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今晚我带着面具冲下去那老太太不就消失了?明晚我给你守夜!现在小晴是关键,丫头对你有情有义,咱可千万不能让她出事,明天白天先查小晴的线索吧,小刘不是也答应了要她的笔录看看?要是有眉目咱们再合计办法。”

忽然出现的女尸将他吓得魂不附体,等毫无声响的离去后竟然又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就好像到手的鸭子飞走一般,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空荡荡没有依附的心情却那么的实在,一切如同一场大梦,醒来后贪恋梦中的感觉却无法追寻。

兰陵王长得好看,临阵总被敌人轻视,于是每逢上阵都要带个狰狞面具遮挡脸庞,最开始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挺不理解,被轻视了不好么?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呀,到后来就明白了,被轻视是好事,可每次打仗时对面敌军念念不忘想着的就是上自己,这感觉就不怎么美妙了。

太俗套的对白!电影里不知出现过多少次,我当即反驳道:“好人同样会说这句话。”

楼道里依然是幽幽的绿芒,可不甚高大的诸葛雄硬是让我心安不少,感受着身边高人的体温气息,我真有种钻进被窝的温暖和踏实,连日来的恐怖折磨和小晴离去带来的忧伤一齐涌上心头,不得不说,那一瞬间我就像是学校里被同学打过的孩子见到父亲一般有种哭鼻子的念头。

恶鬼这么轻易就被我拍倒了?

王成的死让我很难过,但每天躺在床上萎靡不振时偶尔也会想起你的模样,虽然有些残忍却不得不承认,我觉得王成死去反而成全了咱俩,每次想到这些我都有些欣喜,但与此同时,你承受着无边的恐惧,可我却是昨天夜里才知道,甚至异想天开的以为每个夜晚你也想着隔壁的我呢。

王成家失火了。

要出去约会?我刚准备脱口而出告诉她没事却硬生生止住,玩一天是挺开心,等晚上王成再冒出来就破坏气氛了,我觉得还是得先祭拜一下与王成好好沟通,原本我想叫小晴一起去,可现在提起那件事难免惹她伤心,便随口编了个理由:“我上午要去办辞职,如果中午赶回来就带你出去玩。”

我开贴说自己被鬼纠缠了,想寻找高人相助,事后必有重谢。

“小晴你吃饭了么?”一想到家里有位小鹿般乖巧的美女等着我心里就甜蜜蜜的,顺手脱了短袖向卧室走去,盘算着如何说服她与我赶去宾馆,可开了卧室的灯却没有见到窝在床上的女人身体,微微诧异之后又喊了几声却没人应答,不由有些担心,正要给她打电话,眼神却落在卫生间的门上。

真正让我讨厌小晴的原因是王成有了她之后照样花天酒地,每月也只给她两三千块钱,即对她没感情也不大方,她却死赖在王成身边,你说我能不吃醋么!

就在那种昏沉的入睡感渐渐冒上来时,耳边又响起淅沥的水声,听那声音好像就是从我家卫生间传来,有种淋浴器开着的意思,我置若罔闻,心底里告诉自己这是做梦,一切都不是真的,一睁眼就会看到王成,这大半夜的,除了他没有人会在我家洗澡。

可我刚刚听到的却如细细低喃,就好像阎王爷勾魂一般,带着一种凄婉哀怨的意味,阴测测的,一回想便感觉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同被阴风吹拂。

凭直觉,我认为这声叹息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参加挑战让某些东西很失望。

换言之,家里除了我俩还有第三个人,或者说它并不是人,因为我战战兢兢的左右扭头却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而刚刚还很真切到连嗓音和语调都能察觉的叹息此时再回想,我只能记起听到的了叹息,其余的全忘了,如同醒后回忆梦中场景,依稀记得感觉却无法想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种感觉很不美妙,我觉得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可能藏着一双阴测测带着血光的眼睛,它就肆无忌惮的盯着我,也许嘴角还翘起了嘲讽的弧度,可我连它的藏在哪里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它究竟要做什么。

睡觉,赶紧睡觉,渡的过又是一天,渡不过就在梦中死去。

一夜无话,这是近一月来小晴没与我睡在一个屋檐下的第一天,空气中不再弥漫着她的香味,可我睡得很踏实,夜里该来的噩梦已在白天度过。

早上将我叫起来的是刘叔的电话,他已经弄到了小晴的笔录正开车往我家赶来,同时关心了一下那老疯子是否对我做了不好的事。

挂了电话之后我慢吞吞的穿衣服,却偶然察觉刘叔的语气有些怪异,言语间好像失去了我精神失常的怀疑,难道他在小晴的笔录发现了线索?

有了这个想法我变得很兴奋,等穿好衣服小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达国凡已经醒来,依然是那身唐装,就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坐,若非他红光满面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精神,我甚至怀疑他一夜都没睡觉。

“老达,你这是练什么功呢!”

“瞎玩玩,也是书上看来的。”他睁眼对我笑笑:“厨房里有粥和油条,可能不如小晴的手艺,你将就吃吧,”多么温馨的话,我甚至有了让他一直住在我家的念头,可下一句便又暴露了他的本性:“毕竟对着美女吃屎都觉得香。”

正吃饭的当口刘叔就敲门了,达国凡迎他进来的同时我也端着碗走了出去,刘叔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忙碌了整个清晨:“这是小晴笔录的复印件,顺便告你个好消息,叔把这案子给接过来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给你找到。”说着话,他便把手上的文件递给我,达国凡赶忙凑过来一起看。

昨天他对小晴的下落还毫不关心,毕竟在他这个年纪的人看来,随随便便和一个没有正当职业的纨绔同居的绝不会是好女孩,后来更是随随便便又住进我家,这样的行为落他眼中便是不检点,虽不至于期盼她消失,却也绝不愿意下力气寻找,可今天却一改口风对她的下落表示在意,也就说这份口供中有着很重要的东西。

绝大篇幅都是王成死时小晴在做什么之类的无关话,我急迫寻找的便是与她身份有关的文字。

张子晴,宁夏银川人,那片风沙漫天的土地能养出如此水灵的女孩着实让我吃了一鲸!而且听小晴的口音软绵绵,反而像是南方的软妹子一般。

警察问及家人,小晴的回答是三年前父亲车祸去世,母亲失踪,心灰意冷之下就想去个陌生的地方,到了太原之后遇见王成,仿佛浮萍般四处漂泊的女孩就依附在他身上,老家还有几个亲戚也久没联系了。

至于朋友闺蜜之类小晴更是一个没有,有时候我甚至感觉她是忽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一般,因为我们在一起吃饭时从未见过她接打电话或者聊qq,这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极不正常,哪怕她不愿意和曾经的朋友联络,在王成身边两年也总该结识新朋友了,除非她有意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不与外界接触的圈子里。

关于她身份的记载只有这么多,看不出所以然我便望向刘叔。

“甄晓,这张子晴和你挺像!”

我苦涩的笑笑:“同病相怜吧。”怪不得我喜欢她呢,原来我俩骨子里都散发着一股可怜人的味道。

“那你说她没有投奔亲戚的原因也和你一样?”

“应该是吧,每个人承受苦难的方式不尽相同,可苦难的根源却大致相似。”

“等等。”达国凡听不懂便有些急躁,打断后询问我:“小小,什么和你一样?”

我皱起鼻子轻笑两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有些事也早就看开了,便毫不避讳的告诉她:“身世呗,我父母早就死了,爷爷没多久也病逝,你猜我为什么要租房子住?”不等达国凡回答,我径直说了:“因为我名下的房产太多,多到亲戚都惦记着,爷爷留给我一套,父母留下一新一旧的两套,所有的亲戚都抢着抚养我,当时我十四岁,什么都不懂便去了三舅家,直到表哥结婚时姥姥让我知恩图报,拿一套房子送子他,那时候我哪有主见,虽然舍不得却只得同意,派出所办手续时被刘叔拦下了,接到他家住了半个月,之后就开始住校了。”

平心而论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也绝对不是无私的人,如果表哥家贫,要结婚没又没房子,小孩子的正义心使然,我一定会主动送给他一套,但小孩子的心不但正义也挺敏感,那时候我忽然明白一直来往不亲密的姥姥家为什么发了疯的要抢着收养我。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惜手心的肉多,虽然姥姥疼外孙可最疼的还是三个亲孙子,如果没有刘叔,我的那三套房子估计已经改姓了。

那三套房子一直空着,我不住也不租,专门恶心他们的。

达国凡默然,看表情陷入了深深的惆怅,虽然我想不通他在惆怅什么。

“甄晓,我说你俩像不单单是身世,就连父亲的死因都一样怪异,你父亲是”刘叔瞥了一眼达国凡,后者正低着头看地面,可那耳朵竖的跟雷达似的,刘叔冷哼一声不再说我的事:“这个张子晴的父亲死于车祸,母亲在车祸中消失,可我不信一场车祸能让一个大活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达国凡猛地抬头说:“不是有失踪人口嘛,许多事故都会有人失踪的。”

“那是他们必须失踪,言尽于此,你自己想吧。”刘叔继续对我说:“甄晓,是真的失踪还是必须失踪,案子的卷宗上都有标注,别说普通人,一般的警察都看不出来但刘叔有幸被下过封口令所以对这标注还了解一二,张子晴的母亲是真消失了。”

被下封口令也算有幸么?真是涨见识了。

刘叔继续道:“我觉得她母亲是自己溜了,因为她父亲死得离奇,两口子开车在国道上行驶,十公里一个监视器,她父亲不偏不倚就在一个监视器的范围里冲出了马路,一路秀着车技以八十迈的速度穿过了人烟稠密的村庄和树木繁杂的小树林,径直将车开到了十几公里意外的悬崖下,当场死亡,监视器上可以看到张子晴的母亲,可警察赶去时连人影都找不到了。所以她父亲的可能就是被母亲害死的,这案子还没破呢,刘叔一并接过来了,我觉得小晴就是知道了真相所以心灰意冷才跑到太原,叔一定把她找出来!”

口若悬河的说着小晴家事的疑点,而我忽然明白刘叔如此上心的原因就是为了破案。

就像达国凡一样,参与这件事的目的是想要了解神神鬼鬼的知识。

小晴出现的突兀,而她消失后也没有人关系,这个美丽却凄苦的女孩无所依靠,任谁也不关心她的安危。

我的心脏没病,此时却绞一般的疼痛,我感觉自己是奉若珍宝的东西被别人轻视了,不为自己难过,而是为她心痛。

我并没听清刘叔与达国凡又说了些什么,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并不湛蓝的天空,如果小晴此时也看着天空发呆,我们的目光应该会在天空汇聚,带不来仿佛在身边的感受,却是我唯一可以贴近她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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