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夜没睡的正濂敲响了冰成的房门。

“族长早。有事吗?”

正濂叹口气,道:“我想好了,我可以去帮忙,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忙,以后,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们了。这次的事一完,我们会离开这儿,所以……”

“这个啊,”冰成轻摇折扇,笑道:“没问题,父王会答应的。族长,不知何时可以启程?”

正濂没说话,转身一指门外,那儿已有马匹等待,冰成合起折扇,跟他走向门外。

正待上马,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叫喊:“爹!”

两人齐齐回头,只见身后立着一个黑衣少年,年纪不大,和冰成差不了多少,正濂露出一丝微笑,道:“怎么了,冲儿?”

原来是正濂的儿子文冲,他迟疑了一下,说:“爹,早去早回,我和娘等着你。”

“恩,儿子,好好练功,回来试试你的功夫,回去吧,爹会早回来的!多陪陪你娘,回吧。”

文冲站着没动,一直看着两人上马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尽管这里离冰雪国很远,但两人还是一直慢慢走着,两天后,到了一个不属于任何一个帝国的小镇,天色不早了,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晚上,因为只有一间空房,二人便住在一起,一直沉默着的冰成突然开口了:“族长,我……很羡慕你们家啊。”

“哦?为什么?”

“你看你们家,那么温馨,你出门有儿子送,还那么和睦,而我家,哼,虽然锦衣玉食,却那么……那么沉闷,没人敢跟我开玩笑,没人敢跟我打架,整天住在那个宫殿里,想干什么都有人拦着,父王整天忙于政事,从不过问我的事情,事实上,我们几乎很少见面,而母后,因为生我而死,从小到大总是那几个宫女侍卫,压抑极了,有时和哪个侍卫比试身手,总是让着我,从来没人真心对待我,我……”

正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了解,当年,你父王也跟我抱怨过,你们两父子还真像呢。其实,你父王是个好人,他只是太忙了,还有,他并不很善于表达自己,或许,他一直在默默的关心你也说不定啊。好好想想?”

冰成出神的想着什么,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正濂也在想,二十年没见,无欢是不是更加沉稳了,会不会变的更果断了,当年的无欢和现在的冰成是那么的相象,一样开朗大方,一样自信,一样爱笑,一样……

就在他们各想各的事情时,客栈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濂脸色一变,他感到一股极微弱的、隐藏的很好的杀气,脚步声很轻,也很慢,估计还没到拐弯处,正濂当机立断,吹灭了蜡烛,示意冰成不要出声,随后将手放在了腰间尚未解下的剑上,轻轻走至门边,蹲下身来,暗暗凝聚灵力,与对面刚刚明白过来的冰成严阵以待。

脚步声近了,最后停在了他们房间门前,杀气似乎更浓烈了,一声轻响,紧闭的房门随着一阵风打开了,两人躲在门后,静静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