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这茶不错!”狐狸眼忙端起了早就空空的茶碗,见顺王仍是莫测的盯着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说了句“我还有事!”便火烧眉毛似的跑了。

龙天偌早已不耐,一把将云伶推进车内,自己也俐落的上了车,对着门口的沈家父子说了声“告辞”,也不等人家回话,便离去了。

但她既是不受宠,那某位王爷似乎也就不会与她一起回门了吧?“可王爷不是说不许我们离开一步吗?”那个相府真的是她的娘家吗?为什么心里一点想念的感觉也没有?

将厨具收拾完,云伶又将房前的一小片空地收拾了一下,将上面的枯枝烂叶都清扫了干净,站起来垂了垂后腰,看到一旁扔着的早已不成样子的嫁衣,记起彩儿说它很值钱。

擦了把眼泪,从地上起身,云伶二话不说跟在两个侍卫走了。

顺王是什么时候走的,云伶不知道,直到彩儿从外面进来,嚷道,“小姐,你的盖头怎么掉了?”跑过来帮着她将凤冠戴好,盖头盖上。

“这……小姐说要方便,老身也不好拦着啊!”费嬷嬷有些委屈。

但云伶却是早在他伸出手时,就用又手护住了自己的脖子,很怕他再像刚刚一样掐死自己。

“那你说一个女子不守妇道,当众与人该如何处置?”

“你们要干什么?告诉你们,我家小姐可是宰相府的千金,御封的顺王妃,谁敢造次?”彩儿将云伶护在身后,架势十足的喊道。

因先皇过分溺爱,加之先前的糟遇,顺王的性格渐渐变得孤僻、难以捉mo,手段也是狠绝无常,对于得罪他的人,绝不轻饶。

这时伴随着一声虚弱的“水”,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传了过来,将对峙几人的视线引了过来。

“这……”沉吟半晌,沈庭抬起头,对景和帝道,“皇上,硬夺不行不如先安抚一下,而且臣听说景王在暗地联络以往的旧部意图不明,现在实在不宜再夺兵权,暂缓为宜。”

见她真的晕了过去,龙天偌冷哼一声,整好衣衫起身向门外走去,刚一拉开门,便看到外面站着的秋竹和信王。

“王爷,王妃的药煎好了。”秋竹福身回话。

“端进去吧!”看都未看一眼,直接走了过去,扫了一眼龙天信,“你又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王嫂吗?”狐狸眼笑mi眯的。

“王嫂?叫的还真亲热!”

“我这可是真心的!你看,人家只不过是病了,你还如此‘关心’,我不叫王嫂行吗?”

龙天偌明白了他定是早就来了,在外面把屋内的情况听了个清楚,当下冷笑,“信王什么时候有了听房的习惯?”边说边不怀好意的朝他走去。

“哎,停停停,我来是有正事的。”龙天信连忙讨饶,开玩笑,老虎要威,还是得小心点。

哼了一声,龙天偌转身就走,用玉扇划划鼻子,信王笑了一下,也跟去了。

来到客厅坐在主位上,龙天偌不耐的看了眼跟进来的信王,“说!”

“呃……”龙天信差点不知该怎么接话,好在他的反应较快,随后问道,“听说王嫂醒了,可问出什么?是沈庭的主意吗?她有参与吗?”

“你在审问我吗?”龙天偌凤眼泛着水雾,好像很小心的问道。

“不不不,绝对不是!”狐狸眼收起扇子,指天誓。

瞪了他一眼,龙天偌轻启薄唇,“她说她不是沈云伶。”

“啊,呸!”差点被茶呛道,龙天信抬起头来正色问道,“那她是谁?你没问?”

“她晕过去了!”白了信王一眼,当他是笨蛋吗?

是的,她不是沈云伶,而叫凤雪香。

世上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只是求生的手段不同而已,而有一种人是以杀人为生,就是杀手。杀手也分等级,市井出身的带剑者,往往得钱少且危险大,熟人熟地,很容易被人识破;而由人专门培养出来的杀手则不同,他们技艺高,且行踪不定成功机会大。

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杀手组织便是铁血堂,初时,由上百人接受训练,待到一定时间后,便由这些人相互博杀,最后活下来的人再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又过一定时间后,再让接受训练的人博杀击,活下来的人再进行训红。

如此往复,最后只有十二人能活下来,这十二人以绝杀十二肖之名行走天下,是江湖上身价最高的杀手,而铁血堂也成了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

二十年前,铁血堂接了一个任务,劫杀金圣第一珠宝商,当时派出执行任务的是凤肖。本以为一个普通商人的护卫也高不到哪儿去,这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任务,谁知那商人早有准备,竟请了高手相帮,凤肖不但没有完成任务,反被其所杀,打下悬崖。

掉落悬崖的凤肖并未死,被一个砍柴的老汉救回了家里。

老汉姓马,以打柴种地为生,和老伴只育有一女秀儿,家住在一个靠近山林村落的边上,倒也清静。凤肖谎称自己被山贼打劫后扔下悬崖,在马老汉家养伤,半年后,伤势有所好转,只是在脸上留了一道疤,瘸了一条腿。

本来他早就可以回到铁血堂复命,尽管任务失败的惩罚会让他几乎丧命,但他并不怕,做为杀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在这里生活的半年却让他有些眷恋上了这里。

凤肖本就是寡言之人,再加上非人的训练,更是变得沉默,而如今在这个没有权力金钱腐蚀、没有刀光剑影的小村落里,早上听着鸡鸣,白天去打柴种地,晚上赶着鸡鸭入圈,却也让人情境自然恬淡,在这里有种是无根的落叶找到了家的感觉。

一日,几名散单的山贼来到了马老汉家里,抢夺的财物不说,还想欺负秀儿,马老汉想拼命却哪里是凶性大的山贼对手,反被打成重伤,危难之时,凤肖将几名贼人杀死,救马老汉一家,却也bao露了自己原本是杀手的事实。

处理完马老汉的丧事,凤肖本yu离去,谁料马婆婆一着急病倒了,家中只剩下秀儿,看着清丽少女那无助的模样,他竟鬼使神差的又留了下来,没多久,马婆婆也过世了,临走之前将秀儿的手放到凤肖的手里。

一年后,凤肖和秀儿成了亲,当时,他这样问她,“你不怕我是个杀手吗?”

“我知道你可以保护我!”秀儿笑的温柔。

“不介意我的腿吗?”

秀儿偏了一下头,有丝调皮,“能背我走就好。”听到这个回答,凤肖竟咧开嘴笑了,这二十几年他除了训练杀人好像从未笑过,现在这样一笑,竟显得有些滑稽,就连脸上的疤也跳跃起来。

第一次感受别人的关心和爱,凤肖有些不能自拔,他尽量不让她去做家务,但自己又做不来,最后还是落到秀儿身上。凤肖是杀手,本不擅长耕地打柴,他便以打猎为生。

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凤雪香,ru名阿雪,只因生她的时候本是春天,却突来一声大雪,纷飞的雪花中还隐隐有院中桃花传来的香味,故而得名。

阿雪长大后不喜欢和母亲学习针线,反倒整天喜欢和父亲上山打猎,久而久之,竟将凤肖的一身功夫学了个七七八八。

本是想让她有能力自保,谁知却更让人担心,成天抱打不平,梦想着她的侠女梦,初时只是在村子里和邻村打出了恶名,凤肖夫妇虽说是管教却也无奈,在有一次去县城赶集时,阿雪抱打不平,谁知夜里家中却来了不之客。

来人与凤肖是旧识,同为铁血堂的杀手—蛇肖,在阿雪行侠仗义时,他便觉得她用的招式武功很是眼熟,后来看到凤肖,愣,为了探求真相,便尾随而至。

凤肖与蛇肖大战一场,虽然将蛇肖打败,却也明白此地不宜再留,当晚便与秀儿收拾了东西,拉着心有不甘的阿雪逃走,最终仍是没有逃过蛇肖的追踪,为了救阿雪,凤肖和秀儿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