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月俸中扣除?”赛华陀的声音陡地拔高了好多,“到现在你欠我的银子你就i身十辈子也还不完,你觉得你还有银子么?啊,把我种的药草当成杂草,将我养的血伶蛇给压死,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

“莫急,莫急,正在商榷中。”书生回过身去,彬彬有礼的回道。

“阿雪,以后大哥会好好照顾你的,这一生不够的话,那就再加上来世。放心,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会护你周全。”他的神情严肃,似承诺,更像在起誓。

谁知雪人仅看了一眼,便说道,“那就快走吧。”说着挥了挥手,似暗号。

“你在说什么啊?”阿雪气的泪掉的更凶了,“若是我真的有办法,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去死,可我现在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见惯了眉高眼低的仆人们很快又将阿谀奉承的对象换成了如意,对阿雪虽有礼却不再像以往的谦卑。阿雪反倒不以为意,已破碎不堪的心哪里还有缝隙装的下这些?

“你!”沈庭被堵的无言以对。

咝,倒吸了口冷气,阿雪一下跳了起来,“小鬼乱说什么?你才多大呀?你父母呢?”

耳听得脑后风声,阿雪侧身一闪,回头刚要还手,在见到来人时的装束时却愣住了,一身黑衣并不罕见,腰扎红色腰带也不奇怪,但在这上面却绣着骷髅图案,这种图案她见过,那些追杀父母和她的杀手身上也有,可那些杀手又怎么会跑到皇宫里来呢?

“是吗?”龙天偌桀然一笑,端起坐前的酒杯朝着景和帝一举,“那臣帝就祝愿我金圣王朝千秋万代,皇兄帝位永固!”说完一饮而尽。

“不错,铁血堂除了执行任务,很少在外露面,更何况是如此大规模的聚集在京城。”信王看着他,不无担忧的说道,“若不是柳无依曾提过他们独特的标志,我也认不出来,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还敢顶嘴!”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她扔了过来,阿雪低头一闪,虽躲过了杯子却被溅了一脸水。龙天偌脸色黑,怒目圆睁,似是火气不小。

信王掸了掸绛红色的锦锻袍服,恢复了招牌式的狐狸笑容“走,回去喝酒!”

“啊?”阿雪张大了嘴巴,不是玉妃抚曲吗?怎么扯上自己了,眼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脸涨的通红,低声道,“我不会!”

“王爷,您自己去赴宴就行了,我还是留在府里等您回来吧!”阿雪的眼笑成了两弯新月,他不在府中,那自己就可以去偷偷将银钗找出来,然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她差点为自己的想法大笑三声。

这几日怕影响她养伤的进度,强忍住见她的冲动,今天秋竹向他回禀说伤那些疤结已全部tuo落了,这才往暖日阁走来,却不想走在这里看到她穿着下人的衣服在池塘里打捞着什么,过了不一会儿又跳了进去,她想逃跑?还是自杀,怒火不由渐渐升起。

龙天偌则是挑了挑眉,相好送的?沈少奇?心中竟隐有些不快,已经成了他的女人,却还敢想着别的男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张原是清丽的脸庞此时竟分外的耐看,想着她初次见面委曲求全对自己谄笑的样子,那时的眉也没似这般的皱;这泪珠怕是自己强占她初次的那个晚上挂上去的吧。手轻轻拂去眼角的泪痕,顺着脸颊向下,一路来到脖颈处。

阿雪只觉得自己从温暖的怀抱掉入了一个冰冷的深渊,对着沈少奇的方向,她哑着嗓子历声唤道,“大哥,救我!”

红衣美人正是与阿雪有过一面之缘的樱夫人,龙天偌右手握着一杯酒往她嘴里灌去。

“畜生?”龙天偌凤眼攸地一眯,戾气尽现,大手忽然死死的扼住了阿雪的脖子,“敢骂我?找死!”他的手越来越紧,而她的脸越来越红,眼看着就要上不来气了,阿雪原本想要扒开他的手却又放弃了,也许这样死了反而是种解tuo。

“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皇上怒道,“你,你们……”来回着急的踩着步子,皇上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沈庭强自一笑,行礼道,“不知王爷盛驾来到鄙府,有何指教?”

“我也可以做你的哥哥啊!”沈少奇笑的又有些自信了。

“是的,她告诉我说她叫凤雪香!”

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阿雪并未看到前到有一纵轿队走了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已经撞到了走在前面的那名侍卫的身上。

龙天偌明白了他定是早就来了,在外面把屋内的情况听了个清楚,当下冷笑,“信王什么时候有了听房的习惯?”边说边不怀好意的朝他走去。

“你还敢说。”男人回过头来很愤怒的看向阿雪,“要不是你多事,我们怎么会连夜出逃这么狼狈?”

“彩儿,不用了。”彩儿不理会云伶虚弱的呼唤声,径自去了。

“王嫂不会忘记我了吧?当日我可是还给你做证了呢!”龙天信一脸的委屈。

“小姐,想不到这么快就收拾的这么好!”彩儿有些兴奋的叫道。

抬头看一旁的彩儿有些生气的看引导她,没有相扶的意思,云伶也不介意,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随意问道,“彩儿,我们去哪里吃饭?”

被彩儿扶起的云伶并不说话,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径自朝外面走去。

“大哥!”

“是他们先骂爹爹的,不是我的错!”女孩委屈的扬起小脸,满是泪痕。

听了彩儿的叙说,沈少奇稍放下了心,对着龙天偌施礼“王爷,云伶并非是与人私通,而是险些遭人非礼,您误会了。”

少了彩儿的庇护,云伶很快便bao露在众人的眼里,那名抢走钱袋的人与另一名乞丐便伸手向她抓来。

“嗯,那个,阿偌啊,你就不要再笑了,再笑下去,青衣就要扑过来了。”对面的信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脸上笑嘻嘻的,眼睛却没有看向他,不受蛊惑的最好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而那女子轻靠uang上想了很久才睁开眼睛,缓缓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将目光放在几人身上,哑着声音问“我是谁?”

沈庭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却不忍看他受伤的双眼,轻道,“你就将她当成妹妹吧!”

“深更半夜,怎可随意踏入女子闺房,简直就是恬不耻!”门外,苏书谨秉圣人遗训,却又忍不住说教。

“行了,行了,花大哥,你又开始逗阿雪了,她该休息了。”赛华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拖住花十九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