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她时,依旧一袭红衣装扮。她是缓缓地走上讲台的,向大家点了点头,只是微微一笑,却已显露出淡淡的沧桑。她的一头长不见了踪迹,第一次见她以短示人,看上去却精干、利索,还有几分调皮。

我早早地起床,将屋子好好地收拾了一遍,然后跑到厨房,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包好一大堆饺子。与小舅一起默默地吃着,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小舅,今天舅妈回来吗?”我打破了沉默,试探地问。

她说:“好的,你把我当作天使吧。”

我好奇:“南方也需要戴手套吗?”

舅妈疯狂地叫骂着:“那见不得人的烂事,你以为没人知道吗?我不想再忍了……”她急促地咳嗽着,不得不停止。我赶快给她端来一杯水,给她揉揉胸脯。

“我小舅?怎么可能?”我一时冲动,立即否认。

“你怎么返回去了?不想打扰我们?沐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没有抬头看我,始终自顾自地说着。

说得有理。但他现在的水平,就是我努力的目标。我说:“如果能像你画得那么好,我就满足了。”

后来,哭声与吵闹声渐渐停止。里面卧室的门开了,有人出来,走进卫生间,几分钟之后,卫生间的门开了,有清晰鼻涕的声音,接着,就是水流不止的声音。是舅妈,她轻轻地走回里屋。然后,整个夜里没在传来哭闹声响。

一个小男孩扑了过来,同时,大喊一声“别动!”我被吓了一跳,连忙伏下身,捡掉在地上的手套。

雪后初霁,出现了太阳。放眼望去,洁白的雪地上,到处都是晶莹的光芒,五光十色,我一阵眩晕,眼睛似乎也睁不开了,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说:“嗯,我知道了。”

她站起身,给我倒来一杯热水。然后,转开话题,又聊起她上大学的事情。我也偶尔会说几句,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

我说:“您好。”

我支吾着,然后回答:“都不喜欢。”

他急了,说:“我的书太多了,宿舍里没地方搁,你替我保存吧。”

原来是这件事情让韵韵郁郁寡欢。她喜欢的那个高三男生很优秀,韵韵说,他们班里有一位女孩也很喜欢他。

我开始莫名地伤感起来,心里隐隐作痛,不知是失望,是遗憾,还是迷茫。

我说:“好多了。我一会儿也回教室。”我想把白天的英语笔记补上,再看看数学书,不然的话,老师明天讲课,我就跟不上了。

他说:“终于轮到你请我陪你一起吃饭了。我说会有机会的……”

韵韵却不高兴了,她的小嘴翘了起来,歪着头,一本正经地说:“你以为就你喜欢笑啊。”

面对这样的尴尬局面,我更想逃之夭夭。

原来,戈阿姨的性格早在读书期间已经形成,即使现在依旧独身一人,但却还是那么自信、乐观。我问:“戈阿姨打算一直不结婚吗?”

认识这么多年,这是我俩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他取笑我说:“没想到你这么能吃,把一大碗面条全吃光了,比我还能吃。”

我点了点头。

他给我讲上美术辅导班的趣事,并对我说:“教素描的老师是咱们学校的老师,姓戈。”

“不要停下来品尝,一口气喝掉,就不觉得太苦。你试试。”他鼓励我。

上学的第一天,小舅陪我去的学校。在路上,我们遇见了不久前我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小舅说:“春刚,放学后带着她回来。”小男孩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原来他与我同一个班级。

他说:“可怜的孩子……”脸上出现了伤心的表情。然后,恢复了平静,又问我:“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果然是这样的问题。

我睁开眼睛,机械地蹲下来,一片一片地捡着碎片。一不小心,手指划破了,我吸了一口血,站了起来。

奶奶说:“你爷爷走了,就留下咱娘俩了。”她呆若木鸡,却说了一句最完整的话。

妈妈说:“火烧云不会燃烧,而会带来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