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才要从床上坐起身子,不元快的冲来。

“主子!”小夜‘噗通’一声吓得跪倒在地上,眼泪股股流下,“您不要这样吓奴婢好不好,奴婢自知命儿不好,不能和其他姐妹们相比,但还不至于落了个连小命亦是要陪上啊,奴婢还想今儿个年底回趟老家,去看望家中父母呢呜”越的抽噎,“奴奴婢实是想念他们啊,已已有整整七载春秋了!”

“她说平先生是您的奴,亦”

“平公子当是笑话了,其实这想法亦是我家主人想到的,他听之其店铺在帝都甚是不同凡响,想要我过来与你协商,本还想或许未有大希望,毕竟这‘加盟’一事,甚少有人理解。未想,我才提起没有一日功夫,您就回了此信,说是同意。果真是爽朗,见解独到!”他又是一拜,“我家主人看后对你更是有所信心,决定愿以重金投之,想要将这‘桃木’制品在雪蠡大肆推行!您拿这提成,而我们只管为您代理雪蠡的生意!”

我的心猛地一惊,扭头看向他,“你说得可是‘卧底’?”

“是!”两名带刀侍卫说着就上前来,将刚刚直起身的女官再次踢倒下。

说着,门再一次推开,小倩一脸的笑意,“先生,要不要看看?”

突然只感到这间屋内现出一道白光,一闪而过,这时只听“啊”一声惨叫。

“我看先生还是不要动得好,到时伤势再复,一个不甚,可……”说着,小倩的眼眶竟是红润了起来。“”

“巳时了!”小倩说道,不解的望着我。

虽然话语断断续续,但是我却听出了意思,心越来越慌。

顺着屋子中央戏台的两边台阶而上,在二楼的一隅,坐着一个穿着绿色锦衣,身材矮小的“男人”,五官清秀,不俗艳,眼中含笑,然而,深度去探究,却是一抹的淡漠与嘲讽,手里拿着瓜子,不是很雅观的磕着,显得甚是无聊。

一旁的皇上握着青瓷杯上的手愈变得紧了几分,“原来不公子还有这般的过性啊!”在外人听来是一种感慨,而在我,却是一种讽刺,着实让我心虚了几分。

“既是如此,老夫再敬不公子一杯。”索大人端起了杯盏。

待两人放下,皇上又是转头看向我,“不姑娘一直未有说话,可是在想什么事情?”

突然的转移话题,竟是让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本是呆愣的拿着筷条,这一吓,听听‘啪啪’两声,筷条落地。

“呵呵,”皇上笑了笑,传叫了声太监,又是上了一副新的,这次物筷条和刚刚已是不同,上面是木质,而底端却是银质,我拿在手上,一下子愣住了,这这不是我曾经用的那双?

似是看到我瞪大了眼睛,索大人禁不住问道,“不姑娘若是不习惯,可以直言说出来!”

我赶忙拉回了神思,摇了摇头,将错愕的表情收敛,不再吱声,只是静静的吃了起来,心头思绪万千,他没有忘记,他还一直记得我

不知是特意还是有意,后面上着的几道菜肴接连是分了两种口味,一种是辛辣,随意的放置,而另一种是酸甜,全部是放到了我这边,若是多了一部分就挪向了皇上那侧,虽说他边喝酒,边和索大人和不元相谈,但从未忘记招待我这边,有时甚至亲自动手,看到我夹菜的频率不高了,赶忙调换了菜的位置,这一幕好似我们根本已是老夫老妻,他了解我的一切,亦是懂得我的内心。知晓我怕冷,派人将暖炉的位置挪到了我的身后,又怕我会烤出病来,就半个时辰一挪。一切表现的如此自然,根本让索大人和不元感觉不出来——

【第一百十六相认二】——

就在大家相变甚欢之时,一名太监冲了进来,“皇上,连大人有事相报!”

皇上的眉宇皱了皱,还没有等他说话,索大人赶忙站起身,“既是皇上有事,不妨今日就到此,老夫会负责将不公子和不姑娘送回客栈。”

皇上点了点头,眼神淡淡的扫了下,唯独没有看向我,“客栈亦不是长久法子,不公子怕是还要住一个半月的,不行的话就给他买座宅院,这几日就先住在你这面。”

此时的不元已是有些晕醉,他白皙的皮肤染了两团酡红,“呵呵,不不会住太长久的,我和不凡会会一起回去的!”

此话一出,竟是使得皇上的眉头更是拧了几分,他深思一般的沉默了下来。

“皇上,连大人怕是已经在外面等候了。”索大人说道,“这样,臣先将他们一起送到我府上,若是另有安排,微臣随时听候差遣!”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拜身退下。

而此时的我,显得犹豫万分,为何他不认我?甚至刚刚连个眼神皆是没有。到底是所谓何意?心中的不满是越积越多,待我才要与皇上擦身而过。

“等等!”我的心随着皇上的叫喊提了起来,“刚刚索大人定亦是喝了不少酒,现下又是送不公子和不姑娘,实是有些勉强,这样”他瞟了眼身侧的小太监,“将索大人等人一路送回索府,不得有误!”

“是!”小太监显得倒也恭敬。

我脚步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后面,步伐显得沉重不堪,甚至连门虚掩的一刹那,又是不舍的回头相望,表现充满了期待,多么希望他能再叫我一句‘凡儿’,可最终只是看到他视若无睹的转过了身,而我的身后早已等待了一位大臣。

我们之间真的就是这般错过了吗?他不认我,他真的不谁我,刚刚一切的自然,甚至一切的欣喜,到底叫我情何以堪?双眸再一次泛出了失望的泪花

“不姑娘可是识字?”索大人边走边是寻问着我,他一手搀扶着不些晕醉的不元。

我深深的吐了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的不稳,“回大人,略懂一些!”

“那就好,呵呵”他笑着,“只有这般才能将你的女官职位稳固啊,你该是晓得了,皇上可是珍惜有才之人得很,女官和我们一般,皆会有不中用的一天,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可是行不通的。和将来的妃子们自是不能相提并论去!在朝廷上,皇上亦是提到要选拔后宫之主,只怕是心中有了谱儿了,呵呵莫怪半个月前特意到我府上看望小女呢,呵呵”又是大笑道。

看望他的女儿?我的心猛地一扎!是我的理解错了,还是只是一种巧合?我该是相信吗?再一次回忆刚刚他决绝的背影,想到他不给予我热切注视的眼神,心中更是冷了几分

不知不觉已是快要到了宫门,这时两辆马车到了眼前。

小太监上前一步,恭敬的俯身,“还请索大人和不公子乖这辆!”一席话说得很是明白,根本没有我的位置。

“这”索大人亦是皱起了眉头,“那不姑娘呢?”

不太监笑了笑,“索大人放心,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是专门给不姑娘的!”

索大人一听,不由得多瞧了我两眼,心中不大理解,怎会专程一辆马车?纵使是女官人选,但也不该有这般的待遇。难道是皇上有意要将她与他们支开?还终究念是皇上之命,无奈只得遵守,或许该是想,不姑娘毕竟是女子,而这男女有别,遂,另派了丫环相送亦是不无可能!他不敢懈怠,赶忙点了点头。

我眉头稍拧了下,但根本来不及细想,那辆精致的马车已是行到了眼前,太监在旁监视着,赶车的太监更是向我恭敬的拜身,两人一左一右,边上还站着一些个侍卫,根本就是逼得我必须要上此辆马车了。

可待我坐了上去,刚刚行驶了不消半刻,我就感觉有丝不对,若是出宫按理外面当是越来越热闹,可现下正是相反,只是越的静,甚至还有些个诡异,不时的有鸟儿叫声传来。我胆颤的掀起了窗帘,向下望去,周围一片空旷,什么小贩,什么客栈,皆是全无,只是这石子铺成的大路,咯咯噔噔,颠得人有些个难以承受。

我不禁感到了心慌,叫喊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请姑娘放心,这一切皆是皇上旨意。”她们的话语亦是照着皇上所说。

皇上的意思?还没有等我想清,已是到了地方,我有些迷惘的在一名丫环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娘娘莫怕,这只是后宫中最清净的一角儿,皇上可是专为姑娘而留的!”说完,小心翼翼的领着我到了一个小院儿,推开了朱红大门。登时,我的眼眶竟是一下子湿润了

这不大的四合院子,和偌大的后宫相隔甚远,好像是独处一片清净,四壁青砖,分为了东西南北四屋,其中北屋最为宽敞,院子里种满了花草,看共土壤,应是和皇上寝宫一般,是新栽种的,推开北屋门扉,听听‘吱呀’一声,让人目瞪口呆,里面的摆设与我和八皇子曾经住惯的那模一样,仿佛就是那屋内的一切原样搬来。

我站在屋子中央,双手触摸着已是擦得干净的桌椅,心头越的感到了迷乱。

“娘娘!”“噗通”一声,身后跪倒了片。

我愣了下,赶忙转过了身子,还来不及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就要去拦住她们,“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我不是你们的娘娘!”可恁我是怎样的叫喊,皆是无用,仿佛所有人就是认定了一般。

“皇上在五年前已是吩咐过奴婢们了,将来谁能奉旨来到这里,谁就是我们的主子!”领头的一个丫环如实的说道,脸上写满了兴奋,“奴婢们终究是盼来了”又是磕头,“奴婢按照皇上吩咐,每日必是打扫着外的一切,皇会抽机检查,若是沾染着一丝灰尘,皆会重重惩罚,奴婢们每日皆是战战兢兢,来来去去地,走了不少人,有打入天牢被罚行十年,现下主子来了,这里终究是要有活气了!”笑容变得灿烂,甚是真诚。

听到此话,我的身子一僵。

而另一个丫环赶忙站起了身子,向八仙桌迈去,用青花瓷倒了一杯子的热茶水,“娘娘,这是皇上叫我们每日为您泡的大红袍,皆是前些日子新添购的,还请您先暖暖身子!”

而其他的丫环一见,亦是随着站了起来,“娘娘,皇上说您怕冷,叫奴婢们为您多添了一个炉子。”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叫人为您赶制的一件狐裘,每年皆有一件,现下正好五件。”

“娘娘,奴婢早已是将被子晒过了,可直接向上面躺去。”

“娘娘,皇”

我的双眸越来越变得湿润,耳畔只是不断的回应着,“娘娘”、“皇上”,好像这里的每一件摆设皆是设有着他的影子,他的细心,甚至他的用情,我用手轻轻的划过墙面,仿佛在触摸着他五年来孤寂的内心一般,有些个冰冷,亦是有些个脆弱,他终日活在了等待与期盼之中,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仿佛这里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希望,可以任由他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在这里释放,在这里追诉,就像是这座庭院所安置的位置,在后宫内院,却是独处最安静隐蔽的一个角落,不被人隐知,更不想被他人觉,这是他个人的秘密,他快乐的源泉。却只是一个冰冷的无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