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一个女人,想一个象录象里的白嫩嫩,娇盈盈的女人。他想得无法克制时,便只好去看淫秽录象充饥。这样的饮鸠止渴,让他越陷越深,他有时甚至想冒险去*女人。

梅竹看这房间陈设甚是简陋,加起来还没有女生宿舍里自己的家当多,根本就不象过日子的人。

听了丈夫的话,梅竹只得抓过枕巾塞进嘴里,以免自己再叫出声,呜咽代替了惨叫。她不得不任他撕虐,任他象野兽般地狂泄。她明白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再怎么样也不得拒绝这夫妻之礼,再痛苦也得受着。

“我六点下班,有事?”

“梅,梅同学,,你别动,你安静一点,听我慢慢说。”

同学们一涌而上,七脚八手把昏迷不醒的梅竹送到了校医室。校医给她打了针,她才醒过来。

她想挣扎着下来,可浑身酥软无力,好象根本无法动弹。

梅竹在家乡就是出了名的金嗓子,曾在校内外参加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文艺演出。只是这几年在山乡教书,多是对着青山绿水歌唱,找不到多少人欣赏了。

“我……”梅竹觉自己往日那伶俐的口舌现在变得笨极了,居然涨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好。结果,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低着头无意识地翻动着书。受了冷落的陈雪松只好又跟徐玉兰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没有理梅竹。梅竹的感觉怪怪的,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难受的感觉,她好想大哭一场。

这一次上大学,她依然带来了这支箫,依然改不了早晚吹箫的习惯。梅竹今早不能横箫一曲,以舒胸意,心里觉得弊得慌。眼睛盯着书,却老想偷眼看看对方,一念之下又突觉脸红耳热,只得把头埋得更低。尴尬地胡乱翻着书。心里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也是怪事了,自己做学校的领导干部也有两年了,其间也经历过不少大阵势,从未感到过害怕。今日面对这么个陌生男子,居然大乱了方寸。”

车夫从两幢楼之间把她带进了一个大“井”字中,四周的楼房恰如正方形的四条边,围着中央的一大片绿荫。梅竹想:这就是那年轻人说的“四合院”了。不过这四合院好大呀,起码有两三个蓝球场那么大。透过掩映的花树,梅竹只能望见对面楼房的房顶。刚下车,一股奇异的花香便扑鼻而来。

箫是她敬爱的音乐老师留给她的唯一纪念。那一年老师二十七岁,她十七岁。豆蔻年华却没能情窦初开,除了知道很喜欢听老师吹箫,很喜欢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而外,却不知道师生之间还可以有另外一种崇高的感情。直到有一天老师告诉他,他要走了,去援藏。他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就一定长大了,会知道他对她说的是什么,那个时候他会再来找她。他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箫,送了一支给梅竹,他带走了一支。老师心情闷闷地走了,再也没有音信,她常常思念他,也就常常吹箫。

第二年,她师范毕业了,也追随老师去援藏,但她不知道老师在什么地方援藏。到现在老师都还没有回到原来的学校,可她已经长大了,她已明白了老师当年的心,但她也成了他人之妇,梦已经失落了,再也不需要他来找她了。她想没了这支箫到也好,省得睹物伤心。

梅竹与吴根结婚一个月零十天,梅竹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

那是一个中午,吴根正心痒痒地要抱了梅竹上床,

梅竹说:“你如今做了父亲了,医生说夫妻不能过多同房,否则会伤了胎儿,所以你一定要克制一些。”

吴根一听自己要作爸爸了,高兴得象个孩子一样:“真的?我要作爸爸了?在哪里,让我摸摸。”

吴根伸手到妻子肚子上一摸,果然觉得肚子鼓鼓的:“好家伙,长这么壮实,亏得你老子白天黑夜加班加点整,总算功夫没白费。”

“根,现在有了小宝贝,你可不能再由着性子了,你做事再不能那么凶,会要了他的命的。”

“那咋办?不……不过……当然,为了我们的儿子,我也尽量要对你温柔一些。不过,我总是情不自己,这个只得你多提醒我才是。”

吴根仿佛已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他总结似的说:“行,为了儿子,我他妈的就只能委屈委屈了。不过,你中午最好去你宿舍午睡,否则,要我看见你躺在床上而不动你,那等于是杀我。”

梅竹真是如遇大赦。这以后,她就可以从中午一直到下午放学都可以摆脱吴根的纠缠。老实说,她真怕见她与吴根同住的那架大床。

下午,她轻轻松松地去图书馆,然后再躺到自己的小床上看书、睡觉。只有这时,她才感到自己安全了,自由了。

为了保护胎儿,她尽量地迁就吴根,使他不至乱脾气。甚至主动配合他行夫妻之礼。这让吴根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妈的,老子这一向都似强奸犯一般,没想到你有了娃崽,反到起烧来了,”

他不知道,梅竹这是为了争取主动权,使丈夫处于被动,以减轻对胎儿的伤害。如此这般,夫妻俩也暂且相安无事。

学校放寒假了。梅竹要带丈夫回娘家。

吴根的钱用得一个月接不上一个月,要去见老丈人了,居然连一份见面礼也备不出来。梅竹只得把平日的一点积蓄和刚领到手的工资用来充着了这次旅费。给父母买了礼物,又给丈夫上上下下买了一套衣服,从内到外把他包装了一番,才敢带了这个新姑爷回老家梓州县城见自己的父母。

她的父母都是教师,家风很开明,梅竹在父母的书香中成长起来,从小受父母的影响很多。

尽管梅竹已在信中夸奖了吴根的种种长处,但饱经风霜的父亲依然把她叫到一边担心地说:“梅儿,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也应该与爸妈商量商量。我看他满脸横肉,面带恶相,真担心你跟了他会不会吃苦头。而且我看他还是个大撒手的公子哥,挣一个钱会用出两个钱来,你以后挣的工资怕是全供他也不够用。”

梅竹只得瞒着父亲说:“爸爸放心吧,他对我很好。他出生寒微,自幼懂得节俭,很会过日子的。”

妈妈却不以为然地说:“我看他言谈举止粗俗得很,不象是读书人出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选,你这么好的前途,这么年轻又这么优秀,援藏回来后,你可以再细细地挑,怎么就这么急急忙忙地说结婚就结婚了呢?”

梅竹只好回说:“我受伤时他特别费心照顾我,我见他人心好,工作也不错,又在城里,跟他结了婚,毕业后还可以留在城里,也就答应了。”

“你呀,事已至此,我们也无话可说。总之,以后要有什么事你一定不要瞒着我们,别在夫家受了委屈还硬撑着。”做母亲的虽然对这门婚事不满意,可女儿向来做事是自作主张,如今生米成熟饭,还说什么呢。

梅竹怕吴根感觉出父母对他的不友好而生出什么不理智的言行,谎说婆婆要吴根放假回去看看,只在家呆了小半月,春节还没有过完,就又和丈夫回到了他们在教育学院的小屋。

梅竹闲来无事就写些小说、散文、诗歌之类的东西,这原本也是她的一个文学梦。不想一日却被吴根一把将稿纸抓了说:“有了老公,不尽心侍候,有了娃儿不安心静养,写这些无聊的东西干什么!”

从那以后,一见梅竹动笔他就会一顿臭骂。梅竹先还与他讲道理,后来便只好投降了。那吴根只要见到梅竹写东西,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讥讽她:“又在给老情人写情书。”明知不是他也硬要说是,给他看他又不看,只每见必撕,十足的蛮不讲理。

梅竹不想节外生枝伤了胎儿,只好作罢。

春节一过,学校就又开校了。学生会在能人陈雪松的带领下,除了上一学期成立的文学社和舞蹈队之外,又新成立了校乐队,还请了高水平的辅导教师。

因为班上会乐器的人太少,梅竹自问对管弦乐还比较熟悉。就报名参加了。

梅竹想,自己反正是次管或拉小提琴,大多站着,对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再说让胎儿接近音乐会有好处的,乐队定在每周三、五晚进行练习。

本来梅竹和吴根新婚以后并没有多少家庭羁绊。小家庭的日子还没有兴起来。两人的工资基本上是各用各的。家里也并不生火做饭。除了每天早晨梅竹要替丈夫把饭打回来而外,其它的时间两人都是各自拿了饭盒选自己喜欢的食堂就餐,有时能走在一处吃,更多的时候去是各走一个食堂。吴根自有他的一帮兄弟呼三伙四一起吃,梅竹则常常到大食堂买了饭菜,端到荷花池边一边看鱼儿一边吃。

梅竹作为妻子,在小家庭中除了每日给丈夫熨熨衣服、整理整理房间,周末把两人的脏衣服洗洗之外,也并无其它的锁事耽搁。课余去参加一些娱乐活动是根本不会影响学习,也更不会影响小家庭生活的。梅竹觉得这件事纯属个人活动,她根本没有想到要不要征得丈夫的同意。

这天,梅竹在大食堂吃完晚饭,打算把饭盒放回家中就去排练室。她刚到门口,见吴根与他的几个哥们好象也是刚吃完饭回来,一个个满嘴喷着酒气,还没有坐定。她客气的向他们微笑着点点头,见屋里人多,不想打扰他们,就只把饭盒放在靠门边的书桌角上,顺口说:“我去乐队排练。”说完转身欲走,只听吴根大喝一声:

“站往!”

梅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不解地问:“怎么啦?”

“不准去!”

“你……你真是好没有道理,参加乐队是我的特长,我以后教学中也用得着,为什么不去!”

梅竹生气地大声嚷道,她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嘭”的一声响,吴根一拳头砸在了梅竹的饭盒上,那铝制饭盒立即凹下去。

梅竹眼见的是砸凹的饭盒,耳听的却是一阵猛兽般的咆哮:“老子说不准去,看哪个狗日的敢去!”

梅竹没有回答他的叫骂,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无理取闹,她只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吴根暴跳如雷地要赶上来,却被他的哥们兄弟七脚八手地按住了。

梅竹很快就走到了庭院中央,来到了荷花池边。

这时,身后传来了许多人噼里啪啦跑动的脚步声,其间夹杂着男人杂七杂八的吼声,吴根粗犷的吼声最大:“放开!放开我,我今天要治不服她我就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