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县长见杨局长一行人进来,抬头示意大家坐下,身体并没有从老板椅里离开。

“看看,没胆量了吧?又想偷嘴,又怕沾荤腥,一个大男人就这出息呀!”

廖文学为打破这种尴尬气氛,连忙拿起热水瓶,分别给杨局长、谭玄儿的水杯里添上开水。

他俩来到四楼,径直找到林业局局长办公室。局长杨庭焕热情地接待他们,亲自沏茶倒水,这使不常出门的廖文学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起身,以示恭敬和谢意,杨庭焕示意他继续坐下来。谭玄儿与廖文学相比,老成了许多,她稳稳坐在沙上,当杨局长递来沏好的茶水时,只是微微欠了一下身子,说声“谢谢”之后,就毫不客气地喝起茶来。

贺泽民意欲坐起来说话,立即被女医生制止住,她说:“你现在需要静静地躺着,不要动。”泽民听话地复又躺了下来。

车厢里十分拥挤。他来到4号车厢6号卧铺过道处,把所带的一箱药小心翼翼地放在卧铺床的下面,搬开靠窗的折叠座椅坐了下来,从携带的小包里取出茶杯,放了茶叶,随手把手提包放在6号下铺上。一位身材高挑、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子几次向他投来专注的目光,似乎要和他说什么,但却始终又没有说。他正纳闷着,女子却开腔了:“这位大哥,你是6号下铺吧?”

泽民听了介绍之后,不经意地说:“兴之所至吧。”

“好的。”

“好的。”

洪天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好歌,似乎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当他从好歌的眼神里确知不是玩笑时,他有些泄气地说:“那么好吧,收拾一下我们一起走!”

“不,天很晚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含喻的几句追问,弄得洪天华一时语塞,自我解嘲说:“我还不至于落到‘扎根农村革命到底’的地步吧?”

晚上,谭神仙果然和自己的干儿子窦成章喝起了酒,两个人对饮。窦成章平时是从来不喝白酒的,这回主动要求喝白酒,并且用山里的大粗碗和干爸对饮。谭神仙知道窦成章是在有意麻醉自己,他觉得这样下去挺危险,但一时又找不出别的好的办法,只好由窦成章去。窦成章头天喝醉了,第二天睡了一天,第三天又要求继续喝,没办法,谭神仙只好陪着喝。这样连续折腾了一个星期,到再次喝酒时,成章居然拿上瓶子“吹喇叭”竟毫无醉意。谭神仙暗喜:这小子看来是挺过来了,身体也不错,竟然能在短期内适应如此大的酒量!这让谭神仙更是另眼相看这位自认的干儿子

山里夏末秋初的天气多变。金枝下了课,走出教室,抬头看了看阴阴的天,心想,快下雨了。操场上的泥瓦毛坯已被运到了山里的窑洞烧制去了;一些砌墙的土坯也在前几天被谭神仙和窦成章组织的劳力搬到了操场边,还专门盖上了防雨的草帘;先前摆放在操场上的木料,也在前几天被窦成章安排的工匠搬到了操场边的河滩边。窦成章说,木料放在操场上不安全,也影响学生们课外活动。木头搬走了,泥瓦坯搬走了,往日满操场摆放着的砌墙毛坯也搬走了,整个操场显得空空荡荡。金枝看着一片空旷的操场,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惆怅——成章这一去山里烧窑,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回来?金枝正想着心事,眼见下课的学生们蜂拥而出,跑到操场边玩耍,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孩子们会把操场边垒放的土坯弄倒,就一边大声叮嘱学生不要往操场边去,一边喊叫清儿快快出来把学生们盯着点,别让同学到操场边玩耍。清儿应声出来,金枝看到清儿跑到了玩耍的学生们中间,这才放下心来

清儿觉得刚才的话说得有点重,就有意把表情和缓一下,抬眼向廖文斌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