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前沿阵地视察,为什么不叫上我呢?”肖娜咄咄逼人。她非常想去城外阵地上,亲眼看一看机械化作战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然后再采访一下阵地上的国军官兵,戴安澜始终没有松口。

军长杜聿明想得周全,戴安澜少将心存感激,骑兵团应该是第2oo师与日军拼命的秘密武器了,得好生伺候着。城南林子周围有一些上好的荒草地,可以好好地喂一喂军马,蓄积力量。骑兵是攻击性兵种,用来打阻击显然不合算。再说了,坦克部队依然没有到位,万一急用非骑兵团莫属了。

俩人算是老朋友了,直奉大战那会儿,史迪威在冯玉祥领兵的大西北,组织官兵和百姓在西安附近修公路,俩人就已经交往过。杜聿明非常尊重史迪威将军,请他尝一尝咖啡的味道,诚恳地对史迪威说:“将军,按蒋委员长在三方会议上定夺的思路,我想凡与日军接触的中国远征军,就地坚决阻敌,尽可能缠住敌人,一则掩护英军有序地撤退并在其防御区域积极布防,二则为远征军战略展开创造战机和条件,三是要争取五十天的时间,抢运腊戌城贵国政府援助的近十万吨战略物资。”

三点一刻,这个久盼的会议开始了。

蒋介石听了宋美龄翻译过来的话,也不知道该对这位美国将军说些什么,仅仅是冲史迪威点头苦笑一下,开局不利,后患无穷啊。蒋介石这时候想骂人,都是该死的英国佬,瞎折腾耽误了战机。

“将军对中国军队入缅作战有何评价?”

这就是中国战区的开场白,在国际反法西斯联盟中,中国作为一个大国了,国民政府终于占一席之地了。蒋介石对史迪威的到来是从心里欢迎的。他准备在委员长办公室,像国家元接受所有外国驻华使节朝见一样,接见史迪威将军。蒋介石穿起五星上将服,端庄地戴上军帽,胸前挂起勋章,系上武装带,正襟危坐地在椅子上,等候罗斯福的特使史迪威将军前来晋见。

日军炮兵大队,率先进行一轮密集的炮火束射,英缅军g师的防御工事毁坏近半。前沿地带,齐肩深的壕沟,只能猫着腰跑。有的地方可以匍匐前进,还得注意翘起来的屁股别挨上流弹。炮弹震荡起的尘埃没有散尽,日军联队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分几路开始次冲锋。柯恩钻出隐蔽部,挥手并大声呼喊蹲在战壕里的士兵,赶快进入射击掩体。柯恩扑伏到阵地前,举起望远镜观看日军的进攻阵势,一边焦急地对身旁的副官说:“赶快向赫顿将军报告,日本人来得像羊群一样多,请派第七装甲旅赶快增援我们。”

范一林轻轻地扬手腕一拨:“说理去!”女军官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差一点没有坐在路边的草丛里。她大声地喊起来:“中校,你要克制一点,让2oo师先走吧!”

钟进山坐下,示意给每个人面前的大碗盛满酒。他看了看众军官,笑呵呵地说:“想当年,开赴武汉前线时还吃了一顿乡亲们的饯行酒,今天这顿酒是大家伙自个寻乐,就算是壮行酒吧。”

张德才一根筋,脱口又说:“是跑,不是逃跑。”

“特高科先期潜伏到仰光的谍报人员报告,英国人虽然与中国签订了军事同盟,中国军队正源源不断地向中缅边境集结,但傲慢的英国人没有同意中国军队马上进入缅甸。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是完成天皇和大本营的意志,攻占领缅甸,威逼印度的最后一击。”

“好,像老子的兵。”钟进山高兴地哈哈大笑。

蒋介石一身军装,由商震陪同神色端庄地走入会场。他微微点着头,环视着笔直立正,恭恭敬敬欢迎自己的会者,心情格外高兴,他似乎感觉到属下精神振奋的深层次原因了。何应钦见蒋介石款款而坐,立起身振振有词地说:“诸位,同盟国决定成立中国战区,委座荣任最高统帅,这是我国挤身国际大国行列的标志性大事,我们要用行动证明中国抗战的决心。今天就是定夺中国远征军入缅的相关事宜,下面,请商震主任介绍情况。”

美国政府代表勃兰特将军看中英两国纠缠不休,一时半会没有一个准儿,心里不免着急。中国战场拖住了百分之七十的日本6军,如果国民政府稍有懈怠,保存实力消极抗战,将会有更多的日军抽调到太平洋战场,那美军在太平洋的压力将是灾难性的。勃兰特耸了耸肩,充当了调停人。他友好地朝中英双方看了看,非常绅士地说:“先生们,我们今天对会谈的预期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确保中缅公路畅通,联手防御日军可能起的进攻。这是我们同盟国的大局,也是诸位在座将军的神圣使命,我认为我们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其他具体问题,就留给参谋人员去商量吧。”

“娘稀匹,可恶的英国佬,”蒋介石想起这些未了的旧账,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哦,”杜聿明没有应钟进山的话,委座对南亚战局非常关心,各项准备工作是悄然无声地进行,军政部事先也没有在军中扩散消息。他好奇地问:“居远兄何出此言呀?”

城南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旅店,清清静静,俩人落了脚,擦了擦满脸汗水,范一林便陪钟进山来到护国路上。找着滇味出名的鸿来饭馆,范一林要了一个雅间,点了三七气锅鸡、蒸肉饼、回锅肉等几道云南菜。钟进山是北方山东人,口淡怕麻辣味道,范一林特意交代伙计少放辣椒,另外准备几根大葱和面酱。俩人喝着茶,一边等着上菜,一边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