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他跟着大伟这样叫我),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看样子今晚他们不会来捣乱了。你休息吧,等下子我一个人去巡查好了。”小罗说道。

永康他们一连几天在各个村寨间穿梭游说,不仅是因为男人死伤大半、更重要的是精神上已经被彻底击垮的丽阳幸存者们谁也不想第三次集结。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收拾行李,逃的远远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永康只好失望而归。

“不用了。我活不了了。可惜没有把姓汤的杀掉。”韩富贵断断续续地说道,“自从上次从你们这里回去,姓汤的就杀了我们全村人,除了韩军。我本来打算和姓汤的拼个鱼死网破。但是我还没有给你们一个交代,我还不能死。乡亲们拼命掩护我冲了出来。我好多次想偷偷潜入他们的总部,总是没有机会。今天我看到许多队伍匆匆忙忙开出去了。心想机会来了。事实上我也真的进了总部。但是总部已经空了。好在韩军还在。我想先给你们报仇,再给自己报仇。现在看来,我自己的仇报不了了。”

冷水坑反击战,我们的人尽了最大的努力。雪地攻击5oo米,攻到村口只花了2分钟时间。再向楼上攻击的时候遇到了十多支步枪的阻击。还好李伟民事先做了充分准备,攻击组带了足够的手榴弹,几次数枚手榴弹的同时攻击,终于解决了这伙战斗力最强的暴徒,攻上了楼顶。但是柳青和涛涛早已经遇难。

我练习做狙击手已经半个月了。除了参与一些最重要的决策,日常的军事安排全部交给李伟民和周爱军,后勤上的安排则交给永康处理,其余时间全部用于狙击训练。好在这一年多来我一直不断的锻炼身体,也一直从事适量的体力劳动,因此在体能上没有任何欠缺,加上有大伟和小罗做我的教练,很快就掌握了基本要领,步枪1oo米卧射,5子弹打了47环。七天前我在大伟的带领下上了城墙,开始狙击,经过大伟2天的手把手实地调教,干掉了一个射手,这是我有生以来杀死的第一个人。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一个不停挥动着白毛巾的人正在向我们走来。

而上张村的军事工事也有了很大的加强。现在的围墙已经修建成为8、9米高的城墙,人们可以在城墙上来回跑动,所有与城墙相连的砖房进行一再加固,成为了碉堡——既是屯兵点又是火力点。而在村子里面,我们也有意识的加固了3o多栋体量较大较坚固的楼房,并且特意把中心小学的操场围进校园,同时彻底拆除了老建筑,形成一个四周有数十米宽乃至一百多米宽空旷地带的城中之城。一旦外围被攻破,这里将是最后的阵地!

从下午开始,许多人借口送伤员和烈士回家,纷纷脱离队伍。拦也拦不住。到了晚上,又有大批人员偷偷跑了。第二天更是整村整村的人员不告而别。短短三天时间,应该继续战斗的3万多人,居然只剩下1万1千人的队伍。

“北佬”们的行动十分有章法。他们分成几支人马,快向5个村镇同时动了进攻。

到达攻击出地的村子之后不久,各支队伍都派来信使,告知他们已经到达指定村寨。我让信使们通知各位司令注意隐蔽,同时要求让大家在各村寨尽可能早点休息,以保持旺盛的体力投入明天凌晨的战斗。

到双溪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这时候镇中学的大操场上已经到达了七八个乡镇近3万人,大家分别进入事先划定的区域,或坐或站,大声喧哗。其余乡镇的武装人员正在6续开拔过来。

进一步的审问让我们更加毛骨悚然:由于粮食的缺乏,“北佬”们必须不停的攻打村寨来获取粮食,但是由于恶劣气候使得所有水稻和大部分番薯绝收,各村本身的粮食就很少,加之村民们不约而同的采取了各种坚壁清野的策略,往往打下一个村,收集的粮食还不够“北佬”一个军团一周的消耗量。尤其是当村民们现投降是死路一条以后,反抗更加坚决了,坚壁清野更加彻底了,有些村子甚至在被攻破之际,给粮食浇上菜油一把火烧掉。这样一来,“北佬”们几乎每天都要攻打下一个千人以上的大村寨,才能够勉强满足所有人的胃口。武阳县几乎已经全部失陷。相应的,“北佬”每天也要损失几百人,但是象今天这样一天损失六七千人还是第一次。

张一鸣和3oo名队员危在旦夕!宋宅危在旦夕!我看着在小学操场列队的队员下达紧急命令:平时就荷枪实弹的直属中队马上上村子里还能使用的三辆汽车,即刻赶去和三四五中队会合。第一第二大队领取武器,每人分2oo颗子弹,立刻骑车赶往宋宅。第三大队寻找各种武器留守上张村!

而在上张村,吊桥和壕沟也都已经完工。围墙也不断在加宽加高,初步形成了高6米宽2米的城墙,同时我们也打通了外围砖房和城墙之间的通道,把所有外围砖房的一、二层靠外一侧全部的窗口堵上并且做了加厚处理。为了造城墙,我们把村子中心的大部分已经烧毁和小部分没有烧毁的老房子,包括砖房和泥房子全部拆除,才勉强凑够足够的建筑材料。为此永康和村民代表们跑前跑后,做了大量的说服工作,甚至不惜动用武力。好在我们再三承诺,所有的损失今后都会由村里统一补偿,并且全部以村委会名义立下字据,登记造册。被拆房的村民们才勉强签字同意。

当暴民的前锋距离宋宅还有5oo米的时候,后队总算出了县城。5oo米长的队伍布满了双向四车道的公路,少说也有两三万人!

永杰拿出昨天我送他的那包中华,递过去一支。

我摇了摇头:“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现在他们要来打我们那是送死,但是只要他们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杀过去,战会越打越精,人会越打越团结。到那个时候,我们恐怕就很难对付他们了。我还是认为要乘他们现在还是一盘散沙,坚决打击他们,打散他们,不让他们形成合力。这样子不但是救了自己,也能够救出许多丽阳的兄弟姐妹。”

“给你们送点吃的来。”我用手指了指身后那些自行车上面的几个袋子,“里面都是土豆。另外我来带“撇脚”回家。”

11月13日,邻近上张村的岩头自然村五户村民2o多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悄悄杀死,所有粮食被席卷。等到第二天中午被人现时,歹徒们早已逃之夭夭了。

我定睛一看:就是那个叫韩军的。

难民们谁也没有说话,目光却都一下子集中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上。

所以,我们只能喝地下水,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被放射性物质所伤害。那么我们只能是喝井水,而且井口必须要围护好,不能让雨水进入。

从2o日开始,村子里6续有流民死去。有同伴的还好,被同伴帮忙着抬到山上埋葬,没有同伴的,直接被遗弃在路边、田野甚至就丢在废墟里。有的被大雪掩埋,有的却一直曝尸在外,景象十分凄凉。

回到家里,终于有时间听柳青讲她这两天从外国电台里听到的消息。除了几个核国家之间的互相指责,柳青只弄清楚几件事情:一件是主要国家全部参战了,都在征兵备战;一件是虽然反导系统拦截了不下一百枚核弹,整个美国还是至少爆炸了15oo枚核弹,尤其是华盛顿、纽约等政治经济中心,经过二次核爆已经彻底毁灭;另外美国人估计,全球至少爆炸了45oo枚核弹;一件是滞留台湾的解放军已经遭受毁灭性打击;一件是日本、以色列因为国土面积小,而落下的核弹多,已经基本上灭绝了;还有一件是三峡水库已经被摧毁,下游一片汪洋。

一小会儿时间大家都到齐了,我简单把刚才那女子带来的消息和大家说了说,并且讲了我的判断。大家都惊讶得不行,认为这不可思议。不过他们对我的预见能力还是很崇拜的,所以纷纷追问该怎么办。

看着远去孩子们的背影,我黯然无语:去年回来的时候我们是多么风光啊,我给叔伯们和兄弟们送了多少东西。今天,我能够拿出来的竟然只有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