给你拍张照,让你看看你有多爷们儿!”

带我过来的迎宾小姐跟李十三打过招呼正要离开的时候,田小维突然乍起,一把拽住了人迎宾小姐旗袍分叉的下摆,粗着嗓子吼了声:“回来!”

我本想再解释两句的,可没想到这个美丽的误会竟然能让何炬给我预支两千块钱的工资,本来兜里就没什么钱了,我当然求之不得,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我脸皮厚,也不怕丢脸!

“可爱?你竟然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工地上的糙爷们儿?你瞎啊!”我惊骇于苏麦的审美观,以至于缓了小半天才向她问道,“早餐吃什么?香飘飘奶茶配面包还是老坛酸菜配火腿肠?别的就不用想了,工地上的小卖部没有得卖!”

我眉飞色舞地夸赞着苏麦的拍摄计划,还不忘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苏大摄影师,你的这次专题如果发表了出去,那简直就是我们成都市的城市名片啊,对招商引资肯定大有裨益,指不定还能带动我们成都市的旅游业蓬勃发展呢!”

苏麦的目光瞬间又转过来望向我:“我走,你需要一个什么心理准备?”

小伙子友好地笑着给我发了支烟,我却没有伸手去接,因为我特么被彻底地震住了,赶紧扯了梅姐胳膊一把质问:“梅姐,我对门儿住的不是苏麦吗?你怎么趁她不在家带人来看房子呢?”

其实一个人发烧感冒,这是生活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大可不必如此紧张着急,可所谓关心则乱,我也能完全理解刘山现在的心情,或许在我们这些旁人眼中,叶红杉发烧感冒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死不了人,可是站在刘山的立场上,他此刻就只想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赶到叶红杉的身边,因为他知道叶红杉此刻需要他,这根本就是一种莫须有的责任感。

“好了,那就先这样吧!”何炬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往宿舍楼上走去,刚没走几步又折回了身来,“对了向阳,刘山他们那伙人成天抱在一起,有些不听老徐的招呼,你有空跟他们好好说说,你的话比老徐管用!”

何炬又将打火机递给三个徒孙,三人纷纷摆手,皆表示才刚刚抽完,等会儿再抽。

“噗!”

一刻钟的时间,我和刘山各自完成了五支这样的擦炮儿香烟,然后将这十根儿动过手脚的香烟混在烟堆之中,就等着老徐将它们放进自己的烟盒,炸他老小子一个香肠嘴!

我们三人就这样在工地门口吵得不可开交,如果不是我拉着,田小维都要跟老徐动手了,也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没多大一会儿刘山和何师以及整个挖机班组的人都跑过来了,在他们的拉扯下,这才没有大打出手,只是隔得老远互相叫骂着。

“兄弟没有隔夜仇,你说我和刘山都梗这么长时间了,要是还不和好的话,都对不起说这句话的老祖宗!”

我以前在工地上的时候也喜欢这么干,而且这片工地他们五个挖机师傅都住在同一个宿舍,除了何师年龄大点儿之外,全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三个还是刘山的徒弟,我的徒孙呢,彼此都很好相处,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是啊,有日子没见了!”何炬接过我递过去的玉溪烟,伸手笑着拍了拍我的膀子,“听说你小子已经在道儿上混成了大哥级别的人物了啊!”

米瑶交那个宝马男朋友的消息是田小维告诉我的,我记得当初我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得让田小维都觉得诧异,我一个人撑到了晚上,然后就再也撑不住了,最终还是打电话叫了田小维一起买醉,然后借着酒精的麻痹,时哭时笑地像个疯子似的把我和米瑶的点点滴滴讲给田小维听,即使这些老掉牙的故事他一直就很清楚!

这可是一根儿及时烟,我接过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什么有空没空的,我闲得很,房里呆着闷,所以跑过来坐坐……你呢,还经常来吗?”

我顿时明白了洪爷的用意,带姑娘上班的内保和场子里的姑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个俱乐部夜场赖以生存的根本,如果我和李十三能靠以前的人情和关系,把跑去金蛇的内保和姑娘都挖到洪爷那里去,那对金蛇肯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此消彼长,洪爷这是和周青杠上了呢!

我仰面躺着也看不见她,于是只能将目光投向那无穷无尽的夜空之中:“坦白说,今天下午的事情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想必之前你也从李十三那儿听明白了,实在是那厂子的老板逼人太甚,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叫李十三带人来的!”

没声儿!

空气里狗肉的香气越来越浓郁,我揭开锅盖,一股夹杂着肉香的蒸汽腾然而起,弥漫了凑过来看热闹的苏麦一脸,她捂脸赶紧跑开,逗得我们一阵哄笑,李十三豪迈地用牙咬开了三瓶啤酒递给我们,然后又给自己咬开一瓶:“来,先喝一个!”

我租的房子里厨具不全,五味尽缺,本来说弄到李十三租的房子里去炖的,可这小子硬说像上次那样在我那边的天台上整比较有感觉,再叫来上次的那些朋友,气氛绝对不会比上次的bbq差,我倒也深表认同,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怕见苏麦,可最后还是耐不住李十三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了下来。

“哐啷啷!”

我特么顿时就笑了:“谢老板,你怎么不去抢啊?你这破狼狗一条值一万?”

整整十分钟!

我确实是多此一问了,正如米楠所说,自打我被学校开除之后,我就叫还在学校的兄弟帮忙照顾着她们姐妹俩一些,于是即使我不去打听,有关她们姐妹俩的消息,都会尽数回馈到我这里来,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虽然她们姐妹俩都相继辍学,但以前的朋友偶尔还是会给我报告她们的最新消息。

我有些好奇地问她,因为在我的记忆中,米楠可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大小姐,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更别说这种针线技术活儿了,倒是她姐姐米瑶称得上是贤惠的典范,两姊妹完全就是两种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