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顺便介绍一下关于我在晚报周末版上撰稿的事。其实晚报的周末版是去年三月份才新增的一个栏目,报社增加这个栏目,主要是针对以前晚报销售疲软的问题为提高行量而采取的措施之一,没想到效果很好。而我最好的朋友耗子刚好就在报社负责这个栏目,出于无奈,耗子找到了我,软硬兼施,硬是要我给他撰稿,说什么我在大学时就是学院文学社的社长,而且还是学院代写情书的高手,正好可以为他的栏目写些文章,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保证我的文章一出就刊等等,搞得报社增加栏目就像是为我增加的一样。见我不同意,耗子差不多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说社里都是下了指标的,除依靠广告搞创收外,要靠新闻和综合栏目提高行量搞增收,他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想到找我的。就这样,我答应给耗子写稿,条件是一律只用笔名表文章,报社不得向外透露我的真实情况。

走出稻花香山庄,我径直向山庄外的菜花的海洋深处走去。

无奈,我只好打电话回家里向母亲道歉,说明原因,说礼物都是买好了的,等下回我给您们俩老捎回来。

咨询了很多医生,结论大同小异,说你这病用了这样多的方法都不见效,恐怕得找根源了,找到了根源,也要看情况,属于心理的问题,要从心理上解决,要不花多少钱也没用。

自那以后,胡晓常常会一个人坐着愣,面前虽然摆着书,却半天也不见翻一页,明明看的是理论方面的书,她却时不时莫明其妙的笑一下,很甜蜜的样子。

可以说,胡晓走进网络,绝不是偶然,是必然。而胡晓与我在网上相识、相恋,最终在现实生活中相约,千真万确的是她有爱无性的婚姻把她推到了我的面前,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也可以这样说,胡晓所身处的墙,虽然坚固,但那只是对外人而言,而对于胡晓,却真正没有墙的优势,更何况,墙外春光明媚。

我心想,骗谁呢?我有什么好啊!不就是会说几句中听的话吗?就算你晚几年再结婚,还不是照样找个有钱的老公吗?

胡晓的父母好几次劝胡晓:“晓晓,王世刚虽说有钱,但我们并不看重钱,对不对?就算你们是真心相爱,别人信吗?他与你的年龄悬殊也太大了!还有,他这样大的年纪了才想起结婚,他过去的一切你了解吗?你能保证你与他结婚后就能幸福的过一辈子吗?孩子,婚姻可不是儿戏,你要慎重……”

“那这书我不能要。”她态度很坚决。

一开始,王世刚在餐馆里为人家洗盘子,因为这样就可以解决吃饭的问题。闲暇的时候,他便找些书来看。餐馆老板是一个好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觉得王世刚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被荒废了很可惜,有心出钱让王世刚上学。

在网上沦落,我因此失去了斗志,古语说“玩物丧志”,就是这个道理。在生活中沦落,我所拥有的一切因此毁于一旦。

一开始,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是只聊天而不涉及情感,就算涉及情感也只是在网络上互不相见的两个人各自讲述自己的看法,对自己情感世界的解剖,对围城内外的一些观点以及欲望。而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胡编乱造,在虚拟的世界虚拟自己的情感世界,然后向对方“倾吐”,以博得对方的认可,甚至共鸣。但一般到了这样的时候,我就见好就收,鸣金收兵,另换话题。就算下次再聊,我也只字不再提。

有一次,我跑到Tom的“三十岁浪漫”里,修改注册账号,换了个叫“独行狼”的名字,准备开聊。

坐下后,冯局长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然后顺次指着大肚子、高个和矮个说,“这是刘贵宁,这是章旭,这是付大林。这几位女士是……”然后又介绍了马向东、我和司机小李。

介绍的时候,冯局长还顺带把每个人姓名的字说个清楚,说他们四个当年在一个部队当兵,交情最深,只是介绍到那三个女人的时候,话音却拖了很长,最后停了下来。显然,冯局长并不知道那三个女人的姓名。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大肚子刘贵宁也分别介绍了那几个女人。我一听,全是二奶、情人之类的,于是想起刚才那两个女人不悦的表情。

大概从二奶、情人到小姐,本身并没有多少距离可言,甚至有时候两者是互通互换的角色。说白了,两者出卖的都是青春和身体,不同的是小姐的出卖是建立在单纯的金钱之上,好像二奶和情人还有一点“情”在里面,或许也没有。

菜一一上齐后,大家用冒着热气的雪白毛巾擦了手和脸。冯局长端起酒杯,说:“咱们今天就喝国酒茅台,中午总量控制一瓶,晚上好好给你们接风。大家先干了第一杯。”其他人也都端起杯子,相互碰了一下,一一喝了。几个女人都说自己晕车,不敢喝,想喝点饮料。

席间,黄志新进来敬了大家一杯酒,说你们到这里来玩,就只管玩好,其他的事我一应负责,有不满意的地方,就直说,还说今晚接风由冯局做东表心意,但由他黄志新买单。

我见冯局长假装推辞了一番,便顺水推舟的说:“那就由黄老板安排了。”

冯局长与他的几个战友,以及战友们的情人或是二奶有一句没一句的边吃边叙,我、马向东和小李倒是显得很拘谨的样子。他们聊的内容无非是因为太忙,大家这几年也不多见了,是不是选个时间,起个战友联络聚会,经费由他们三个出,目的就是要让大家好好聚一聚。说到这里,冯局长还感慨说,几个玩得好的战友中,就算他最不行了,说当初你们劝我下海,我不干,如今你们哥仨个个都混成了大老板,而我自己还是一个小公务员哪!

刘贵宁不同意他这个说法,说老冯你这就不对了,我们这几年是弄了几个钱,但辛苦呀!再说风险大,看不准,一不小心就全黄了。还不如你这个公务员,稳稳当当的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开开会,一年不就过来了,一生也就过去了。好歹你也是个正县级干部,四十来岁,混个厅级也是容易的事。

我怎么听这话都有点其他的意思。不过心想,人家说的也是。

后来,说到这稻花香山庄的时候,那个叫章旭的高个刚好夹着一块生爆羊肉放进嘴里,很香的嚼着问冯局长:“这个山庄的老板是不是跟你关系很熟?”

冯局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熟也不怎么熟,也就是陪上面来的领导来这里吃过几次饭。”

我心想,不熟人家能花钱请你吃和玩?怕是脑子有病差不多。

这时,坐在我身旁的马向东好像有了一个显示自己交际能力的机会,说:“他是我们市常务副市长的公子。”

马向东的话音未落,我忽然瞅见冯局长用眼睛斜了一下马向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马上就舒展开去,好像是很自然而不是刻意的一个表情。他端起杯子,对章旭说:“来,咱俩弟兄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示意服务员给章旭斟酒,并说:“向东,你们三个怎么不主动的和客人再喝一杯。”

我一直不明白冯局长刚才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表情。或许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不管它的。

中午的饭,在一瓶酒见底后,就算吃完了。于是大家离席,准备到房间休息。冯局长对他的几个战友说,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养一下精神,接近五点的时候我叫你们。晚上咱们好好喝个痛快。

那几个女人却没有要休息的样子,都嚷着要出去走走,说这么漂亮的菜花,还没有见过呢。只见她们一个个从手提包里拿出阳伞,撑开遮住并不烈的阳光。

我心想,刚才不是才说晕车吗,怎么现在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

只听冯局长说:“这下对了,我们小辛的摄影技术不错,我这次叫他来,其实主要是想咱们几战友好好照几张相做个纪念,没想到还真派上大用场了。要不这样,小辛,你和小李陪他们三个女士到田里走一趟,看一看风景,闻一闻花香。”

我早知道冯局长要我来无非就是给他们照照相,却没有想到一开始是为三个漂亮的女人照相。

我说去房间拿相机,三个女人都说“我们带了相机”,明显的有备而来。我说我的相机要专业一些,照出来效果好,还是用我的吧。

小李很不乐意的样子,不过在冯局长面前不敢说不。我看出他的心思,对他递了个眼色,说小李咱俩上楼取相机去。小李心领神会,跟着我上了楼。在房间里的时候,我说:“小李,你要不想去就不去了,也就是照几张相,我一个人陪她们就是了。”

小李高兴地说:“好的,辛哥,只是冯局那里……”

“没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