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自己跟我说,自从因为你出了那件事,她就不行了。

夜是眨眼就过去,白天却过得很慢,午后时分更慢。我爸已在窗前站了一阵,忽然自言自语说,“看看,看把女人糟塌成啥样了。”我妈走过去看了看外面,转回来坐到桌边。我爸又自语,“姥姥的,把个女人都整得走不了路了。”我妈忍不住,冲我爸说,“人家刘老师进出公共厕所你也喜欢看,干脆去她家里得了,看个够!”

我爸没回答,又抓起一只说,这只是德国罗曼白祖代种鸡的后代,岁数要小点。

说话间,刘老师领着小校花找上门来,笑嘻嘻地拉着我妈的两手说长道短,大哥和二哥从里屋出来,叫了一声刘老师,转身溜出了家门。一身补疤衣服的刘老师,盘着头,个子瘦高,跟我妈差不多高,但胸部挺得比我爸还高,以前因为大哥二哥念书的事少说已来家访过十次,听说她是铁路小学老师里面工资最少的一个。我看着小校花,心里怦怦跳,生怕刚晾出去的湿褥子被看出来。桌边的户籍民警瞪着两眼问刘老师跑上来凑什么热闹?刘老师装作没听见,摸着我的头说,“几岁了?想不想上学念书呀?”我妈一笑说:

我爸和我以往到处钓鱼,日夜想鱼,但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走火入魔的鱼,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户籍民警过来告诉我爸,“据附近农民讲,你说的那个老保守,在这个鱼塘断断续续钓鱼,已有半年时间。可以断定,他用鸦片钓鱼,鱼塘里的鱼早就上了毒瘾,而且只吃鸦片,其他统统不吃。刚才那么多鱼在水上跳来跳去,就是因为他没来,鱼的毒瘾作了。你刚才手沾口水搓鱼饵,把鸦片味带进了嘴巴,所以才有那么多鱼钻你肚皮。”我爸听了不停往地上吐口水,好像怕自己也会上鸦片瘾。户籍民警问他:

那你说,你闻出来了,是什么?

说相声会像我这样绷着脸吗?你有所不知,咱们楼下那个小丫头,她爸爸真是两个人。

我为他捡了便宜又乐,他却补充说,“可这个吹火筒也不知是谁扔在了路上,有一天清早我下班往家走,正好一脚踩在上面。它倒好,随便一轱轳,我来了个大跟斗。”这下,我更乐了,他可能怕我乐得摔下凳子,于是告诉我,桌上那个破鱼线板也没花钱,是在河边捡的,即然到手了一根吹火筒,他就打算照着别人的破鱼线板当样子,给自己也做一个。看着桌上烂得只剩一小半的鱼线竹板,我能想出一块完好的鱼线板,却看不出他有那种本事。明白人一看便知,要想一刀一锯制作一个鱼线板,需要各种好刀具,起码一把木锉,一把小锯齿钢锯,而不是锯竹子那把大牙口的破锯子。我爸的手指被鱼钩尖刺钩了一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