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琢磨着等工地的工资发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去电脑城配台家用电脑,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见是米楠打的,下意识的就将手机扔到了一边没接……我是真的不想再和米瑶的生活圈子离得太近,免得总是生出些物是人非的瞎感慨,惹得心堵。

“叶红杉她也真够可以的,她把你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店小二吗?”我有些生气的埋怨指责,可见得刘山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好看,于是稍稍放缓了语调,“我的意思是,难道每天24小时没人陪着她,她就会死吗?一个普通的感冒也要把你薅上,真是给她惯的全文阅读!”

老徐、何师、小章和另外两个徒孙都住在同一个病房,此时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小章和另外两个徒孙都是年轻小伙儿,身体还扛得住,这会儿都能扬起脑袋吹牛逼了,倒是何师年龄稍大,而老徐又是旧伤加新伤,他们两人的情况要稍微严重些。

只可惜事与愿违,双方在正面交锋之下,我和李冬不可避免的打了个照面,他的目光与我有短暂的对视,我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变化,我分不清他的神色是惊诧还是愧疚,或许两者都有,但我相当清楚我在这短暂的对视之下,无可压制的往上翻涌的是一股愤恨全文阅读!

老徐的带班能力不错,很快就重新划分好施工区域,将六台挖机调动了起来,我们的工作也迅速的回到了正轨,可是历经上一次的被砸事件,大家工作的积极性都不是很高,我清楚的看见小章和何师他们不止一次向工地的大门口张望,我也没少往那边看,仿似当日来砸场子的那群暴徒时刻都有可能手持棍棒出现在大门口似的。

“好了,我先回去上班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琢磨!”李十三拍了拍我的肩膀准备离去,刚没走几步却又回过身来,“对了,你们老板的事情,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瞎参合,没有这个必要,那群闹事儿的要折腾就由他们折腾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也不饶弯子,撕开两罐啤酒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十三,你们现在还接帮人抢工地的业务嚒?或者说你现在手上还没有这方面的路子?我这边有点儿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老徐如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我转告,我一定转告!”

“哟哟哟……玩儿真的了?”

“你自己点的你不知道?”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好在后来我叫换成了黑方,要不你的钱包就不是瘦几圈儿那么简单了,直接得底儿掉!”

“刚才是你撞的我好不好?”

半个小时后,我便骑车赶到了辉煌国际,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很快就在混沌纷杂的场子里找到了喝得正欢的李十三和田小维,这俩家伙两个人也要了个卡座,厚重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着两瓶皇家礼炮和两包软中华,哥俩一人搂着个衣着性感的陪酒女郎……看这阵势,今儿晚田大爷真是豁出去不过了!

“我……我……炬哥,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何师站在一旁吃泡面没有说话,小章他们那三个徒孙可就没这么老实了,一个二个的毫不掩饰地盯着苏麦看,然后在走过我身旁时都不忘坏笑着说一句:“阳哥好福气,嫂子真漂亮!”

这番话说得我自己都有些不明所以,苏麦却仿似听懂了,她沉吟许久后轻轻点了点头:“向阳,或许我对你的理解的确太过片面了,不过我不会道歉,因为或许你没错,但我也没错!”

“可是你跟我说过了吗?”我打断了她,并死死盯着她的脸,眼神一转也不转。

那对年轻男女似乎终于商量出了结果,其中的小伙子点了点头:“那好,我们租了!”

我从衣兜里掏出车钥匙,却并没有立即递给刘山,而是扬起脸望着他问:“山子,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要出去,把我们这一帮子人晾在这儿我都不说了,你好歹也得告诉我们你是去哪儿干什么吧,这大晚上的,你又喝了酒,省得我们担心对不对?”

我识相地点了点头:“我本来也没想跟老徐闹得太僵,就是心里堵得慌,所以才跟他开了这么个没有什么善意的玩笑txt下载!”

我和刘山互相递了一个眼色,何师和三个徒孙也把目光投向我俩,我们都心知肚明,老徐的这包硬中华烟中很可能就有我们昨天动过手脚的炮仗香烟,如果让我们自己抽到或者让老板何炬抽到,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我指了指冰箱:“冰箱里有啤酒!”

刘山从衣兜里掏出我们买的两盒擦炮儿,一人一盒开始了作案!

我本想息事宁人,可这丫的蹬鼻子上脸,我说话也冲了起来:“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叫我走人?你还真把你自己当老板了?”

田小维的语气却有些急切:“没空跟你瞎闹,你这会儿在哪儿混着呢?我去你那里都没找到人!”

我顶了刘山一句,然后摆好poss催促他快点儿照,心中不禁琢磨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的确,我以前是不怎么喜欢拍照,现在不知道怎么的也就不抵制了,或许是受了苏麦那位摄影师的影响吧,我也说不清楚。

这种工地的工棚办公室远远没有写字楼里的办公室严肃,有建筑公司的职员在这里面上班,各个工种的包工头老板也经常在这里面吹牛打屁,甚至许多吃得开的普通工人也是这里面的常客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

我彻底愣住,万万没有想到刘山竟然会把这个话题引到我的身上,他的这个问题使我猝不及防,但一种清晰的疼痛感却从心脏处隐隐传来。

今天晚上是临时起意,出来得也太过仓促,带来的五罐啤酒算是勉强够了,可特么忘记买烟了,身上烟盒里本来也只剩下几根儿烟,没多大一会儿便被我抽完了,再想抽的时候,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我沉浸在这种惊骇中,皱起眉向李十三问:“他找我干嘛?”

我麻木的身体并没有感受到太强烈的疼痛,但是我仍旧那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真他妈不想再爬起来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身来,伸手摸兜想要点根儿烟醒醒神儿,可衣兜里空空如也,我这才想起我的烟已经在天台上抽完了,只能朗朗跄跄地跑到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这才稍微清醒了些,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我的仪态之后,我拉开房门,站在了苏麦的门口。

这无疑又大大加剧了我的心虚,她今天下午还跟我分享她的自由时光,而我也礼尚往来地给她回了个“爬上这道陂,我就更接近太阳!”的豪言壮语,没想到转眼间就堕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爬都没爬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你小子也真够坑的,估计谢老板这会儿正气得跳脚呢!”

谢老板依旧没有弱了气势:“你他妈敢赔,我就敢要!”

这姓谢的老板火气很大,张牙舞爪地又要冲上来揍我,好在他旁边的工人将他拉住,他人扑腾不过来,竟然一口唾沫就向我吐了过来:“你麻痹的,我的狗咬你几口,大不了老子赔你钱,你他妈竟然把它们打死了,你知道老子这两条狗多少钱吗?”

曾经无数的人跟我分享过应对被狗追的经验,此时切忌慌张逃窜,因为两条腿的人绝对跑不过四条腿的狗,也不要与它们搏斗,因为它咬你一口,你总不能也咬它一口,最聪明的做法便是站住别动,只要你不表现出敌意,它们也绝对不会主动攻击你!

米楠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继续追问我具体是在干什么工作,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管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总归要比以前混着好!”

“我知道,我去那边买点儿东西,买了再送你回去!”

可发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人真特么矫情,而且是如此的心口不一,向阳花苦苦追逐的便是太阳,又怎么会惧怕被太阳晒嫣儿,并且还为此发出抱怨呢?

“靠,这破歌儿!”

“哟,这姑娘挺懂事儿啊!”李十三阴阳怪气地笑了笑,然后扯了扯我胳膊,伏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你小子真够可以的啊,这么快就走出了靳薇的阴影,另觅新欢了?不过这姑娘也真不赖,长得好看不说,这气质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赶紧跑了过去,只见牧马人的后备箱里横七竖八地放着一些三角支架、反光板……等摄影器材,联想到她很可能是个摄影师,我当即将手抄在了胸口:“你刚才还骂我是扫把星来着,现在我凭什么要帮你搬东西做苦力?”

小诊所的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用镊子揭开我头顶上的纱布,仔细看了看后连连摇头:“小伙子,你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痂呢,现在还不能拆线!”

我冲她举杯示意,在她转身下楼的那一瞬间,她胸口的向阳花便因此离开了我的视线,而我却在这一刹那间忽然找到了这些天困扰着我的第一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