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新家的时候,从外间陈淑美和孙慧玲多次的谈话中汪新得知:肖家刚买来学习机的时候,才把这边的软件游戏拷贝过去,肖斌便是拼命地玩。陈淑美觉得东西刚到家,小孩子总有个新鲜劲儿,等这股劲儿过去他就会好好学习了。

汪新相信气功有医疗的作用,但绝对不相信有人能做个什么带功报告就让几千上万人同时受益,那种行为汪新很清楚——就是个骗局!那些“大师”们玩的不是气功,而是心理学;那些听众中所谓“自功”的现象其实就是受了心理暗示的作用。

肖成龙想着,嘴上问道:“你把肖斌叫起来吧。家里那个饼干瓜子还有?没有了吧?我出去一下……”

严新这个人汪新可是清楚得很,一代“气功大师”,和张宝胜张宏宝张海之流这些年招摇撞骗弄了不少钱,前一世好像就是在89年被举报行骗跑到美洲的。

所以汪智看着旁边的汪新,心里止不住地叹气。

汪智想了想,道:“厉害了。咱家出你这个能人,你爷说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今年清明的时候他磕头焚香一样都没少……”

一出门便听到二叔说着:“……来玩几天。”

见他老子瞪了眼,王自亮又道:“汪新是高手,他表演过轻功的,能在纸上站着,有气功,特别厉害……”

停了一下,汪新继续撒谎:“我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去找书看,也找不到有书说这个的,后来我跟我姨哥去矿大玩,又想到这个问题——不是说大学老师文化特别高吗,我就问了,有老师就跟我讲什么物理原理什么的,我听不太明白,就是知道了一样:上电视的也有骗人的,明明不是轻功……”

但汪新的目的是想编一个傻瓜教程——只要你有些文化知识,会一点简单的dos*作,看了咱的书短期内就能学会编个像模像样的程序出来。

今天汪新给肖斌准备的是一个未完成的九九乘法表屏幕打印程序,虽说现在学校里还没有学到乘法,但肖斌会——他看着文具盒上的表就背会了,很聪明的人,照汪新的说法:“估计智商比我低不到哪儿去!”

这话是问肖成龙的。肖成龙对自家儿子这小半年的变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己以前的言行也作了反思,行为上规矩了很多,最近都有去找份工作的打算了——哪个大老爷们乐意在家里被媳妇和儿子都数落着,还有理有据的呢!

以后的日子谁能说得清呢?这么些年手头却是没存到几个钱,反倒是用在孩子身上的花销越来越大。这些天她正为这事愁,却没料到那死男人竟然很丢脸地被一年级的小孩碰得满头是包……

“你看看你!”赵秀慈坐好后便对汪新开火,“身为班长,带头打架,还叫着同学一起打,还胡说什么‘侵略者’?他们是敌人吗?”

张自力不敢出声,却是吓得小脸煞白眼泪开始流,别说是汪新了解张自力不是惹事的人,就算他是个顽皮小子,这个样子也确实让人看不下去,何况旁边的冯倩已经叫出声了:“不准欺负人!”

想到了这个办法,汪新便立刻开始执行,但这明显也不是一下能完成的活,汪新花了三天时间才搞定,另外顺便放了个音乐小段上去,一有名次就播放。

进了冯倩的小房间,把积木啊拼图啊拿出来,二人随意地摆弄着——这是做给大人看的,他们小声交流的话儿可不敢让父母听见。要知道,平日里二人虽说也在竭力装嫩(主要是汪新在装),但表现已经让人称奇了,如果再让听到他们交流的全是成*人话题(别想歪了啊),那还得了?还不得有人怀疑有妖怪附体,估计得被灌符水浇黑狗血之类的……

“我跟你聊什么啊……”汪新撇了撇嘴,“你一讲就是什么机械工程、什么图纸,我又听不懂——连阿姨都说不想跟你聊……”

那男人便是汪振东了,许是见着围观的人多,没有再向自家媳妇动手,只一个劲把她往外推搡,但嘴上的威胁却是少不了的:“疯什么呢你!你再挠,你再挠我踹你了啊!”

“俺听讲是年轻时候的事,反正那会不知道什么事吵过打过呗,两个人就记到现在,几十年了都……”

汪增富就是在腊月二十七的饭桌上提起了出河工的事,唉声叹气全是牢骚:“出河工,一家出一个劳力,那不得我去吗!小成在乡里教学,二拴跟三孩又正上学,小新他两个姑都出了门子了……我就是这个*心劳累的命,地里活我得挑着,出河工我又得去,三个儿没有一个能搭上手的……”

通过数十次的排练,赵秀慈已经很满意地点头通过了验收,但是今天一开唱,汪新就听出了不对劲了——有重音!

汪新把眉头皱起来作思索状,半分钟之后道:“不猜!”

“嗯,去吧,我看看,下午放学后到我家去,我问清楚其他班都有什么节目。”赵秀慈点了点头。冯倩很精神地行了个少先队礼,转身跑了,看得两位老师不住地笑。

树獭开店台中放一张长桌,桌上放几个盒子,桌前靠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树獭熟食店营业时间:11:oo-11:3o”。

但开学不到两个星期,赵秀慈再见了张淑芹就欢喜得很了:调过来的这个在班里年级最大的男生和张淑芹的大丫头一样的聪明,只是老师讲了一遍,就没有他们学不会的,班里的任课老师一提起他们都是赞不绝口。这让赵老太太感到十分的有面子——自己班里的学生娃啊!

还“体验”呢,说得跟个什么似的……汪新想着,却不把这话拿出来反驳,相对于那上一世里的那人儿,汪新更喜欢她眼下的活泼——虽说她现在这年纪也正是该活泼的时候,不知道这一世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这一世里再去要饭的时候,汪新仗着自己的巧嘴见着谁从家里自己带来好菜的便厚着脸皮去要,却不是自己吃,是给孙慧玲吃。人家问得多了,他便装得毫无心机地把妈妈在家里受的委屈说出去,帮爷爷奶奶姑姑扬名……

这后半句说得很正经,但被他熏陶了两年的冯倩脑子里的东西不少,立刻就拿他说过的话来反驳:“平常才不会被抓呢,你不是说过吗,除非是逢年过节警察局要福利了,才会抓赌博的打架的罚款……”

陈自强瞪了他二小子一眼,转身踢沓着拖鞋往过道去了。很快,他的声音响了起来:“哟!是小新和小倩啊,有什么事?来来来,进来说进来说!”

看这小姑娘不是很情愿的表情,又老是住她妈妈张淑芹那儿看,汪新哪里还能猜不出原因?

于是全村人竟全在看戏,没一个给汪增富搭腔的,于是吵架的结果可想而知……

“我有,我身上还剩5块多呢。”汪新一本正经地回答。

于是孙慧玲就找汪增富打了声招呼,要去找汪新,汪增富立刻就吹胡子瞪眼:“怎么的?怕他被人拐走了?几个庄里谁不知道那是我孙子,谁瞅着了不得照看一把,你瞎*个什么心?”

汪新觉得他这是睁着眼说瞎话,最苦最累的活可都是孙慧玲干的,饭桌上有什么好吃的孙慧玲又哪里敢多动筷子,多夹了几棒子便得吃上两天的冷眼冷语呢。于是汪新便继续吵,把些平日看到的事叫嚷出来。

汪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现在自己的年纪实在太小,做不出多少实质性的事情来让她的生活有较大的改善,最多只能在家里那几位说些不中听的话儿时胡搅蛮缠来岔开去,这便也导致了汪增富觉得这小孩子不懂事,远没有汪卫那么可爱。

汪秀撇着嘴把脸别到一边,汪丽道:“我去看看小新去。”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自己最近这个把月的表现,你说一点事都没有?这不是更招人乱猜想吗!汪新觉得这老女人可能被吓傻了,只得提醒道:“我是要你帮我想个最近表现与正常小孩不同的说法,你觉得该往哪方面说?”

汪丽看看她爹,看看她侄子,张了张嘴,又止不住看了她大哥大嫂一眼,方才回道:“吃完饭俺再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