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两人的轻微呼吸以外,再没有任何别的动静。安静的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就怕会打扰了这一室的安静。心,相隔万里的人,现在身体却贴的没有一丝空隙。

就在她刚刚昏过去已有,“吧嗒”一声,门轻轻的开了。

“我没有衣服穿。”唯一望望他光裸的背,闭上眼把头深深地埋进棉被里,沙哑的声音无力的响起。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气息,仿佛在提醒着他,她不想让他接近。可那又怎样?她是他的女人,他想怎样就怎样,容不得她有自己的意志。

“你说过,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有名无实’就代表我们除了金钱关系以外就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唯一坚定的说道,生气的瞪大了双眼,虽然已经看不太清楚他脸了,但这不就是他当初的意思的吗?除却婚姻没有任何关系,谁也不能管谁。

“亲爱的,你是我的妻子啊,为丈夫排忧解难是你应该做的啊。还是你觉得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让你开动金口呢?”冥夜绝微笑着望着她,温柔的说道。眸低深处蕴藏着冬天的冰霜。

“你……”

“咦?你怎么来了?”感觉耳边一轻,接着耳机就离开了她的耳朵,惊异的回头一看,就见到一张哭丧着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

“进来”听着外面的声音,他挑了挑眉指着一扇门对低头不语的唯一说:“你到里面去,没我的允许别出来,别耽误我的工作。”

“不是,大哥……”冥夜梵烦乱的手舞足蹈,怎么就跟他解释不清楚呢?

“张嫂早。”唯一刚下楼,就看到张嫂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

“哦,好。”唯一慢慢地低下了头,原来他还是这么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啊。

“你……你给我放手,你要是敢动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被擒住的阮娇儿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到唯一的手里,连声威胁着她。

“好了,这是你们的结婚证,请拿好。”那个工作人员办好所有的手续,把火红色的结婚证递给了唯一,看向冥夜绝的时候,依然充满了敌意。

“不用了,这样就好,我们走吧!”唯一说着深吸一口气,弯腰就想提起自己简单的行李。

“我不去,我才不要嫁给那个魔鬼。”郝媚儿恐惧的摇着头,双手紧紧的抓住张美丽。就算以前对那个恶魔的并不太害怕,现在看到满屋子的黑衣人她也快吓破胆了。

“你什么意思?现在人都来了,你想干什么?”郝振新听了唯一的话,心差点没跳出来,难道她想反悔吗?

“知道,知道。”郝振新连连点头,眼睛不时的看向唯一,心里一阵憋气。

“对对对,她是我的女儿。”郝振新一听到他的问话立刻抢先回答,就怕唯一说,她不是他的女儿。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让你住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老老实实的到储藏室去住,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郝媚儿听到这话立刻冲进房间对唯一怒吼着,可是她虽然在吼却始终不敢太靠近她。

“请问,这些与我何干?”唯一望着面前一脸紧张的人依然微笑。

“你……,是郝总要见你,如果不想被开除的话,立刻就跟我走,我可耽误不起时间。”那人压下心里的火气,说道。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小的花匠反问,心里不舒服极了。

听到他的呼喊声,站在花丛中的女孩,轻轻的回过了头,笑意慢慢从脸上退去,盈盈的双眸里射出一道寒光。

“我也想再赢回来呀,可是输赢又不是我说了算的。”张美丽看了看铁青着脸的丈夫,也不敢再指责他,小声的说道。

要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得罪不起,他才不会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

冥夜绝回到房间无力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了,他刚才明明是那么生气,为什么现在却一点也气不起来了呢?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冥夜梵没回来,唯一也没有回来,既然他们都没有回来,那梵就应该是找到她,已经把她带回他那里了吧?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到底该怎么办呀?

“绝哥哥,为什么?”唯一听到他的话浑身一震,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良久之后,冥夜绝的笑声突然嘎然而止,猛地坐起了身子下了床。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吧,他站起来的身子有些摇晃,但他却没有停下来,紧紧的盯着前方慢慢前进。

“笨蛋,给我回来。”唯一刚刚拿下自己的手,那个一直不曾睁眼的人突然皱起眉命令道。那口气蛮横而无力,但声音里的慌乱却是那么明显。

“张叔,不怪他们,要怪就怪我吧!”冥夜梵低头看着床上的人,那惊险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要不是绝及时推开了他,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就该是他了。

“呼,”见阮娇儿终于走了,张嫂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低身去查看唯一的伤势。

她从来没有打过架,也不会打架。可是,绝哥哥告诉她,别人没有义务来保护她,能保护她的只有自己。绝哥哥临走前嘱咐她要好好保护自己,她就绝不能受伤。但阮娇儿的体型比她大很多,力气也比她大很多,要是真的打起来,受伤的只能是自己。现在她这里除了她们一个人也没有。所以,她现在不想还手,事情如果就这么过去的话,那就算了。但是,要是阮娇儿再来打她的话,她也一定会还手,她要保护自己。

她居然一而再的坐上他的车子,不可原谅。

冥夜绝望着她消失的背影一愣,她到卫生间里去干吗?她自己房间里不是也有卫生间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当他听到她那小心翼翼的话语,他的喉间就有些发酸。看到她一步步怯怯向后退去的时候,他的心就有些发紧。

这一切像极了妈妈去世的那天晚上,没有人可以帮她,唯一可以帮她的人,却拒绝帮她。

“嗯。”唯一悄悄地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容。

“乖乖的坐着,这里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把你赶走。”

“大哥哥,”唯一不知所措的望着冥夜绝的背影,被他拉的踉踉跄跄。

“大哥哥,你的衣服怎么了?”起身后,唯一看着他衣服上的点点暗红色,有些奇怪。

在冥夜绝刚想拒绝的时候,冥夜梵的声音已经先一步响起。

“我这里有药。”冥夜绝没有说让她留下来,却也没说让她走。

“你坐在地上干嘛?”冥夜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她问。

唯一战战兢兢地走向早已坐在沙发上的人,现在,她的眼里就像刚才的那只兔子一样,盛满了恐惧,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是不是会像对那只兔子一样把她也扔出去。

看着那个中年妇女放下的饭盒,唯一的双手立刻朝着目标进发,却在她还没有碰到饭盒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

“哦,好。”唯一见他说得认真,知道这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事,于是,连忙小跑着去追赶那个快要走房子的人。

唯一看了看后面那个麻子脸的男人,心一跳。她不想被卖给那个男人,可也不想跟他走。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张美丽在一间pub前停下车,拖着唯一走了进去,刺耳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嘈杂的人群拥挤不堪。

唯一怯怯的看着那个漂亮的阿姨,她看到,那个漂亮阿姨看见她的时候,脸立刻就变了。站在漂亮阿姨身边的那个女孩也是一脸敌意的看着她。那个女孩她认识,她就是昨天爸爸抱在怀里的女孩,妈妈还说她看错了,原来她没有看错。那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明明是那个女孩抢走了她的爸爸呀,为什么她还这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欠她什么一样?

“那以后,这里就属于你了,妈妈送你给。好不好?”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我为什么要愧疚?”冥夜绝说的理直气壮。

“我明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些感到愧疚,我又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去开玩笑。”唯一苦笑一声说道。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就倒下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坚持的。

“那你大可以不喝下那些酒。而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继续说道,怎么说,他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当时如果我说不喝,你就会允许我不喝下那些酒吗?”她望着他深邃的眸子,轻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