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好摩托车就赶紧上楼,却不想在楼道里跟正下楼的苏麦撞了个满怀,她双手各拎着一个黑色提包,背上背了个大背囊,胸前还挂了个背包,严重阻挡了她的视线,妨碍了她的行动,我又是急匆匆地上楼,根本就没有注意,刚才差点儿把她撞了个人仰马翻全文阅读。

……

去往工地食堂的路上,恰巧碰见了何炬正开着他的福特翼虎驶出工地,他摇下车窗问我:“向阳,你小子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还到工地来了?”

这是感觉美还是不美?

我却依然不依不挠:“对,我是曾经违背过自己所说的话,可我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啊,或许你觉得每件事都有很多的解决办法,就像你可以自由地选择你的生活方式一样,可是我不能,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全文阅读!”

“你干嘛啊?”苏麦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我的拉扯,脸上的神情有些不悦。

不过我这一身脏兮兮的班服和犀利的形象,实在是不适宜出现在干净明亮的理发店里,而且根据苏麦的作息规律,她下午应该出门了,多半都遇不上,于是我准备先回家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出来剪个清爽的发型。

“数什么数,他们爱捡就捡!”刘山匆匆一句话将何师的玩笑敷衍了过去,随即向小章伸出了手:“小章,把你的摩托车用一下,我有急事儿需要马上出去一趟,你们先玩着吧,我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好了,都他妈少说两句!”

中午吃过午饭,我们挖机班组的人都在宿舍里休息,老徐和老板何炬走了进来,说是要召开一个简短的会议,我们皆是嗤之以鼻,破开挖机的,还召开什么会议啊,不过既然是老板发话,我们倒也装模作样地认真听了起来。

我停住筷子,惊诧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找到新工作的?”

老徐脏乱的床铺前面摆着一张办公桌,除了靠床常用的那一小片桌面干净点儿之外,其余地方都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灰,上面摆放着一台老旧的惠普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夹,右手边靠墙的桌角堆着一大堆散烟,装起来估摸着有好几包。

老徐仍然不接烟,斜着眼瞥了瞥田小维:“有什么事不能下班再说吗?还有,你是干什么的,怎么随便进入施工现场呢,安全帽也不戴?”

以前在工地开挖机的时候,我总喜欢在上班期间偷奸耍滑,隔不了一会儿就会去上个厕所,干起活来也十分悠闲,反正我们都是按工天结算工资,只要活儿干得不是太烂太慢,谁特么吃饱了撑的拼死干活?

“啧啧啧,骚阳,你这未免也太谦虚了吧?”刘山接腔吐槽道,“你要还是学徒级别的话,那我们都别混了,当初咱们何老板的豪言壮语,至今都还回荡在我的耳边呢,他说什么来着……哦,挖机技术哪个强,何炬手下找向阳啊!”

次日临近中午的时候,我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刘山说他已经跟何炬说过我回去上班的事情,何炬表示让我下午找时间去工地找他,到时候再详谈。

刘山竟然哭了!

我在路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撕开一罐啤酒喝了起来,像曾经一样,带着有些酒意朦胧的双眼从这里眺望这个灯火繁华的城市,许久才想起,此时此地应该有香烟的陪伴,于是掏出一根烟点上,我欣慰的发现,这时候的感觉和以前还是差不多的,唯一缺少的是,此刻没有刘山陪在我的身旁说话。

李十三在沉默中抽完了手中的那支烟,胡乱地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我说:“向阳,坦白跟你说,今天来找你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而是洪爷的意思,他要见你,就今天下午!”

“你疯了?”

“骚阳,今儿晚上你的战斗力很渣啊!”

田小维竟然是和苏麦一起回来的,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苏麦身后,手里提着一只塑料方便袋,他说苏麦不吃狗肉,就给她买了些鸭脖、鸭掌之类的东西,并且很欠抽地强调这些东西是苏麦今晚的专属食品,不准我们垂涎。

谢老板稍稍一愣,仿似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那二百块钱从裤兜里扯出来要还给李十三:“钱你拿走,把我的狗放下!”

谢老板提的应该是在道儿上混的一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他们这种开厂子的小老板跟道儿上的人有所交集也极为正常,我正琢磨着他提的是哪一号人物,李十三已经从我身旁掠过,冲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谢老板浑圆的啤酒肚上:“老子是来赔你钱的,又不是来跟你攀亲戚的,你瞎bb个啥?”

我将两条大狼狗的尸身仍在地上,拍了拍满手的血迹,心中窜起一股火气:“你们也真够可以的,看我被咬成这个样子,都不问问人怎么样,首先关心的竟然是两条狗?”

我很高兴她能跟我分享她此刻看到的美景和她的心境,只可惜这灿烂的阳光对于她是一种美轮美奂的景色,对于我却是一种摧残,我特么顶着这毒辣的太阳已经晒了大半天了,天知道我多想把这该死的太阳一脚踢到乌云背后去藏起来?

米楠下意识地侧身躲避,或许也想起了那些青涩而又尴尬的往事,撒开了我的手臂就红着脸往楼下跑去,我收回手掌笑了笑,笑得连自己都不明所以。

米楠轻轻挑了挑眉,我注意到她的目光看向的正是我的裆部,低头一看,只见我本已经掖藏好的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露了出来,一眼就能扫见我底裤的颜色。

我们三人皆是默不作声,郝骏则继续说道:“十年打工一场空,所以你们首先要清楚,我们现在不是在帮别人打工,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这是在自己当老板,只是借用了公司的平台和产品而已,我们比那些打工者要强太多了,即使我们现在比他们辛苦,比他们挣得少,但至少我们的目光是长远的,这是本质上的不同!”

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我正准备问他不是说要带一个朋友过来么,就看见从他身后挪出一个拘谨的人影儿出来,还特么是个姑娘,我越看越眼熟,一拍脑门儿想了起来,这姑娘正是那晚李十三救我,去她发廊避难的姑娘,当晚没怎么注意看,此刻才发现长得还真漂亮全文阅读!

“没事儿梅姐,谁还没个走霉运的时候呢?”苏麦瞟了我一眼,指桑骂槐地跟梅姐说,“说来也不奇怪哈,屋对门儿搬来了个扫把星,搁谁谁都走不了好运,估计等这个扫把星搬走了,我就能转大运了!”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人走路都捏着一个妖媚的兰花指,屁股扭得比娘们儿还溜,一开口说话更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娘气:“新来的吧?明天早上八点在这里来报到,然后跟我一起出去跑业务,记得别迟到!”

我摸了摸下巴,这才想起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刮胡子了,而且我遗传了我外公的络腮胡子,生长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可是我不满意她最后那句“丑死了”的评价,于是故作老练深沉地问她:“难道你不认为胡子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成熟的标志吗?”

我笑着耸了耸肩膀:“刚才只是我们的设想,说不定人家青爷还真是个大好人,真心诚意地帮通哥收拾烂摊子呢,而且为了抢生意就阴通哥一把,我觉得周青也不见得能做出来,毕竟他们可还是拜把子的兄弟呢!”

据我所知,金蛇俱乐部的老板周青,人称青爷,便是通哥的把兄弟之一!

这种颓靡的生活,我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至少在我思考出那两个选择题的答案之前,我阴暗的生活决计是透不进一丝丝阳光的。

“我也就马后炮,嘴上说说,谢啥谢?”梅姐摆了摆手,然后看向我,开玩笑说,“小伙子运气不错啊,第一天来就当护花使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左邻右舍的,是应该多帮衬帮衬,远亲不如近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