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佛言: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一切皆苦,涅磐寂静。

此佛法之根本。

然,世界之本貌非吾辈所能察也。

第一章龙泉战太阿

暮秋,落叶飘飞的季节。龙魂山。

寂静的山林小道上,一个少年仗剑而行。他身着白色西装,步伐稳健,目光坚定,眉宇间透着一股逼人的戾气。漫天飘飞的落叶将他包围。地上堆积的落叶在他脚下出“沙沙”的呻yin声,惊飞了南飞途中在枝头稍做歇息的倦鸟。

少年的目光死死盯着小道的尽头,透过空中舞动的落叶,可以看到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屋顶,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座精致的小别墅。少年握剑的手紧了紧,步子迈得更大了。

别墅小院中,一个头白的老者正在给园中的小树修剪枝叶。在他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修剪枝叶一边问:“爷爷,它们的叶子都黄了,为什么还要修剪?”

老者笑了笑说:“冬天快到了,人要穿得越多越好,小树却和人相反,穿得越少越好。”

“为什么呀?”女孩子不解地问。

老者正要回答,突然顿住了,他听到了脚步声,由远而近。

突然,院门打开了,风夹杂着落叶吹进小院。女孩连忙用手挡住眼前飞来的落叶。

老者转身看着院门,一个少年正提剑走进来。

“小蝶,外面风大,你先进屋吧!”老者对身边的女孩说。

“哦!”女孩乖巧地答应了一声,正要进屋,看到门口走来的少年,又停了下来。

少年走到老者面前,握剑作揖道:“岳老前辈,晚辈风不平奉家师之命来取太阿剑。”

“原来是天龙会风云二使中的风使者。”老者看着少年手中的剑说,“太阿剑乃剑中王者,想必你手中这把就是四大隐剑之的龙泉剑了?”

“不错,家师曾言,欲得太阿,必先持龙泉。”风不平恭敬地说。

老者点点头:“太阿剑你可以拿去,我的命你也可以取走,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我的孙女。”

小蝶一听急了,拉着老者的手说:“爷爷,我要跟你在一起!”

风不平满脸平静地说:“抱歉,家师曾再三嘱咐,知道四大隐剑下落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那就动手吧!”老者看着风不平说,双目射出两道精光。

“得罪了!”风不平说着右手一松,龙泉剑插入地面尺余。他提剑出鞘,一阵震耳蜂鸣响彻小院。

老者眼见剑光一出,一把推开小蝶,左手抓向院中一个石尊。石尊在老者的掌力下瞬间碎开,一把宝剑显露出来。

风不平知道这就是太阿剑,提龙泉疾奔来。老者抓住剑柄,提剑而出。一道亮光让风不平眼前一闪,连忙倒退数步。

两人提剑对立,院中落叶飘飞。院中蜂鸣不止,亮光刺眼,小蝶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振破了,眼睛也被亮光刺得生疼。

“小蝶,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老者对小蝶说。

“爷爷,我不走!”小蝶倔强捂着耳朵闭上眼睛说。

“前辈只有杀了晚辈才能保全您的孙女。”风不平平静地说,“龙泉战太阿,生死由命,胜败在天,晚辈死而无憾!”

说完,风不平旋身而起,横剑扫向老者,剑气所过之处,飞沙碎石。老者左手提剑,右手抱起小蝶,腾身而起,避过剑气,稳稳落在屋顶上。老者扶小蝶在屋顶上坐下,对她说:“小蝶,不管生什么事都要捂紧耳朵,闭上眼睛。”然后飞身而起,劈空一剑,击向风不平。

风不平但觉剑势欺身而来,马上横剑一挡,一股强劲力道将他击退数步,右手虎口生疼。

好强劲的力道!风不平心里说,却见老者又提剑飞身而来。风不平右脚运劲在地面一蹬,鞋子入土三分,然后借势飞身而起,提剑迎向老者。

两把绝世宝剑在空中相击,一时火光四射,龙泉的蜂鸣和太阿的亮光夹杂在一起竟犹如电闪雷鸣。

两人在空中战了十余回合才双双落回地面。风不平功力不敌老者,右手虎口已经渗出血丝。他知道,如果硬拼劲道,他远非老者的对手。

老者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早有戒心,能够单身一人来取太阿剑,定然有非凡的身手。经过刚才的交战,证实了他的猜想,风不平虽然功力尚浅,但是剑法凌厉奇绝,足可跻身剑术高手之列。自己年事已高,精力有限,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制服风不平,必败无疑。老者想毕,左手缓缓提剑,身体突然疾移动起来,风不平还来不及看清楚,老者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风不平但觉身后剑气袭来,心中一寒,竟然是移形换影身法!来不及多想,风不平疾推身向前,突觉背后一冷,剑气划破了外衣。

风不平长啸一声,回身一剑横扫,继而腾身而起,改用双手握剑,大喝一声:“龙泉飞瀑!”顿时龙泉化出无数剑影,剑雨象瀑布一样向老者飞袭而来。

老者心中一惊,左手握紧太阿,将全身功力都集于左手,举剑奋力一挥,大喝一声:“横扫千军!”太阿的剑气卷地而起,夹杂着尘土和落叶以排山倒海之势推向龙泉剑雨。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龙泉的万千剑雨被太阿的剑气化为无形,风不平但觉一股强大劲力袭来,连忙在空中疾退后数丈,以剑尖点地,然后借势再次飞身而起,大喝一声“乘风破浪”,双手握剑飞旋转躯体向老者疾驰而去。

刚才一击,老者使出了全力才抵挡住龙泉剑雨,现在未免有点力不从心,心中不得不感叹岁月不饶人。眼看风不平飞身袭来,老者来不及多想,左手提剑抵挡,脚下快滑退以缓解风不平的凌厉攻势。

风不平感觉到老者的劲道已经渐渐消弱,知道他已经有点力不从心,只要自己这样持续攻击下去,对方很快就会没有招架之力。于是并不急着使出杀招,而是和他以剑招相持。

老者看出了风不平的心思,决定孤注一掷,使出太阿剑的杀招。他左手运劲,一剑横挡,运用内力将风不平推开丈余,同时飞身而起,大喝一声“剑指红尘”,只见他凌空一剑刺出,直指风不平胸口。

这一剑看似简单,实则凌厉无比。这太阿剑铸造精巧,剑心一线采用密度高于普通铁块数倍的寒铁灌注而成,外面用坚韧无比的白铁包裹,不但能够开山劈石,而且剑心寒铁能够把剑柄内劲毫无消散地传抵剑尖。如果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使用太阿剑,此招一旦击中对手,那将是毁灭性的伤害。老者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内力深厚而又剑术绝伦的高手。

风不平早就听师父说起太阿剑的杀招正是“剑指红尘”,而且师父曾经嘱咐此招只能避开,不能硬接,所以一听老者口中喝出招数,马上回身准备避开,转头却看到身后就是别墅屋顶,而老者的孙女此刻正捂耳闭眼坐在上面。

老者剑招已出,风不平来不及多想,回头看着老者指向自己胸口的剑尖,右手运劲将龙泉剑横在胸前,左手使出全力推住剑尖,迎接老者的致命一击。

老者剑招一出,突然看到屋顶上的孙女,心里大叫不妙,但是剑势却已经无法收回,只能碰下运气硬生生撤回内力。

“铮”的一声刺耳的撞击声,一道亮光刺得两人眼睛生疼,太阿剑的剑尖击中了龙泉尖的剑身。风不平但觉一股强大劲力击向龙泉剑,尽管自己已经使尽全力抵挡,龙泉剑还是反弹回来,剑身重重地击在胸口。风不平瞬间感觉胸口热气上涌,“哇”的一声口中喷出一道鲜血,身躯跌落下来。

老者也被自己撤回的部分内力击伤,落回地面,倒退数步,嘴角渗出血丝。

就在龙泉剑和太阿剑撞击的那一刹那,小蝶感觉耳朵里一阵剧痛,眼睛不自觉地睁开,只见一道亮光闪过,惨叫一声捂着耳朵从屋顶滚落下来。

“小蝶!”老者一声惊呼,顾不得自己的内伤,飞身而起,凌空接下小蝶,落回地面,看到小蝶的两耳和双目有鲜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