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我老婆。汤唯一不好意思地说。

罗迎珊靠到老公的床上,见枕头边有本书,拿起一看,是金庸的小说。呵!罗迎珊笑起来,什么时候有了看小说的耐性了?她随手翻了翻,里面落下一张书签,书签上有一行秀气的字:世上少有书里的爱情。看起来像女子的字体,大约是借谁的小说,有可能是女同事的。

出门?婆婆不管儿媳是否不高兴,便说,从来不见你起这么早的,又想溜出去玩吗?

所以,每天宝贵的视频见面,他跟罗迎珊说好了,只能大约四十分钟。罗迎珊虽然巴不得能够和老公聊通宵,但是毕竟老公不是独处一室,即使自己多么不愿意,也只有点头同意。

同学说,罗迎珊,你身后的是谁?

不过,现在想起来,真的好过瘾!罗迎珊你不知道你玩起功夫真是帅呆了!加上你一直留着短短的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男孩子,那个时候,我真是崇拜死你了!胡惠说。

我想问你今晚有没有空,想约你喝茶,你怎么说胡惠在等你?毛新亿满是不解。

罗迎珊见自己的小伎俩哄得婆婆很开心,又见婆婆拿了几绺毛线出来,知道婆婆是在为自己孩子织毛衣,便拍着婆婆的马屁说,哎呀,妈,你可真是巧手,这么复杂的东西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爱你,老婆!汤唯一又深情地说。

即使这样,也还是耽误两个即将分离的人的临别缠绵。罗迎珊实在熬不住,早早闭上眼睛,任汤唯一如何逗她,她都不理睬。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可能有点过分了。但是,她对汤唯一说,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姐姐吧。

汤唯一捉住罗迎珊的手,说,好,一定谨遵老婆的吩咐!

婆婆只好应付着,嗯,嗯。

罗迎珊便不再说什么,怕说多了让汤唯一不喜欢。但是每天早上要忍受婆婆的高声大嗓,又让罗迎珊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她将薄毯往头上裹了裹,企图挡住婆婆的声音,但是,婆婆的声音仍然固执地往耳朵里钻。

怎么了?我?汤唯一仍然摸不着头脑,想不出罗迎珊为何火。

姐姐今年二十八岁,仍然没有出嫁。罗迎珊偷偷观察过姐姐,现她人长得很漂亮,看起来不像没人追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脾气不好吗?

汤唯一说,我姐姐。哎,你可再不能你妈你妈的叫啊,要说我妈。

告诉我,一,你会一辈子爱我吗?罗迎珊傻傻地问。

但是也不见得你是最后一个吧?罗迎珊调皮地说。

虽然刚才跟汤唯一商量过了,罗迎珊仍然没有信心迎接这个小小的生命,便小心地问医生,如果,我不想要呢。

汤唯一感觉到女友的身体在颤栗,便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达给她。

别心急,没有这么快的。汤唯一说。

啊?汤唯一惊讶地望着罗迎珊,然后哈哈笑起来,我说你为什么跟我吵呢,原来是为这个呀?哈哈,太好笑了!

你还笑?罗迎珊再踢他一脚,这么花心,还有脸笑!

我花心?汤唯一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有这么厉害的老婆,我敢吗?看你都想些什么呀?真是的,一脑子不健康的东西!

那她给你洗衣服怎么解释?罗迎珊仍然嫉妒难息,顺手拿起那本小说,恨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本书也是她的,对不对?

是啊,这又怎么了呢?汤唯一点着头说。

还没怎么?又是洗衣服,又是借小说,一来二去,不就那个了!罗迎珊很气愤地说。

哪个了?汤唯一已经明白罗迎珊的意思了,却忍着笑仍然逗她。

你知道!罗迎珊背过身去。

我不知道!汤唯一故意说,你告诉我呀,我们就怎么了?

罗迎珊呼地坐起来,你就想坐享齐人之福,狼子野心,花心大萝卜!罗迎珊胡乱骂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哈哈!汤唯一见罗迎珊气得脸红红的,便不再继续逗她了,搂过罗迎珊的肩说,老婆,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

是谁?罗迎珊噘着嘴。

人家小夏的女朋友!汤唯一笑道。

小夏?罗迎珊念道,他是谁?

你忘记了?喏,就是对面床的那个。汤唯一笑。

你骗我!罗迎珊半信半疑。

骗你是小狗!汤唯一做了个狗爬的动作。

好,就算是这样,那她怎么要帮你洗衣服?罗迎珊气消了一半,但仍然没有完全相信。

其实她没有帮我洗,那件衣服是前天小夏借去穿过,人家就一起洗好了送过来了。我们那天去打球,小夏的衣服弄脏了,又遇上下雨天,衣服都没干,我就借了一件给他穿。你呀,真是小心眼。汤唯一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这本书又怎么解释?罗迎珊举起小说。

哈,我说你小心眼吧?小夏拿来看,我无聊,也拿来翻了几页,怎么,这也不行呀?汤唯一说。

哼!巧舌如簧!我姑且放过你,等我都调查清楚了,有你好看!罗迎珊仍然耿耿于怀。

天哪,你还要调查?汤唯一的眼珠几乎鼓出来,姑奶奶,我可求你了,别到处问人啊,人家两个可是刚刚交往的,要是因为你一通莫须有的调查将人家打散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怎么,没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你如果没有做什么,为什么怕我调查?罗迎珊纠缠不休。

哎哟,我的祖宗也,我怕你了,好吧?要不,我去找他们来,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好不好?要丢脸,就让我小范围地丢吧,别让单位的人都知道了。汤唯一一副非常委屈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罗迎珊偷眼见汤唯一的模样,也确实有点可怜。如果他真做了什么,恐怕也不会这么振振有词地跟自己解释半天的,罗迎珊心里其实早就原谅了他,但是一时嘴硬,怕一下子软下来,让他觉得自己没用,所以一直硬挺着。现在见汤唯一愁肠百结的样子,大概是在谋划如何让那两人来跟自己见面吧,于是扑地一笑,说,真是没用!

汤唯一听见罗迎珊笑了,就知道危机已经过去,便欢喜地转过身,将罗迎珊拦腰一抱,说,小心眼,小气婆!

哼,人家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嘛!罗迎珊撒着娇,因为太爱你,所以不敢相信你,再说,你又长得这样招惹人。胡惠说了,你这个样子容易勾引别人!

什么?我勾引别人!汤唯一大叫起来,傻婆娘,人家这样诋毁你的老公,你不去反驳,反而拿来教训我,你傻不傻呀你?

我觉得人家说得有道理嘛!罗迎珊说,然后捧起汤唯一的脸,她们说你的酒窝很有魅力,我看看,是不是这样?

汤唯一的脸被罗迎珊的双手死死地掐着动弹不得,他含糊不清地喊道,傻婆娘啊,人家在搞挑拨离间,你也不知道,真是被人家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你傻不傻呀!

呸!我才不傻呢!罗迎珊放开他的脸,又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你给我小心点,永远也别想去勾引别人,否则,嘿!罗迎珊用手做了剪刀的动作。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好吧?恶婆娘?你这么狠,我还敢勾引谁呀,即使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呀。

什么,你还想有贼心?罗迎珊又找到破绽,说来说去还是想花心?

哎哟,怕你了,怕你了,好吧?哎,我问你,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都做什么了?对了,今天我吻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用手背揩嘴?嗯?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汤唯一开着玩笑。

什么?我能有什么事?汤唯一,你是不是做贼心虚,所以来倒打一耙了?

罗迎珊跳起来,刚刚平息的争端又开始了新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