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平常乖巧的妍晴竟拼命反抗,挣扎着跑进了女洗手间,他手下兄弟只好堵在门口等着。冀漂和夏风赶到的时候,沙漠正在吧台劝他,等那边打起来他赶过去一看,竟然是冀漂,让他心里异常震惊,他早就想过,妍晴走的这么坚决,肯定是外面有人了,他曾咬着牙想,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自己的女人?等找到了非把他废了不可。

他知道必须立刻打倒一个,一个人朝他面门打来,他也不防护,低下头硬挨了一下,腾出双手在对方脸上一阵猛击,对方的鼻血一下喷出来,捂着脸弯下腰,冀漂就势飞起一脚,正勾在他的下巴上,他闷哼一声坐在了地上,把后面的人差点绊倒,其间旁边一个人已经冲了进来,冀漂身上连中好几拳,好在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才没被对方打倒。

沈晴在伸出手的同时,已将头依在冀漂的肩上,冀漂适时地揽住她。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对方,内心的爱意溢满了眸子,就这样注视依偎着对方,倾听着彼此的心跳,暮鼓回应着晨钟的余响,就好似那琴瑟之和。冀漂心中的痉挛像小鼓一样越敲越密,情不自禁地将沈晴抱到怀里,用爱抚表达着自己的渴望。

然而睁开眼却看不见她的爱,她曾经起来把所有房间的灯全部打开,仔细搜寻着每个角落,当冷酷的现实摆在她的面前时,她便哭倒在地上,伤心欲绝地看着天光渐亮。她为了幻想冀漂有一天回来,连家里的门锁都没有换,甚至摆设也还保持着冀漂在的时候的样子,她对冀漂深情若此,其它的事便都不重要了。

冀漂跟橙姝结婚的时候,因为自己和家里人都不太情愿,男方这边只有亲属参加,朋友同事都没叫,娘家很不满意,当时嘉洛他们因为他抛弃沈晴,都已经跟他翻脸,自然不可能来。但这次截然不同,不仅仅因为冀漂对沈晴的一片真情,也还有弥补愧疚的成分,他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名正言顺地把沈晴娶回家,让她那天成为最漂亮的新娘。

一抹晚霞顷刻间飞上了秋水的脸颊,她娇声叫了声漂哥:“我才不会跟他,我有男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头猛地一跳,刚才夏风的老婆兰婷还领着一帮厂家在这呐,漂哥怎么会开这种玩笑,难不成让自己当小三?她满腹狐疑却不好意思再问。冀漂笑着摇头叹道:“那个也能算男朋友啊?”

冀漂显得有点顾虑:“记得,就是购物赠券,赠券必须在内使用。活动新颖实惠,不过两个活动叠加起来,费用这一块厂家肯定承受不了。”沈晴点了下头:“是这样。大家看能不能这样?‘一百当作二百花’做为主活动,我们必须跟万客保持一致,他们如果当作二百一花,我们也要改为当作二百一花。至于赠券在市消费的……”

他顾不上细想问黑夜:“你联系的那几个厂家咋样了?”黑夜连忙答道:“他们这几天就过来。”夏风道:“别拖了,你今晚就请他们吃饭,联络一下感情。”黑夜不安地问:“那你去不去?”夏风道:“我就不去了。咱们又请他们吃饭,又去那么多人,让厂家觉得咱们太重视也不好,你要表达出是咱们看重他们的实力,而不是没商可招。”

夏风说完见大家还站着不动,便对黑夜一挥手笑道:“解散。”黑夜故做正经地对大家道:“长话了,让大家解散以后泡妞放松一下。”买手们忍不住一笑,夏风也忍俊不禁:“小费自理啊!”天台上马上响起男人们的坏笑,然后嬉笑着说对方是要去万客的叛徒,夏风叫住准备下楼的黑夜:“你稍微等一下。”

冀漂一下惊住了,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半天才启动起来,猛然之间千头万绪充斥着思维空间,让他理不出个头绪,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张霞曾是自己的恋人,还是第一个牵过手的人,尽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但那已经过去得太久,这么多年自己尽量弥补亏欠,也算差不多了,难不成非要因爱生恨?

庄明站起来招呼他们,介绍她是金瑜的同事芬芳,蓝筹觉得庄明今天的神情有点过于亢奋,不禁猜疑地看向金瑜,金瑜偷偷冲他眨了下眼,做生意的人脑瓜子反应多快,蓝筹马上在心里赞到:人家金瑜就是够意思,那天嘉洛开玩笑让她也要操心庄明的终身大事,她立竿见影马上给找了一个,真像沙漠说的那样,她是班里女生中最爽快的一个。

公司裁员实际上从半年前就开始了,从换掉的与他同级别的同事他便感觉到不妙,然而当时他却侥幸过关。但最近又解聘了一些高管,尤其是他的大老板市场总监都被边缘化后,让他嗅到危险离他已很近,他的直属上司一直不待见他,因市场总监比较欣赏他,大区经理才没有收拾他,然而现在可就难保了。

他嘴角牵动了一下冷笑道:“他的铜又不是我拿了,这事就跟我扯不上。”几个人同时瞪视着他,为的那个把手一摆:“你不用跟我废话,我今天把话给你搁到这,一周之内你要是把铜要不回来,你就等着瞧吧!你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蓝筹知道他们是收钱办事,不便跟他们生正面冲突吃眼前亏,便忍了忍没吭气。

如果他再做对不起沈晴的事,那真是天理不容,人人可以得而诛之。但他跟妍晴生了一夜情,这是个不可回避的事实,如果自己现在拂袖而去,那对她也是一种伤害。嘉洛老说现在的女孩把上床不当回事,现在看来不尽然,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一念之差、一蹴而就的事,是很难一概而论的,真的没有理由。

嘉洛对夏风道:“我先送妍晴然后送你。”妍晴马上拍了一下嘉洛的椅背恳求道:“我现在不想回家,我要见漂哥。”她等了一晚上都没能跟冀漂说上一句话,心里憋闷坏了,嘉洛和夏风都知道她和冀漂的关系,她说话也不遮掩,脸上尽量夸张她的委屈。嘉洛听了她这句话,惊得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这表明他们不应该是情侣,嘉洛的心里猛然一震,夏风不会跟自己一样吧?也是因为柯巧非要来这见冀漂,假装成她的男朋友,替冀漂坐蜡。他心里不禁一阵畅快,堵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结果他越想越不着边际。其实冀漂能让一个小姐来公司上班,绝非常理出牌,简直是无厘头,但是世事难料,造化也经常弄人。

刚好又轮到妍晴她们表演,她脱去外套露出演出服,上面是系着蝴蝶结飘带的胸衣,下面穿着杏黄短裙,看着她柔韧而充满的舞姿,和偶尔冲冀漂和嘉洛开心的甜甜一笑,让冀漂依稀想起一个人,嘉洛碰了他一下:“你看她像谁?”冀漂后面的记忆一片空白。其实并不是他当时不清醒,而是饮酒过多失忆了。

冀漂把那一阵他们一起接触的朋友过了一遍,最后确定这话是张霞传过去的。他联想当年跟沈晴谈的时候,有时候偷偷跟橙姝约会,沈晴都会了解到一些情况,只不过她了解的并不具体,只知道哪次大家聚会她没去,而橙姝去了,他因为心虚一直没问过谁告诉她的,现在想只可能是张霞,因为别人没有理由这样做。

那是一段醉生梦死的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喝酒,揪心地怀念着沈晴的温柔娴淑,但是自己做了毁了她一生的事,如何有面目再去见她,真是悔之晚矣!他在嘉洛的老丈人关照下,侥幸地被提拔为经理,有一天跟厂家去阿波罗唱歌,进来的小姐里竟然有玫丹,是她老公吸毒后,也把她带上了这条不归路。

承担的越多权力就越大,隐形收入就会增多。但夏风是不会这样做的,他是要跟冀漂干一辈子的,绝对不会贪图眼前的小利,冀总的生意好了,肯定不会亏待自己,这一点夏风心里很清楚,所以他要尽全力把工作做好,尽管他看不惯秋水的刁钻任性,但还要尽量搞好关系,商场销售的好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货品部和卖场部的配合。

柯巧看见穿着演出服的妍晴一脸惊喜:“你是在这表演啊?”妍晴点了下头,溜了一眼夏风含笑问她:“他是你男朋友?”柯巧慌忙摇头道:“我今天到冀总那上班了,他是我们的夏部长。”妍晴刚才看见冀漂和几个人上楼了,估计他们可能是同事聚会,便赶紧对柯巧道:“那你去玩吧,咱们回头联系。”

小龙的酒量比张言差一截子,但因为张言前面已经喝了不少,所以比小龙慢了一杯,心里便有一点不得劲,有心再跟小龙喝吧,但恐怕又讨不到便宜,便马上给夏风使眼色,希望他能出头把小龙喝高。这要搁平时夏风肯定义不容辞,毕竟跟张言是兄弟,小龙是外人,但现在情况不同,下午刚跟小龙签过合同,别把人家喝得不痛快到时候不上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