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万里同意了,马千里和毛之强开始分头行动。这是私事,两个领导只有亲历亲为,不能委托其他人操办。马千里负责联络集团公司内部与路万里关系很铁的人物,毛之强负责联系经营场面上的人员,有几个重要人物还得路万里亲自打电话,至于联络酒店、场面布置、酒席菜肴以及烟酒茶糖等后勤工作统统交给了办公室主任张欣文。

不消说,那晚她做的很彻底。为他悄悄地擦了身,穿上短裤,盖上被子,他依然酣睡不醒,她于拂晓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了隔壁---她住的房间。他真的没有感觉么?你看他第二天的表现,谈笑风生神采奕奕宛如玉树临风一样,好像什么事儿也没生,你身体内丢失了什么就没有现?!他倒是也问过那晚是谁把他送回去的,可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些细节?男人真的那么粗心么……

白晓丹羞涩地垂下了头。她在想什么哪?……

只见上台者满腹惴惴热汗淋漓,言时前言不搭后语,语无伦次不说,还把头压得很低,大有会场上有个地缝非得钻进去不可的窘相都被宣传部的新闻干事收入到镜头里。上台言不过十分钟,仿佛经历了若干年,大脑一片空白,思想瞬时短路,自己讲的什么都已忘记,等他们颓然黯然悄然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时,还趴在桌子上心有余悸。这比罢掉他们的官拿下他们的经济待遇还令人刻骨铭心……

马千里用手往下一压,示意路万里不要演戏。“我说路总啊,你想当演员哪,这么会表演!且不说你这么任劳任怨的为六公司展殚精竭虑,就是报答你的知遇之恩我也得时常不断地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我马千里没有别的能耐,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一个思想政治工作者,揣摩一个人的心理分析一下市场我还是能够手到擒来的。不然的话你路总怎么能把我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推举到这么一个重要位置上?”马千里喝了一口茶,又点燃一支烟说:“你来六公司已经一年了,按正常人的思路也应该对自己一年的工作有一个回顾,更何况你不是安于现状的人,你肯定要在最近一段时间反刍。你就是不反思我也得提醒你!那么你得从哪方面对自己的工作实施总结哪?你当然得从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入手了,于是自管理出,上下左右的关系以及由此产生的效果是你关注的重中之重,你说我分析的有道理否?”

恃才傲物,是某种人在特定环境中的心理;贪婪欲望,是一个时代展过程的不可避免的产物。前者你可以对其不理不睬视而不见,而后者必须采取强硬措施加以遏制。但如果这二者混为一体哪?那就观其释放的程度,适时采取有力措施予以打击。周杰就是这么一种混合体,然而这个混合体又恰恰具备了一种别人身上没有的特质,这种特质又是壮大公司引领企业走向成熟的一个必不可少的东西,我能够为了一己之私而毁掉公司应该培养的气质么?不不不,我不能!不能在企业状况正在好转百事俱兴的关键时期自己釜底抽薪,在各种制度逐步健全各种规范都已到位的情况下,我还需要周杰副总经理这样的人选为六公司鞍前马后冲锋陷阵哪!可是我又怎么回复穆海副总这一片“良苦用心”?路万里陷入了沉思……

“呵,呵,呵,我说周杰同志,你现在讲良心了,你现在讲责任心了,你前不久是怎么做的?难道还让我提醒你么?”穆海一听周杰的上述语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讲身份了,其实他在周杰面前就没有讲过什么身份。他知道,他刚才的两个设问句就像两把钢刀直捅周杰心窝,可以给他一个撕心裂肺的打击!他缓和了一下口气:“我知道以前你是非常上进的,也是非常律己的,可是自从你跟上刘鹏飞以后,你们就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我这么说你当然是有根据的,不需要举例更不需要找证据!你现在还想撤回来已经为时已晚,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意思你明白么?……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那点嚣张气焰哪儿去了?我告诉你周杰,这是集团公司的命令,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这个命令你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穆海一听电话那端毫无声息了,他是越说嗓门越高,到后来真有些声嘶力竭了:“周杰,周副总,你听到没有?”……对方还是没有声音,穆海气得肺都要炸了,说完之后“啪”地挂上了电话。心道:“这个周杰,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了?好,你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再弄不了你,我一个堂堂的集团公司主管施工生产的副总就白干了,我这就去佟亦州那里反应他的情况去……不对,我现在把他弄下来,他能不能反咬我一口?尽管这老小子平时在我面前好好好是是是的,那是他有求于我,需要我这个保护伞。我如果把这把保护伞一撤,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下能有什么反应?兔子急了还咬人哪,更何况周杰是个城府很深心机缜密的人!……不行,不能这么做,我得想一个既不显露自己,有得把他不露痕迹的拿下的计策……”

看到他如此迅捷,宫占北哈哈大笑:“行啊兄弟,真有你的!”

路万里听见宫占北的口气,再看到他的表情心中“忽悠”一下,他觉得此事非常难办了,你想啊,连宫占北这样的朋友在这件事儿上尚且如此,那么到了市长等人的手里还不是一棍子给你打死?酒随情绪落,在后期的觥筹交错中,路万里只是虚应故事点到为止,当然他杯中的酒还是喝了,但他喝得无滋无味,喝得清汤寡水,最后也就醉的一塌糊涂:他心里有一个意念,醉了吧,醉了就想不起那些烦心事儿了……

他找到了现任交通厅厅长的宫占北。宫占北在“纸条事件”之后,经过司法部门的调查他反而成了一位廉洁奉公两袖清风的好干部,被省里树为廉洁模范,自然他在老厅长退休以后就走马上任。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如果不是老厅长的力挺,如果老厅长没有省里的后台(据闻,现任省长是老厅长一手培养起来的),如果宫占北经不住司法部门的反复察查,他有几个时运经得住这样的折腾,早就打起铺盖卷溜墙根靠边站了,好在时也、运也、命也他都占全了,才有了他扬威立万横刀立马的时机。

第二天一上班,公司人事部长正在向他汇报工作,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一看号码,立刻制止了人事部长的汇报,急忙抄起听筒:“您好,请领导指示!”

“所以,”夏明理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们应建立一个试验基地,换句话说就是在某一个比较成熟的公司搞一次成功的试点,通过这个试点总结出好的经验,然后才能向全集团公司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