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碧儿妈看的清清除楚楚,军平不是不爱碧儿,只是他的注意力仿佛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更多些。换句话说,如果折算成比例,碧儿爱军平的程度要远比军平爱碧儿的多的多。欧阳晔就不是这样,他全心全意地对着碧儿,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里来爱。可是,她的傻女儿,只看到军平的温柔浪漫和帅气的外表,完全没有想过,过日子和爱情是两回事。女人,在青春灿烂的时候是如此地在意爱情的激烈和完美,而在漫长的婚姻路上,细心的呵护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女人在可以挥霍青春的时候,是完全不会想到,或者根本不屑于想到的,一旦将来出现了问题,后悔就晚了。

这天碧儿起床晚了,估计打不到车,慢慢地走去公交站台,到了站台一看,人多得吓人,正在愁,突然一辆私家车停下来,里面的人伸出头来叫:“嘿,碧儿,快上车。”碧儿一看,原来是自己大学的高一级的师兄欧阳晔,欧阳晔长着一副憨厚敦实的样子,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有安全感的男人,在学校的时候,欧阳晔曾经追求过碧儿,但碧儿和军平是同班同学,军平又是那种温文儒雅型的,浑身上下带着斯文劲,脾气也出奇地好,所以碧儿对军平更钟情。欧阳晔最终败给了军平,他倒没什么,军平却心里总是酸酸的。所以毕业以后,虽然在同一个城市,碧儿和这位师兄联系就少了,今天不想这么巧。这时,后面来了公交车,欧阳晔的车挡住了公交车的停靠地,公交车驾驶员不耐烦地按喇叭。欧阳晔叫:“快点,快上车。”碧儿想都没想,就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转眼到了军平回来的日子,这一次相隔了三个星期,原来以为每个周末都能回来,去了后才知道不太可能。基层抓的紧,周六都安排政治学习,这个是军平没有想到的,周日又每隔半个月集中学习一次,虽然都是半天,但不能请假。青云镇虽然不远,坐公车打个来回总也要个半天时间,所以周末就不方便回来,只有周日不集中的时候,军平才有机会回来一下,也就是周六回来,周日赶回去。这次是军平报到以后第一次回来。

在商场的收获丰厚,碧儿给军平买了羊绒衫和两条休闲裤,又买了一件休闲夹克,都是品牌参加活动的款式,经济实惠,到了宝宝专柜,又忍不住,买了宝宝的连体衣,丽婴房也参加活动,打了5折,她觉得很便宜,但打过折也要1oo多。跑到孕妇装的柜台,给自己看中一条裙子,也是1oo多,想想今天已经花掉1ooo多了,就舍不得了,看了又看,终于还是不买。李大姐看见她这样,不住地摇头:“碧儿,你这样是不行的,总想着老公和孩子,自己一点也不顾。“碧儿憨憨的笑:“我现在大个肚子,穿什么都不好看。”

军平妈回来,说还好赶上了最后几个专家号,只是要排队等。

军平妈的脸立刻板下来,想了想,又忍住没说,把牛奶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说:“要去,也要吃饭。你快点穿上衣服,出来吃饭。”碧儿默不作声,军平等妈妈出去了,故意逗碧儿;“孩儿他妈,把我的衣服给我拿来。”碧儿哼了一声,把毛衣扔给他。军平说:“板个脸干什么啊,别生气了,我这不是爬起来了吗,我陪你去。”碧儿撅着嘴看着他穿衣服,什么也没说。

军平一楞,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早上固然是没有说,但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自己给说出去了,如果现在告诉碧儿,他已经说出去了,不要说碧儿,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早上没说过,总之是说不清楚。答应了碧儿的事情没有做到,自己确实不对,可早上的事情明明和这个没有关系。

军平妈听了这个话,更是疑心,狠狠地骂儿子:“你这个孩子这么不懂事,要我怎么说,你才懂妈的苦心。你越说没事,妈越担心,你痛快地告诉我,少我一桩心思。真要有问题,妈也好跟你拿个主意。你现在有老婆了,不用跟妈妈商量事情了。妈会害你吗,你到底说不说,你要不说,我就告诉你爸,叫你爸爸问你。”

军平听了心里有些不悦,才结婚,就谈到吵架,打架,他实在不能理解碧儿爸爸的想法。但,军平从小受到教育,对长辈的话,是一定要听的,新婚燕尔,老丈人的话,比什么都大,当然是要听的,也是要保证的,不管是不是真的理解了,军平都在老丈人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做到。

军平赔着小心说:“妈,你看,这不是付了定金了,要是不买吧,定金就拿不回来了。1万块呢。”

“妈,你说。”

碧儿冷笑;“我怎么敢给你脸色。你也不用骗我。”说完就不理他,自己睡了。

可是碧儿的话也有道理,房子离上班地方太远了,每天都要赶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去上班,实在太辛苦了。这么谈来谈去,冯碧儿是个急脾气,两个人少不了吵架。老妈那边也不依不饶地就是不肯松口,军平妈不松口,军平就不敢拿主意。冯碧儿没跟他取得一致意见,其实也是犹豫不决。最后碧儿让了一步,说,那就把现在的房子卖掉,然后买新的,不就没负担了。军平觉得这主意也不错,跑去跟老妈一说,给老太太一顿臭骂。

军平毕业那年,军平爸按照早已设计好的方案着手给他找工作,市里两个办公厅的领导他都预先打了招呼,进了办公厅,军平的前途可以说一片光明。也就在那个时候,组织部的老同事又给介绍了省政府副秘书长的女儿季晓晴,多好的机会啊。如果不是军平的自身条件这么好,人家季秘书长的女儿怎么会反过来追求军平。可惜他这个儿子,一门心思只有爱情,只认碧儿一个,拒绝了人家。当然,这是军平的厚道之处,他觉得,这是儿子的优点,钟情重义无可厚非。但是,晓晴这孩子确实不错,样样比碧儿好。这个傻儿子怎么就看不到呢。军平爸有时候会畅想,如果,当初军平娶的是晓晴,那么,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呢。也许,他可以在退休前再上一个台阶,从副职变为正职,也许,军平能够顺顺利利地进某个省级机关,已经得到提拔重用了,又也许。。。

这个世界上,没有生的也许实在是太多了,这种也许,让军平爸在某些时候,对碧儿也慢慢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军平爸觉得,军平为碧儿牺牲太多了。碧儿很应该为这种牺牲负责和感恩,所以,慢慢地,军平爸也觉得,碧儿应该对军平好,因为,一个家庭里,女人本来就应该多照顾家庭和这个家庭的男人,这是女人的责任。这一点,军平妈做的很好,那碧儿也应该做的好。在这一点上,军平爸和军平妈是一致的。不一致的是,军平妈认为碧儿做的很不够好,军平爸认为,碧儿在年轻人里还算好的,但年轻人还需要慢慢地引导。

说回到军平当年找工作,军平爸是耿耿于怀的,碧儿的任性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本来呢,他还劝着军平妈说,他们小两口出国也很好,军平二姐军妍不就是两夫妻一起出了国又回来的,现在也挺好。可是碧儿完全不考虑军平的展和需要,自顾着自地选择了自己适合的学校,军平只好硬起头皮也去考,结果可想而知,一个考上,一个考不上,本来他和军平妈把留学的钱都给军平准备好了,这下子一个措手不及,再去给军平找工作,办公厅早已经进了人,好不容易,凭着自己原来在组织部的那点根底,才把军平硬插进一个部门。要在机关好好展,军平这入门的第一步,就已经不顺利了,他原本可以很顺利的。

军平妈在这件事情上还有一个不满意的,就是碧儿自己找工作。军平考不上,碧儿理所当然要留下来,她的工作,碧儿父母是一点力都没有出的,全是军平爸爸在那里忙,也是好不容易才放到了建委下属的事业单位,收入稳定,工作轻松,女人么,这不是挺好的。可是碧儿妈还不满意,明里暗里地放话说,碧儿为了军平连出国都放弃了,结果找工作还进不了机关,放到个没有前途的事业单位。

军平妈很是不以为然,进机关是那么容易的吗,多少学生毕业,连这样的事业单位都进不去,不都是去公司打工。碧儿父母在他们当地也许还有点能力,但那里毕竟是个地级市,和副省级城市能比么。对于碧儿妈妈,军平妈更有点不以为然,碧儿妈妈呢,在事业上争强好胜的,其实当了处长又怎么样,一个女人,还是应该以家庭为重,照顾好男人和孩子。可碧儿妈工作比男人都忙,家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保姆,搞的这个碧儿,刚进门还为自己家里没有保姆大惊小怪的。家里这点事情,捎带手还不就做了,还用的着找保姆。